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和瓜瓜說了半天的話,才回到御書房跟宇文皓說起邊城的情況,順帶也提了一下若都城。</br> 宇文皓開始也沒大把金國放在眼里,但是,聽老三說金國有意要奪回若都城,他重視了起來,“需要用兵嗎?”</br> “我覺得暫時不必,暫時不能再用兵,金國也只是吼幾嗓子,他們也不敢輕易用兵,他們遷都也是迫不得已的,如今他們都城連年被風沙侵蝕,遲早是要搬到望州城的,他們心里有數(shù),如今還不是北唐的對手,所以,只會做一些滲透工作,讓若都城的百姓與我們作對,管治起來,有些困難,但這個需要時間,三五十年之后吧。”</br> “那行,辛苦三哥了!”宇文皓也知道幾座城池的情況比較復(fù)雜,若都城其實不算十分重要,重要的是其他四座城池,那才真真是抵擋北漠的一道屏障。</br> 若都城偏了些,倒是礦產(chǎn)資源十分豐富,等北唐發(fā)展起來,再大肆開發(fā),如今先小打小鬧,為瓜瓜謀取點銀錢,畢竟,若都城是她的。</br> 魏王回京三天,安王夫婦也帶著安之姐兒回來。</br> 安王這兩年身體不好,斷臂的傷口總是潰爛,在江北府看了許久,都沒能好,尤其最近幾個月,高熱低熱不斷,安王妃勸了他好幾次,讓他回京治療,但是他就不愿意。</br> 這一次魏王回來了,說是給瓜瓜過生辰,安王妃便以此為借口,勸說他回京見見侄女,且這兩三年都沒回京,也該回去給無上皇和太上皇請安了。</br> 安王思前想后,嘆了一句說自己或許活不久了,也該回去看望一下無上皇和父皇母妃,便收拾了行囊,本來是和魏王前后相隔沒多久出發(fā)的,但他路上因病情耽誤了,才晚了幾天。</br> 到了京城,安王就又開始發(fā)燒了,請了京中的大夫去看,大夫說他的傷口總是磨著,所以發(fā)炎不能好,必須要下重藥才能治。</br> 但是,創(chuàng)面已經(jīng)潰爛,撒了藥粉上去,當晚不止沒見好,傷口好發(fā)癢,痛,流血水,到了翌日早上,傷口竟是腫起了一大塊,到肩膀和脖子附近也都腫了起來。</br> 連忙傳了大夫過來,大夫見狀也嚇壞了,說用的是最好的金瘡藥,怎會不見效呢。</br> 安王妃急勸他,說請皇后看看,安王搖頭,白著一張臉說:“還是入宮請旨,宣御醫(yī)吧。”</br> 他沒敢張這個嘴,雖然知道元卿凌或許會給他醫(yī)治,但真沒臉去求。</br> 安王妃知道他怎么想,借口說進宮請旨找御醫(yī),但實際上去找了元卿凌。</br> 元卿凌聽得說是舊傷口,就有些奇怪,“舊傷口不是已經(jīng)痊愈了嗎?怎么又給磨損了?”</br> 安王妃嘆氣,道:“他見三哥的鐵臂好用,和正常的手臂一樣,能使劍,他研究了許久,想著弄一個,結(jié)果套上去之后,總是磨損皮肉,他以為這個是正常的階段,殊不知越來越嚴重,到最后,皮肉都潰爛了。”</br> 元卿凌道:“那我親自去看看吧,反正一會兒我也要帶孩子們出去拜見無上皇,也是要出宮的。”</br> 安王妃感激地道:“太謝謝你了。”</br> “說這些話做什么?太見外了。”元卿凌回屋去拿了藥箱。</br> 以前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許久了,加上安王如今在江北府,也擔任了戍守邊關(guān)的職責,于公于私,都不可能不管。</br> 元卿凌帶著孩子們和安王妃出宮去安王府,瓜瓜對安王沒什么大的印象,這些年安王很少回京,便回京也沒遇上瓜瓜回來,但她知道安王在江北府,也聽穆如公公說過他以前的事,對這位伯父,總是有些好奇的。</br> 安王沒想到元卿凌竟然親自出宮來為他治傷,愕然之下,再看到孩子們都長這么大了,幾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陪著元卿凌一同進來,那場面還是有些震撼的,尤其他們一同行禮,喊他伯父的時候,他不禁眼底微紅了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