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吃飯了。”松香拎著飯盒進(jìn)了屋,看著躺在床上,神情厭厭的顧望,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老爺,這頓飯……”
“現(xiàn)在沒有什么胃口,你先擱著,一會兒我想吃了再叫你……”顧望人躺在床上,右手無力地?fù)]了揮,對松香說道。
松香嘆了口氣,只能將飯盒放在桌上,自己退了出去。
等松香將房間門重新關(guān)上,顧望馬上就爬了起來,敲了敲后墻。
一個人影又從窗口翻了進(jìn)來,手中還拎著一個食盒。看到桌上的食盒,芷汀與自己手中拎的換了過來,又重新從窗口翻了出去。
這個姑娘,有門不走,總是翻窗……顧望心中吐槽,不過肚子還真覺得有點(diǎn)餓了,穿著中衣,就打開了食盒,吃起飯來。
也不知道十四娘這孩子是在哪里做的飯,味道還真不錯。這幾天來,他的精神終于沒有繼續(xù)惡化了。這也說明,姚氏是真的在他的飲食中下毒。
雖然他相信文竹院里沒有姚氏的人手,不過,為了麻痹她,他仍然裝出身體越來越差的樣子出來。
只是不知道姚氏打算什么時候動手呢……
飛快地吃完,芷汀正好又過來了,又將食盒換了回去。顧望打開看看,里面原本應(yīng)&一&本&讀&小說{.{yb}{du}.}該原封不動的幾樣飯菜,各樣都略微動了一點(diǎn)。
那個樣子,就正好像是一個沒有什么胃口的病人,勉強(qiáng)吃了一點(diǎn)的樣子。
等顧望上了床,沒有多久,松香又進(jìn)來了。她打開食盒看了看,憂愁之色濃郁得揮之不開。
“老爺,您都沒有吃什么東西……”她走到床前,有些發(fā)愁地說道,“飯菜已經(jīng)涼了,奴婢去熱熱,喂您吧?”
“不用了,沒有什么胃口,實(shí)在是吃不下……”顧望無力地擺擺手,“你讓大廚房晚上熬點(diǎn)杏仁粥,我想喝杏仁粥……”
一聽他說有想吃的東西,松香的臉總算是舒緩了些。她趕緊將剩飯剩菜收拾好,打算去大廚房好好跟那幾個廚娘說說,費(fèi)點(diǎn)心思,熬鍋噴香的杏仁粥出來。
晚上,松香高高興興的端著一盞杏仁粥進(jìn)了房間,想要親自喂顧望,顧望卻又嫌燙,讓她先放桌上放著。
松香只好照辦,又再三叮囑他,一定要喝完。
顧望滿口應(yīng)下,還沒有行動呢,芷汀已經(jīng)進(jìn)來了。她嗅了嗅那碗粥,轉(zhuǎn)頭對顧望說道:“藥份量是往常的兩倍……看來,他們等不及了。”
顧望原本還有些愉悅的心情,頓時就沉到了海底。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嗎?”他真是想不到,自己還會有這么一天。
如果不是十四娘來提醒他,那么現(xiàn)在的自己……應(yīng)該是毫無知覺地吃下了這碗杏仁粥,然后就一命嗚呼了吧?
姚氏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沒錯,看這個份量,應(yīng)該就是今天晚上了。”芷汀點(diǎn)頭認(rèn)同他的看法。
顧望心情沉重到了極點(diǎn),問芷汀:“那……十四娘有沒有跟你說,她到底想要怎么做?”
“這個藥。”芷汀從袖子里取出一個小小的瓷瓶,“這個是我?guī)熼T秘藥,請服下,然后,你就等著看戲就好了。”
顧望接過這個小小的瓷瓶,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一眼,然后毅然地?fù)荛_,倒出里面那顆鮮紅的丹藥來。
“你是哪個山門的?”顧望問道。
芷汀回答:“茅山的,這個丹藥,也是出自茅山……”
顧望毅然服下。
芷汀將那碗杏仁粥處理好之后才離開。顧望服下丹藥后沒一會,便感覺到身體一邊有些火熱,一邊卻是冰寒,便躺了下來,閉目休息起來。
不知道這里什么時候,松香走進(jìn)了房間來收碗。看到杏仁粥喝得干干凈凈,非常高興。走到床前,恭敬地問顧望:“老爺,明天有沒有特別想吃的什么東西,奴婢去守著大廚房,一定讓他們將味道做好……”
可是床上的顧望卻似乎一點(diǎn)也沒有聽到一般,一動也不動。
松香有些疑惑,只好又問了一遍。
過了一陣,突然,文竹院里響起了驚駭?shù)募饨新暋]有多久,整個文竹院都喧鬧了起來,哭的哭,叫的叫,亂成一團(tuán)。
?文竹院都亂了套,董姨娘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想要料理顧望的后事,卻被暴起的四郎打得頭破血流。
整個三房頓時噤聲,姚氏則大大方方地從魏紫院里出來,重新從董姨娘的手中,接過了管家之權(quán)。
“老爺突然出事,還不是因?yàn)槟愎芗也坏昧Γ考抑腥耍谷欢紱]有一個知道信的!”姚氏冷冷地訓(xùn)斥著跪在她面前的董姨娘,“還不趕緊滾回你的院子里呆著!這里是你站的地方嗎?”
董姨娘只得狼狽離開了文竹院。
姚氏卻始終有些不放心,看也不看滿院子沒頭蒼蠅一般亂撞的丫頭們,自己走進(jìn)了顧望的房間。
只見顧望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摸摸鼻子,果然半分鼻息也無。
“你可終于死了,再不死,我的藥都要用完了,你知道嗎?”姚氏幽幽地對已經(jīng)死得透透了的顧望說道,“我嫁你這么多年,替你生兒育女,替你照顧父母,如果不是我的嫁妝,你現(xiàn)在要窮成什么樣子,你自己心底可有數(shù)嗎?”
“可是這么多年,你對我是什么態(tài)度?臨到老了,還要剝奪了我的管家之權(quán),讓我在家里被奴婢們恥笑……”
“所以,我就想,你死了就好了。只要你一死,以后,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這個家里,再也不會有人能夠騎在我的頭頂來欺負(fù)我了……”姚氏神經(jīng)質(zhì)地笑了幾聲,又細(xì)心地替顧望將那張薄被的被角掖上。
然后,她慢慢地走了出去。
身后,是顧望仍然冰冷而僵硬的身體。
姚氏不愿意在家文竹院久留,那里的空氣,都讓她感覺到憋悶。所以,她回了魏紫院,飛快地吩咐起人,辦起了顧望的喪事。
雖然事發(fā)突然,但好在只要有錢,這些東西都有處買。所以,這次的喪禮,雖然倉促,但是基本上的體面還是有的。
只是來的客人都還沒有走完,靈堂里卻是鬧了起來。
五郎顧林帶路,身后是一大幫的庶子與庶女。他是三房的庶子里面最大的,這樣為了庶子女的利益出頭的事情,他肯定得帶頭。
他帶著身后一大幫子人,一直走到了姚氏的面前,質(zhì)問她道:“母親,孩兒有事不明,還請母親能夠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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