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男人的話題,在女人圈子里是討論不完的。</br> 但是女眷們在一起,仿佛除了說夫婿就是說孩子,好在,這一次是例外的,因為瑤夫人帶來了新鮮玩意。</br> 她叫人搬著麻將進來,說是新學的游戲,要帶大家玩一下。</br> 她還眉飛色舞地說是毀天帶回來的游戲,可好玩了,民間也有人在玩,很是喜歡。</br> 元卿凌失笑,沒想到老五一時興起玩了幾日的麻將牌,竟會風行起來。</br> 老元在容月這里住,宮中則大開宴席,邀請了皇室宗親和官員作陪。</br> 大周與北唐交好多年,加上皇上和大將軍友誼萬歲,自當好好款待的。</br> 但是,帖子送到肅王府,說是把黑衣老者們也請進宮來喝酒的時候,他們興趣缺缺。</br> 黑影老者回了一句話,“我們已經戒酒,而且,我們也不是什么人請吃酒都會去的。”</br> 北唐和大周是友好邦交,但是,肅王府老者們與大周的武將,交情不是很深。</br> 因為,安豐親王當年就賣身給了大周的軍隊,黑衣老者們也輪番過去幫忙訓練,開始的時候說了是有發糧餉的,但是到了之后才知道,只管吃住,沒銀錢。</br> 這本來嘛,干活兒對肅王府的人來說,算個屁事,但是,他們就不是很能接受干了活兒沒工錢。</br> 宇文皓開始還沒想到這層上,叫徐一親自來邀請。</br> 結果徐一直接被扣下,黑影老者指著他的鼻子痛斥,“你是不是武將?你要是武將,就不要跟大周的武將吃酒,要吃酒可以,除我們爺之外,其余的人全部都得先結算工錢。”</br> 這可把徐一整不會了,“現在才討要工錢?那以前這么不討啊?”</br> “以前在人家地盤上,要得了嗎?現在他們夫婦來到北唐,沒有幫手,肯定先扣著問了工錢再說。”</br> 徐一目瞪口呆,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是,他疑惑地看著大家,“這算不算敲詐勒索?”</br> 但見大家一副憤怒的樣子,徐一覺得還是閉嘴吧,否則大將軍沒被錘,他就被群毆了。</br> 但就委屈,不能回去吃酒,今晚可是有翡翠明蝦,炙羊肉,他最喜歡的。</br> 有人憂愁有人歡喜,因著大將軍的到來,在城門守了有段日子的顧司,終于蒙皇恩召喚,可以出席今晚的晚宴。</br> 他跑回家去便換了衣裳,屁顛屁顛地入宮去,見到大將軍便是一通夸贊,什么許久不見越來越俊俏,鐵臂越來越堅固,頭發帶幾根白絲充滿了男人魅力。</br> 這些話宇文皓聽了都恨不得踹他出去,心里很是悲哀,這就是他北唐的國之棟梁啊,連恭維的話都不會說,拍馬屁都拍到馬鼻子去了。</br> 也說啊,顧司這些年身居高位,只有底下的人拍他的馬屁,他不需要拍任何人的馬屁,越發地不會說話了。</br> 好在,大將軍喝了幾杯酒,又有好朋友在旁陪著,他不跟顧司計較,反而還敬了顧司一杯,顧司連忙便奪了首輔的杯子,不能怠慢恩公啊。</br> 首輔順手拿了紅葉的,慢慢地飲了起來。</br> 紅葉干脆提壺,喝酒若沒喝出個豪情來,還不如喝茶呢。</br> 酒過三巡,宇文皓還沒看到徐一回來,便又派穆如公公出去找。</br> 穆如公公出宮一趟回來,也沒藏著掖著,說徐一被扣下了,因為肅王府的人說要跟大將軍討要工錢。</br> 這話一出,大家都靜下來了,齊刷刷的眸光看向大將軍。</br> 大將軍也很淡定,看向了四爺,“四爺啊,他們工錢的事,你是否也知道一些內幕啊?”</br> “不知道。”四爺很干脆,知道也說不知道。</br> 大將軍說:“行,既然四爺知道,那這筆工錢,四爺替師父還債吧。”</br> 四爺看著無賴大將軍,“年紀輕輕,耳朵聾了。”</br> 原來,當年不是沒給他們發軍餉,發了,但被安豐親王夫婦扣下,全部送回北唐去。</br> 那會兒,戰后的北唐窮得叮當作響,戰爭,水災,蝗蟲地鬧了一通,沒糧食儲備,所以,他們夫婦在那邊也是一通的偷蒙拐騙,把銀錢全部都掠了送回北唐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