“你不能去!”顧茗找到寧予卿,攔住了他,很鄭重很嚴肅地對他說道。
原本還有幾個手下圍著寧予卿正議事呢,聽到顧茗過來這么說,非常有眼色的,全部都離開了。
甚至還有人找出去看看自己馬兒吃完了沒有的借口來,倉皇離開。
寧予卿看著自己的手下們倉皇失措的樣子,只好很無辜地看向顧茗,一副不明白她在說什么的樣子。
“你為什么突然間決定要向我家提親?”顧茗深吸一口氣,問道。
她是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嫁人成親的事情,這并不是她矯情,而是真真正正的不愿意。
寧予卿深深地看著她,卻并沒有如顧茗所想的那樣,大發(fā)雷霆,只是用很輕的聲音問道:“為什么?能夠告訴我原因嗎?如果你的理由能夠說服我,那么我改變主意,也不是什么很為難的事情。”
當真?顧茗挑眉看向他。
兩輩子加起來,她對男子的理解,已經(jīng)遠遠超過一般的女子。就她所認知的男人來說,一般而言,他們最最在乎的,便是面子。
面子是個大問題。很多的事情,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解決方案,可是因為一個面子,卻讓他們不得不做出錯誤的決定。
{一+本{讀}小說.她有些不敢相信,寧予卿會真的愿意改變主意。尤其是在,現(xiàn)在他幾乎所有的手下都知道他接下來原本要做什么的前提下。
他真的會因為自己說服了他,而放棄面子?
顧茗很是疑惑。
“當然了,我也會試圖說服你……在這方面,咱們兩個人的機會是同等的。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愿意這件事,但是,如果是我說服了你,你便要接受這件事。”寧予卿說道。
原來如此。顧茗點點頭,心頭升起一絲被挑戰(zhàn)的激奮。
這是一次比賽,一次較量。
如果她能夠記得了他,她將獲得自由――如果她連齊王的提親都能夠解決的話,那么,她以后還用擔心誰呢?
只是,她要如何說服他呢?如果說,才能夠一定贏定了他呢?
“我對你,會是一個很得力的助手。”顧茗斟酌著說道,她不愿意成親的理由有很多,但是最大的那個理由,卻是不能夠說出口的。
那就是阿寶的事情。對這輩子來說,阿寶是不存在了的,可是在她的心底,阿寶永遠都在。
她不能做出背叛阿寶的事情。
“我知道你非常的能干,你做生意很能干,還能畫肖像畫,讓我能夠最快的將人認出來。”到現(xiàn)在為止,寧予卿能夠認出來的人已經(jīng)越來越多了。
但是,除了顧茗,其實的人,其實都是顧茗畫出來給他看過之后,他才能認出來的。
而且,因為人在不斷的變化當中――雖然普通人很難察覺,但是對寧予卿這種眼睛有奇怪病癥的人來說,幾乎隔上一兩個月,他就要分辨不出來了。
而這個時候,他自然需要顧茗再次給他畫這些人的肖像畫出來。
而就是說,事實上,他是根本離不開顧茗的。
顧茗以為他想娶她,只是因為這畫的緣故,所以她斟酌著,慢慢地勸說道:“四爺你放心,我不嫁你,可是也不會再去嫁別人的。你什么時候需要,我都會第一時間地去給你幫忙……就好像宋先生老何老袁他們,是一樣的。只是我的性別上與他們不同,其余的,都是一樣的。”
平心而論,這個解決辦法,當然是很不錯的了。顧茗心下自忖,像寧予卿這樣的身份,如果不是因為這么個病,他應該能夠娶到出身更好的女子……而不是因為只認得自己,就非要娶自己。
她完全可以每隔一段時間給他的妻妾們畫一畫像,以此來維持他對她們的熟悉感。
這真的是個很不錯的解決方案。她靜靜地想著。
“你這輩子想要一個人生活?”寧予卿輕聲問道。
顧茗點點頭:“我不覺得嫁人,對女人來說是什么好事情。現(xiàn)在的我,養(yǎng)得活自己,也照顧得了自己……我并不需要給自己找一個丈夫,來管束自己,更不愿意照顧他以后注定會有的眾多妾室。”
她說著看了寧予卿一眼。像他這樣身份的人,到現(xiàn)在還連一個通房都沒有,已經(jīng)是非常神奇的事情了。
但是她卻從來不會去奢求,他會一輩子都這樣。男人好色,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止男人覺得理所當然,女人也是這么覺得的。
多少世家大族,妻子在有了身孕后,因為不能再服侍丈夫,不得不咬著牙將自己漂亮的陪嫁丫頭送給丈夫當通房。要是有了身孕,還要抬為姨娘,原先是自己幫手的人,便從此成了自己的對手。
姚氏雖然可惡,但是從女人的角度去考慮,卻也不得不為她嘆息。
可是身為女人,只要是嫁人,便逃不脫這個結(jié)局。
女人,不論你的出身,你的容貌,不論怎么做,怎么掙扎,怎么奮斗,只要你嫁人,你就將成輸家。
這樣的生活,自然也并不是顧茗所愿意的。
“也就是說,如果你真的要嫁人,你想要嫁一個一心人?”寧予卿很認真地問她。
其實也不完全是這樣……顧茗皺眉,只是真正的理由,她不能說出來。
她看著寧予卿,輕聲說道:“你不要現(xiàn)在向我舉誓,說你一定做到……未來的事情,永遠也說不好。”
“我也這么覺得,不過就好像你說的那樣,未來的事情,誰說得好。”寧予卿說道,“那么現(xiàn)在,我并沒有說服你……可是你,也沒有說服我。”
“那怎么辦?”第一次,顧茗感覺到,她從重生以來便一直戴在自己臉上的冷靜的面具,都有些罩不住了。
寧予卿深深地看著她,說道:“那么這樣,我這次便不再向你家提親。不過,以后怎么樣,還要看以后。今天的這個賭,還要繼續(xù)。”
一直要到最后有人認輸,他們的這個賭注才能分出輸贏。
顧茗定定地看著他,半晌,才開口應道:“好。”她不怕自己會輸。
今天時間太短,而且她也不能完全地發(fā)揮自己的本事,現(xiàn)在這樣不輸不贏,也挺好。
他已經(jīng)二十二了,不可能一直拖下去的。而自己,只要拖到他終于成了親了,那么,這個賭注就算沒有分出輸贏,也算是自己贏了。
于是她很認真地答應了下來。
可是馬上,她又叫了起來:“為什么還不讓他們將東西抬回去?”
寧予卿認真地看著她,說道:“這些是送你父親的禮物。我要拐走他的女兒,你總得讓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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