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兄弟也啟程離開若都城了。</br> 在分道揚鑣之前,宇文禮看著他們四個人,“你們回去挑幾個人,潛入金國,凡事多盯著點,咱不出手,但是必須要保證知道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這些人負責盯著,你們也不能隨意出手,要訂立一條動手的標準,那就是他打算做傷害阿妹的事,在他打算要做的時候,就要動手,不能等到他真的做了,那就遲了。”</br> “知道了,大哥,這事交給我。”湯圓道。</br> “好,那你們自己也保重,有時間回京看看爹媽,他們想你們。”宇文禮說完,便策馬離去了。</br> 四兄弟看著大哥絕塵而去,心里都有些傷感,他們也想爹媽,想回京團聚了,但是,邊城需要真正的安寧發展,他們才能走。</br> 但是,很快了,再給他們兩年的時間。</br> 宇文禮馬不停蹄地往京城趕去,在他抵達皇宮之前,安王的飛鴿傳書先抵達了。</br> 老五看了信,氣得渾身發抖,一掌拍在桌子上,“他真是活膩了,算計我女兒?瘋了不成?我瓜兒才十一歲,他就冊封為后,連朕都想糊弄過去。”</br> 元卿凌拿了信看了一下,蹙眉,“這鬧得,也過分點了。”</br> “穆如,叫冷靜言來。”老五喝道。</br> “是!”穆如公公在旁邊瞧著,也心頭沉了沉,金國皇帝是想屁吃了嗎?他公主是不會嫁到金國去的,那么遠,一年見不到一次,誰能愿意啊?</br> 元卿凌問道:“你想怎么樣?”</br> 宇文皓眉目橫怒,“還能怎么樣?總不能打過去,去一封信,讓他收斂一下,也闡明朕的態度,想娶朕的女兒,休想。”</br> 元卿凌松了一口氣,還真怕他沖動。</br> 但她覺得小皇帝怎么那么魯莽?澤蘭才十一歲就封后,這對澤蘭是一個很大的影響,往后關注她的人會很多,他如果真的關心瓜兒,怎么沒想到這層上去?</br> 本來瓜兒對他的印象不錯,現在弄得她和老五都不是很喜歡,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br> 不過,她轉念一想,小皇帝這一招也算是聰明的,至少,讓老五強烈地知道他的存在,從而老五也會特別關注他,如果他以后做得好,治國甚至做人方面都很出色,不排除老五會特別賞識他。</br> 這樣的兵行險著,除非他對自己特別有信心,否則必敗無疑。</br> 這樣做很傻啊。</br> 她一直想去一趟金國,看能不能采到冰蟲子,因為老五現在屬于什么情況,她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什么后遺癥,出現后遺癥如何解決,完全沒有頭緒。</br> 不能這樣毫無把握,心里很慌。</br> 或許可以趁這個時候,去一趟金國。</br> 她想了想,道:“你別太生氣了,現在他做了什么事情不是關鍵的,關鍵是我們的女兒怎么想,或者她會不會嚇壞了,老五,我去一趟若都城,我想陪她半月,好嗎?”</br> 宇文皓聽她這么說,也緊張起來了,“對啊,她才十一歲,這事鬧得其他國家的人都知道了,她肯定會害怕的,要不,朕陪你去一趟?”</br> “你就不要去了,你才回來,一國不能總是無君啊,我去就行,而且這種事,閨女肯定是跟媽媽說的,你在反而不方便,她可能不好意思說。”元卿凌道。</br> 宇文皓想想也對,想起女兒可能會因這件事情睡不安吃不下,心里就焦灼得很,“行,那我叫人幫你準備準備,明日就去吧。”</br> “好。”元卿凌點頭。</br> 她轉身出去,剛繞到御花園,便聽得綠芽一臉驚愕地走過來,她問道:“怎么了?”</br> 綠芽還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見元卿凌問,忙福身回答:“娘娘,方才湖里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湖水攪動得厲害,還飛濺了好多出來,可嚇人了。”</br> “是嗎?”元卿凌聞言,快步往湖邊走去。</br> 到了湖邊,湖水還仿佛沸騰了一般,汩汩地冒,湖水溢出,邊上的泥土都濕潤了。</br> 她蹙眉,老五方才發怒,有關系嗎?看來,還真要快點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br> 她真的特別擔心,如果說他有什么異能,也要學會控制才行,之前聽瓜兒說過金國皇帝懂得御水之術,他是如何控制的?這事鬧得,還要跟他取經。</br> 要是被老五知道,估計又得水患了。</br> 而且,如果老五知道他是因為金國的信沾了冰蟲子,才會導致他差點丟了命,估計會更生氣。</br> 冷靜言被宇文皓傳召進來,草擬了一封措辭嚴厲的信,命人快馬加鞭送去金國。</br> 這件事情,確實讓老五很堵心,憤怒不已。</br> 傍晚,宇文禮回到京中,直接就進宮去了。</br> 他回來的時候剛好是老五余怒未消的時候,或者說是想想更生氣的時候,宇文禮來到御書房,穆如公公勸他先不要進去,但宇文禮還是進去了。</br> 他估計是爹爹知道金國小皇帝宣告天下他要娶瓜兒的事了,爹爹一定會生氣,他進去讓爹爹罵一頓,讓他消消火,正合適了。</br> 他進去御書房之后,把門關上,單膝跪下,“爹爹,我回來了,我擅離職守,給您請罪。”</br> 宇文皓正怒火中燒,見他回來,倒也沒遷怒他,看著他道:“解釋。”</br> 宇文禮想他既然已經知道,也就沒必要瞞著了,道:“兒子去了若都城找妹妹。”</br> 宇文皓眸色溫和下來,問道:“你是知道了這個事情,所以趕過去是嗎?”</br> “是,那會兒爹爹沒在京中,所以我沒來得及告訴您。”宇文禮道。</br> “還算你疼妹妹,起來吧。”宇文皓道。</br> “是!”宇文禮站起來。</br> 宇文皓也走了下來,父子兩人進了內室,在羅漢床坐下,便馬上問他,“你妹妹是不是嚇壞了?”</br> “嚇壞倒是沒嚇壞,但是,估計有些想不通金國小皇帝為什么要這樣做,不過爹爹你放心,我已經跟瓜兒說了,讓她三十歲之后才考慮成親的事。”</br> 宇文皓一怔,“三十歲?三十歲的話,會不會變老姑娘了?”</br> “不會,媽媽那邊好多女子都是三十歲才成親的,爹爹難道不想把妹妹留在身邊久一些嗎?”</br> 宇文皓頓了一會兒,“想是想,但是三十歲就有些老了啊。”</br> “不老,合適了。”宇文禮堅持。</br> 三十歲心智才真正成熟嘛。</br> 太早戀愛或者成親,就容易被荷爾蒙驅使,做錯決定。</br> 老五到底沒接受太多的現代文明,不能想象一個好端端的女子三十歲才成親。</br> 當父親的心,其實真好矛盾。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