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站在那個不大的宅子外面好一會兒,想了想,拐到一個巷子里,將自己的帷帽取下來,卷成一個包袱的樣子,背到了背上。
因為十四娘一直喜歡穿細棉的衣裳,連帶著她們這些當丫頭的,平常也常穿細棉的多。細棉與綢緞比起來,自然是沒有那么好看的,但是,舒服。
綢緞好看,但是真正穿著,卻并沒有細棉柔軟舒適。十四娘的個性比較鮮明,很多時候做事,都并不順從別人的眼光,而是很有些隨心所欲的意味。
也正是因為她穿著的是細棉,所以雖然價錢上并不比綢緞便宜,可是穿著身上,卻并不顯眼。
她背著個包袱,又將頭發抓亂幾分,又從墻上抹了把灰擦臉上,頓時,一個千里尋親的孤女形象,就已經栩栩如生了。
“大娘。”丁香背著個包袱,在那個宅子周邊轉悠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戶人家門口曬太陽的老太太問道,“大娘,這戶人家,可是姓林?”
“姓林?”老大娘很奇怪地看著她,“這宅子以前是姓張的,不過幾個月前賣掉啦!現在姓什么,就不知道了,這家里的人,很少會出來,也從來不跟街坊打交道的。不過,我聽說了,這宅子里住的是個外室。”
老婆婆最后一句=一=本~讀=小說=.話,說得可神秘了。
“外宅?”丁香仿佛嚇了一大跳,“我……我干姐給我來信說是這里,怎么會是外室?不,不可能,我姐姐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說著,她就跌跌撞撞地跑掉了。
“你干姐?這小娘子長得這么俊,難怪呢……”老婆婆在后面嘖嘖嘴,搖搖頭,似乎看穿了那宅子里人的心思,鄙夷極了。
丁香跑出兩條街,再次躲進一條巷子里,又戴著帷帽出來了。
原來白梅是林恩之的外室啊!難怪她肯為林恩之下這么大的力氣。
甚至,很可能,林恩之還對她有額外的許諾。比如說,一旦她將那幾家店搞到手,就會將她收到林府也說不定。
外室雖然不用服侍主母,顯得比較舒服,可是,也有不好之處,那就是,生的孩子,永遠只是私生子,上不得臺面。
而且,如果白梅真的手攥三家這么大的店鋪進了林府,就算是十娘,只怕也不敢對她做什么事情吧?
丁香沉吟著,現在為防打草驚蛇,她不能揭穿白梅。
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也不能看著這對奸夫****為所欲為。
自己不能揭穿他們,可是,給他們添點堵,卻是可以做到的。
林恩之嗎?那這段時間,就好好地給他添點亂!
這天晚上,十娘突然得到一個消息,林恩之在外面置有外室。
顧蕊頓時氣得完全喪失了理智,帶著幾個健仆,就直奔那個宅子而去。
因為這次白梅立下了大功勞,所以林恩之為獎賞她,決定多陪她一陣。反正這次一了,下次再見面,可能又是幾個月后了。自己不多下點功夫,這個向來喜歡叛主的丫頭又背叛自己了怎么辦?
他可冒不起這個險。于是,他拿出最好的消磨功夫來,又是畫眉又是梳頭,還親手給白梅洗了個澡,將她全身細細地,一點一點地全部都摸了一遍。
白梅泡在水里,情動不能自己,林恩之才提起槍,不慌不忙地開始攻城掠地。
兩個人正美好的時候,突然,前面一陣大嘩。
“怎么回事?”林恩之一邊忙活著,一邊還分出一點精神來招呼那個丑陋的丫頭。
丫頭去院門那里開門,還沒有來得及問話,那堆人,就一擁而入。
因為這個院子就只有這么幾個房間,很快,顧蕊就找了過來。親眼見著林恩之擁著一個美貌的小婦人,正在浴盆里做著這樣沒有羞恥的事情,顧蕊一腦袋的怒火,頓時“轟”的一聲,就引爆了。
“你這個不要臉的!你上我家門的時候,衣裳是破的,鞋子露腳趾,身上一文錢都沒有……是我家,不嫌棄你窮困如此,反而還履行婚約,將我嫁給了你……現在你身上穿的,腹里吃的,住的用的花的,哪樣不是我顧家的錢?哪樣不是我的嫁妝?”顧蕊勇猛地沖了上去,一把將白梅從水盆里拽了出來,看著林恩之那丑陋的東西,她就更氣憤了。
隨手拿起一塊浴盆旁的毛巾,她一邊用力地抽打著林恩之,一邊大聲地斥罵起來。
林恩之一聽她這話,就惱火得不輕。
雖然他現在吃的住的用的……全部都是顧家的支助,可是他自認,自己卻沒有白得他們家的好處。
而且,身為一個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兒,走出去人人都要喚他一聲“林書辦”,也算是汝南城里一個有頭有臉的人呢,今天卻被妻子如此辱罵,他又如何能夠忍受?
“我叫你不懂婦德!我叫你不懂婦德!身為女子,竟然還敢打丈夫!這就是你們顧家的家教嗎?”林恩之隨手接過白菊赴死送來的衣裳,胡亂地往腰間一纏,將自己的要害之處遮擋住,就伸出手去,一把揪住了顧蕊,用力扯著她的頭發,就向地上重重一摜。
顧蕊根本沒有料想到,林恩之竟然還敢打人,猝不及防之下,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她還沒有從地上爬起,林恩之已經上前兩步,到了她的面前,提起一只腳,就是重重地踹了下來。
“我叫你敢設計你夫君!我是你親夫你知道不知道?還敢打我?以后你再敢捉奸、打親夫,我就活活打死你你知道不知道?”林恩之一腳又一腳地連著蹦了七八腳,才終于叫慌了神的健仆們拉了開來。
而顧蕊已經痛得滾在地上,蜷成一團,已經連話都不會說了。
“下次還敢這樣,我直接休掉你!休了你了,我正好去娶十四娘!原本你與我的婚約就是從十四娘的手里搶來的,我根本就不喜歡你!我喜歡的,是十四娘,我要娶她!”林恩之惡狠狠地說道。
顧蕊一聽這話,頓時急了。
不顧身體上的劇烈疼痛,她掙扎著爬了起來,迭聲問道:“夫君……你……你說的可是真的?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從來沒有!你這樣的悍婦,叫誰能喜歡!”林恩之瞪著一雙大眼,兇惡地向顧蕊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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