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文皓他們啟程去巡視其他城池的時候,現代的旅游三人組也已經打算踏上回家的路了。</br> 不是回北唐,而是回廣市,打算修身養性,等待科考的到來。</br> 三大巨頭都曾經考過,當年獻帝爺的時候,就曾經有一年準許皇家子弟進場考。</br> 這是例外,只有這一年,之后便沒有了。</br> 開這個特例,自然是有當年朝局因素在的。</br> 三大巨頭在路上的時候,就回憶起當年的考試。</br> 在這一場考試里,無上皇是唯一一個,覺得艱難的,誠惶誠恐,嘔心瀝血,最終沒有名次,但是,也得到了獻帝爺的夸贊。</br> 逍遙公并不是說覺得考試容易,而是他心態很好,畢竟家里有礦,他祖父是平樂公,他是唯一的獨苗苗,那時候以為祖父死后,所有財產都會留給他,所以,考得怎么樣,他完全不在意。</br> 但考場留給他的唯一難以磨滅的記憶,是趴著睡有點廢頸椎,而且因為打呼太大聲被考官斥責過。</br> 褚老對這一場考試,也是認真備戰的,但是,學霸體質的他到了考場看到試卷之后,頓時胸有成竹,下筆如有神,成為當年考試的第一名。</br> 提一句,當年那場考試拿了第一的,是平南王宇文極,當年的皇太孫,他腦子經常犯糊涂,他是真正的學霸,一個真正的學霸是如何體現的?那就是縱然我傷了腦子,但我堆積在腦子里的學問卻一點都沒有受損。</br> 那時候,就有一句話流傳了下來,文人是文人,才子是才子,太孫是太孫。</br> 是遞進關系,一層高過一層。</br> 關于逍遙公那一場考試,還有些笑料,大家至今都不能忘記。</br> 無上皇自己想起來,都笑了起來,轉頭去問褚老,“褚小五,你還記得嗎?當年十八妹考試之前,抄了一大篇東西在衣衫上,打算作弊的。”</br> 褚老也笑了起來,“怎么不記得?但是小喜以為他衣裳是臟了,臨考的前一天晚上拿去洗掉,他沖小喜嚎了半個時辰呢。”</br> 無上皇道:“虧得是被小喜洗掉了,那一次主考官查作弊,查得可嚴格了,寫衣裳里頭,一查就能查出來,就算不被拘押進牢子里,也一定會被嫂嫂打死的。”</br> “那可不?還敢罵小喜。”褚老哼哼道。</br> 逍遙公咧嘴笑著,“但不管如何,獻帝爺贊賞了我,說我寫得好。”</br> “你串題了,那一篇本來是論子路與戴寶之功,你卻寫了兵論。”</br> “我不管,反正獻帝爺看得高興,叫臧大人贊美了我。”逍遙公樂呵呵地說,隨即又說無上皇,“你怎么好意思笑我呢?你不也寫了土地論嗎?”</br> “最厲害的還是極兒哥哥。”無上皇有些嘆息,也有些遺憾,“要是極兒哥哥的腦子沒受傷,一定是我們北唐最出色的學者賢士。”</br> “是啊,如果極兒哥哥沒受傷,他的命運會是什么樣的呢?”</br> “當皇帝吧?畢竟他是太孫。”</br> “如果他當了皇帝,小六就當不了皇帝,那我們仨的命運都要改寫了。”</br> 仨頓時沉默了起來,何等奇妙啊?一個人受傷了,改變的卻是許多許多人的命運。</br> 是啊,如果當年極兒哥哥當了皇帝,那么就沒有現在的無上皇,沒有明元帝,老五也可能只是個郡王,就算是武將,那也只是戎馬一輩子,掌個兵權什么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