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還在裝傻,顧茗也沉下臉來。他將她當(dāng)成了什么?自己現(xiàn)在雖然有依靠他來賺錢,但是,她也是有付出的。她貢獻(xiàn)出來的那些生財之道,其實(shí)遠(yuǎn)遠(yuǎn)地超過了她的所得。
如果不是她身為女子,連大門都難得出一回,實(shí)在是不方便,她又何必要通過他?
如果有那么一個時代,女子與男子能夠有同樣的地位,能夠像男子一樣上學(xué),像男子一樣外出,像男子一樣的工作,像男子一樣的養(yǎng)家……那該有多么的好!
但是,依附他,并不代表她跟他想真的有什么。如果這個姓余的小子真的以為自己跟他之前有什么的話……
“丁香!將錢取出來!”顧茗沉著臉,喊道。
丁香沉重地捧著那個輕飄飄的荷包,跑了出來,交給了顧茗。
顧茗捏了捏荷包里面那疊銀票,遞向了余欽,說道:“余公子請點(diǎn)一下數(shù)。若有差錯,出了這個院門,概不負(fù)責(zé)。”
余欽莫名其妙地接過了荷包,在接到手里的那一瞬間,臉色頓時一變。他不敢相信地打開了荷包,見到里面果然是一小疊的銀票,臉色頓時難看極了。
“十四娘,你這是什么意思?”余欽澀聲說道。
顧茗見他難受了,她的心情[一_本_讀]小說xstxt到是好了不少……她記是上輩子的時候聽不記得什么人說過的一句話,傳遞快樂,每人一份快樂;傳遞痛苦,痛苦就是別人的了。
果然,余欽難受了,她就舒服了。
“沒有什么,就是還上次的錢。”顧茗笑著說道,“借的時間有些長了,還望余公子不要在意。”
余欽拉著臉,很不高興地說道:“沒有這么多……已經(jīng)扣過兩個月的分紅了。”
“這么多錢,也是要利息的……”顧茗說道。
余欽卻是爆發(fā)了起來:“利息!你還跟我算利息!真要跟你算清楚了,你這點(diǎn)錢夠嗎?顧家十四娘,你欠我的多了!你算得清楚嗎?”
顧茗眼睛直直地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那就請余公子算清楚!還欠你多少,十四娘一定都給你還清!”
余欽頓時傻了眼,他沉默了很久,又開口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怎么突然有錢了,你這錢來路正嗎,給你錢的人你認(rèn)識嗎,會不會不可信……”
“如果余公子說的是張?zhí)鞄煟鞘哪镆嬖V你,很可信,十四絕對信得過他。”顧茗輕聲說道。
余欽沉默著,低垂著頭,不開口說話,很久才終于抬起頭來,說道:“為什么欠他的錢你就愿意,而欠我的錢,你就不肯?你這樣子做,讓我很難受……”
“因?yàn)椋悴磺肺业摹!鳖欆鴩@了口氣,說道,“而且,你有些事情,讓我很難做。我不想讓自己這輩子再依附一個男人而活,所以,我想讓自己在還沒有對你養(yǎng)成依賴的時候,就斷了這份關(guān)系……”
“為什么說是不再依附男人?再是什么意思?”余欽奇怪地問道。
顧茗知道自己口誤了,她閉上嘴,拒絕回答他的問題。
余欽卻是并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他恍然說道:“你對我如此抗拒,是因?yàn)槲摇艿锰鄦幔磕敲矗院螅也贿@樣了還不好嗎?我會將你當(dāng)成一個普通的朋友,普通的……就將你當(dāng)個一個男子來看待,一個有著平等身份的男子……你覺得這樣還好嗎?只是求你將這錢收回去。三千兩銀子還要出利息,這個臉,我丟不起。”
銀票最后余欽最后還是沒有拿走,只是他的心意……卻是讓她的心里沉甸甸。
他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對自己有了這種感覺?
可是自己,卻最終是要辜負(fù)他的啊……
顧茗最后同意收回這錢,只是想到,如果她將這些銀票還給了他,那么,她將永遠(yuǎn)、至少是暫時,沒有辦法脫離他的。
而她想要自立,脫離顧家,脫離余欽的話,脫離任何一個男人的掌控……她就需要有很多的錢不說,還有需要忠誠的手下,還有自己的事業(yè)。
錢再多也只是死錢,她需要的,是能夠源源不斷地生錢的生意。
如果將這三千兩銀子還了他,只靠著每月剩下的那一點(diǎn)點(diǎn)分紅,她哪里攢得下來錢?更別說再開什么生意了。
而這些錢在手上,就很不一樣了。她終于可以開始做自己很早以前就想做的那件事了。
但是,這樣做,也是有代價的,就是,她需要欠余欽一個大大的人情。
雖然余欽他并不在意,而且似乎還希望她欠的人情越大越好,最好是大到她根本還不清的程度……但是顧茗已經(jīng)決定了,以后有機(jī)會,一定要將這個人情回倍還給他。
“還有一件事……”余欽已經(jīng)走了,突然又進(jìn)來了,對顧茗說道,“雖然你很信任那個人,但是我還是要對你說一聲,小心那個人……那個人不簡單。”
說完,他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了,急急忙忙地就離開了。
顧茗簡直無奈極了。這兩個人是約好了嗎?張?zhí)鞄熯^來說要她小心點(diǎn)余欽,而余欽則要她小心張?zhí)鞄煛?br/>
其實(shí),他們兩個人都不是普通人啦!非要分個清楚,誰更厲害,或者說誰更可怕一些,還真是不太好說呢。一個是出身神秘、本領(lǐng)高超到令皇上都要高看一眼的相術(shù)師,另一個,則是連這個相術(shù)師都不敢小瞧的,出身權(quán)貴的世家子弟。
這兩個人,到底誰更可怕一些?還真是不太好說。
顧茗經(jīng)過再三的回憶,確認(rèn),她從來沒有聽說過京城有哪家權(quán)貴之家的子弟,姓余的,或者說,名字的音近“余欽”這兩個字的。
到底他是誰呢?她不能直接去問他,而張?zhí)鞄熜拍畈豢细嬖V她真相。
這樣的人情不好欠啊……顧茗悠悠地嘆了口氣,真不知道以后自己要怎么才能還得上。
“十四娘……您還好吧?”丁香輕聲問道,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她的背影。自從余公子走了后,十四娘就一副很發(fā)愁的樣子,也不知道余公子到底跟她說了些什么。
她第一次痛恨起自己來,為什么如此平庸,不能幫上十四娘一點(diǎn)點(diǎn)的忙……
“十四娘,奴婢替您挽一個新發(fā)式吧,奴婢新學(xué)的,現(xiàn)在城里最流行的呢……”為了讓十四娘能夠心情好點(diǎn),丁香使出了渾身的力氣。
顧茗回頭看著她,微微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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