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真的沒有什么……”丁香還在那里說著,卻被顧茗狠狠地瞪了一眼,頓時不敢再吱聲。
“你這傷在肉里,我房間沒有合用的藥……你去我盒子里面取些錢,一會兒出去找人請大夫找些藥。”顧茗交代道。
丁香眼睛濕濕的,點點頭。
丁香走后,顧茗便拉下臉,思考起這事來。
“十四娘,你真是好興致啊,手那么疼,還有心情坐在這里蕩秋千?”遠遠地一個聲音傳來,顧茗不用回頭,便知道來人是十一娘顧苧。
顧苧是何姨娘所出。何姨娘年輕時候非常得寵,還育有兩個庶子,所以顧苧是姐仗弟勢,在府里很是厲害。只是一到外人跟前,便是一副羞澀答答的樣子了。
顧茗從上輩子起便不喜歡這個只比她大幾個月的庶女姐姐,只是兩個人住在一個院子里,想沒有交集都是不可能的。
“來我看看你的手,到底燙成了什么樣子?”顧苧似乎對早上顧茗得到了姚氏的賞賜有所不滿,動作粗魯地便抓了過來,一把拽住了顧茗的左手,就想要拆掉她上面纏繞著的布條。
顧茗臉一沉,她知道顧苧這個人很討厭,但是沒有想到,她又刷新了下限。
而她的手,根本就不**一**本**讀.小說.是燙傷,如果讓顧苧看到上面的傷口,那就等于整個顧府全部都知道了。顧茗沉著臉,有了主意。
“痛!好痛!我手好痛!”她突然臉色一變,用力掙回手來,右手小心地捧著,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顧苧一愣,支吾說道:“十四娘,你別想訛人……我剛才都沒有怎么用力,你怪不到我的頭上!”
她到是見機得快,知道要撇清自己了。
“本來擦了母親賜的藥膏,都快要好了,你一抓,又疼了。”顧茗兩只眼睛含著淚,控訴地看著顧苧,指責道,“我要告訴母親去!”
顧苧急了,臉都紅了,本來她只是想著欺負欺負這個平常最最老實的妹妹。明明以前自己欺負她,她連聲屁都不敢放一個的,可是現在怎么這么厲害了,還告狀?
她知道,如果欺負十四娘的是十娘或者十六娘那兩個,那么,十四娘再告狀也沒有用處。可是偏偏,自己姨娘以前最是得寵,狠狠得罪過姚氏。姚氏是最樂意打擊自己姨娘的了。如果顧茗真的去告狀,那姚氏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弄不好還會牽到姨娘身上。
想清楚這碼子事,顧苧額頭汗都出來了。她趕緊蹲下身子,比坐在秋千上的顧茗還要低上一頭,仰臉看著她,好聲氣地哄著她說道:“十四娘,姐姐跟你鬧著玩的……你真的疼了嗎?我屋里還有幾塊金絲芙蓉點心,我都給你吃好不好?你不要哭了啊……”
果然是鬼怕惡人。顧茗心中冷笑,顧苧這個人,一輩子都是如此,欺軟怕硬。她記得上輩子的時候,張天師說了她是貴人后,就飄然而去,將她一個小小年紀又沒有生母庇佑的孩子留在了這狼窩一般的地方。
那個時候,整個顧府都瘋了一般,每天各種奚落嘲笑,還有各種小手段,防不勝防。
而那個時候,欺負她最兇的人,便是她,顧苧。
也是因為被欺負得太狠了,顧茗再也沒有辦法裝低調,只是揭桿而起,怒而反抗。也是在這個過程中,養成了她現在痛快淋漓的個性,有仇,當場就報,從不過夜。
那個時候,她便發現了,顧苧是個什么樣的人。現在拿出強硬一點的態度來,果然,顧苧便服軟了。
顧茗抽泣著說道:“我手痛……吃不了……”
顧苧額頭青筋直跳,可是害怕顧茗真的去告狀,只好忍著氣,哄勸道:“十四娘,姐姐喂你……”
本來她只是想著哄哄她,不哭就行了。十四娘這么大一個人,又有兩個大丫頭的,難道還真能讓她這個當姐姐的做下人事?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顧茗甜甜一笑,愉快地答應道:“好啊!那就謝謝十一娘了!”
顧苧頓時傻眼。
于是很快,在手下丫頭的提醒下,顧蔦趴在窗戶上看著院子里,十一娘捏著一小塊一小塊的點心,喂十四娘吃。顧蔦都快要驚奇壞了,什么時候,十一對妹妹這么好了?
就連一直躲在樓上繡花的七娘顧苗,也悄悄地將窗戶支起一條小縫,向院子里張望著。
“十一娘,你慢點,我吃不過來了。”顧茗說道。
顧苧忍著氣,放慢了動作。依她的脾氣,實在是恨不得將整個碟子里面的點心一把全部塞進她的嘴里的。只是想歸想,她卻是不敢真的這么做的。
“十一娘,我好口渴,你倒杯水我喝。”顧茗吃了幾塊,又說道。
顧苧氣得額頭青筋直冒,怒道:“你那兩個大丫頭呢?”
“一個出去有事了,另一個傷了手,干不了活。”顧茗慢悠悠地說道。
顧苧頓時氣結。沒有辦法,只好放下手里的點心,腳踩得地面咚咚響,回房間去倒茶水。
顧蔦吃驚到目瞪口呆,就連顧苗,都被逗得笑出聲來。
“你說她是不是活該?”顧苗看了場好戲,坐回了繡架前,跟自己的大丫頭白青說道。
顧蔦卻是默默沉思,顧茗從什么時候起,變得這么厲害的?看來以后自己要小心點,別惹她,免得也被她支使著做這些下人的事情,真是丟臉。
顧茗小治了顧苧一番,出了心頭一口惡氣。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那天的事情,竟然被那么多人看到了。而且還帶了很不錯的后期效果,現在整個小姐院的人,對她都客氣多了。
這樣很好,別人不來招惹她,她也不會去主動尋麻煩。畢竟,她真正的仇人,并不是這幾個庶女姐妹。
在這樣平靜的氣氛下,時間過得很快。這天,府里傳開了一個令人驚訝的消息:十娘顧蕊的未婚夫來了!祟平來的!
府里幾乎沒有人知道十娘原來是訂過親的,這下子都議論開了,那個少年,衣著破舊,腳上的鞋子都露腳趾頭了,怎么可能會是十娘的未婚夫?
只有顧茗松了口氣。林恩之,他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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