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凌已經提前催動念力,在靈石落地之前,一塊巨石砸向靈石,靈石頓時被砸碎,漆黑的小塊散落在地上,元卿凌隔空取了一個鏟子,飛快跑出去,鏟起碎片放入那個小盒子里,然后挖深地下,把靈石碎片埋了進去。</br> 她不知道靈石是什么,就怕這東西有強輻射,所以用這種方式埋了碎片,只希望不要造成什么傷害。</br> 畢竟,這里是雪山之巔。</br> 德方住持愕然至極,質問元卿凌,“你是何人?為何出現雪狼峰?你為何打碎靈石?”</br> 潑機已經躺在地上了,筋疲力盡的樣子,冷鳳青也倒臥在地上,她看到了元卿凌,也是驚愕得很,但是她的眼神很快就變得迷亂起來,鮮血從她的耳朵和鼻子滲出。</br> 她應該還是會瘋癲,靈石在落地之前,打碎了,她身體里有靈石的力量,但因短暫停留,不會損她性命,但是會讓她神智盡昏。</br> 元卿凌心頭十分的難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倒在地上的潑機一眼,不管他以前曾經犯下什么樣的錯,但在這一刻,他是值得欽佩的。</br> 元卿凌不與德方住持糾纏,快步跑了。</br> 靈石打碎,她還要去一趟豐都城,檢驗效果,同時,為了確保晏之余不會因為蘇如雙的反噬而遷怒于城中百姓,按照歷史治城方針,她或許還要做一些手腳,找豐都城的智囊賢者五先生。</br> 她飛快地下山去,雪狼峰這里的所有改變,到此結束。</br> 豐都城堡。</br> 天算世家的人全部被誅殺,冷鳳青雖然下落不明,但是,已經派出了很多鐵衛去追殺她,沿途伏擊多次。</br> 晏之余坐在城主的寶座上,聽著最后一批鐵衛的稟報,冷鳳青遭受多次伏擊之后,受了重傷,懷疑偷偷上了雪狼峰,他們已經部署了人在雪狼峰底下等著,她若能下山,會當場把她殺了。</br> 雪狼峰乃是皇家禁境,且如今正值寒冬,一個正常人在山上無遮擋,不可能過得一晚,莫說一個身受重傷的孕婦。</br> 晏之余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娶如雙。</br> 婚禮辦得十分盛大,為了迎娶如雙,他不惜一擲百萬金,婚宴之盛大,勝過帝后大婚。</br> 洞房花燭夜,本該最幸福的新娘子蘇如雙卻忽然腹痛如絞,痛得在地上打滾,口吐鮮血,晏之余著急請來了城中名醫為蘇如雙診治,卻連病因都沒能找到。</br> 雖開了止痛的方子,但是服藥之后,一點效果都沒有。</br> 晏之余大怒,要下令殺了那些大夫,出來阻止的,是晏之余的老師,被稱為智囊賢者的五先生。</br> 五先生私下與晏之余在書房里說了一個時辰的話,他告訴晏之余,應該是靈石破毀了,冷鳳青死了,所以靈石的反噬,就落在蘇如雙的身上。</br> 要保住蘇如雙的命,未來的三十六年,他必須要收斂戾氣,不能因蘇如雙的事遷怒任何一人,否則,將會為蘇如雙增加殺業,會損她壽命。</br> 晏之余雖然開始不信,但是,他深愛蘇如雙,為了蘇如雙他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娶冷鳳青,滅天算世家的族,他把罪惡都攬在身上,就是為了讓蘇如雙能活下去。</br> 而且,五先生是他的恩師,恩師的話,他會聽。</br> 他最終選擇放了那些大夫。</br> 五先生告知他,靈石反噬之苦,會在每個月的十五來臨,到二十結束,每個月如是,但因有靈石的力量支撐,她雖然痛,卻不會死,甚至可以生兒育女,只要能抵受住痛楚。</br> 晏之余幾欲崩潰,每個月都要痛幾天,且還要痛三十六年,誰能承受?</br> 但是,天算世家的人都死光了,他又能如何?</br> 五先生與晏之余談了之后,回到了府中,關閉府門,對外宣稱不見任何人。</br> 他叫人設下神像,跪在了神像之前,身子還瑟瑟發抖,昨晚所見,實在是太讓他駭然了,那女子深夜潛入他的房中,無聲無息,桌子上的東西在她的手指指印之下,亂飛一通。</br> 最可怕的是那剪刀飛到他的眉心前,便將將停住,凌空停住,直到那女子跟他說完了話,剪刀才飛回了原處。</br> 女子說的話,他全部都記住了,是關于未來三十六年里,豐都城的治城方針,女子令他全部抄寫下,若能遵照她的意思去做,他便是豐都城的先知。</br> 若不遵照,他隨時可以變成一具尸體。</br> 這女子若不是神仙,也是惡鬼,他自然不敢違背。</br> 過了幾天,他向晏之余進言,成立神算世家,協助城主推行治城方針。</br> 元卿凌這個時候,才回了鏡湖。</br> 她不知道這樣做,是否真的能確保沒有改變,她實在不希望牽連到任何無辜的人。</br> 所以,回去之后,如果歷史出現了任何的改變,只怕她還是要回來,不斷進行修正。</br> 而這一次的回穿之旅,或許會讓她忙碌一輩子,如果這個是代價,她會盡全力負起這個責任。</br> 來到鏡湖,看到了安豐親王給的指引,她跳下鏡湖穿了回去。</br> 穿回去,難度不大,因為在她研究鏡湖的時候,已經熟知所在年代的時空坐標,加上有安豐親王的指引,不會出錯。</br> 從鏡湖里出來,因為時間同步往前,所以,這里也過了十天,在這十天里,安豐親王一直收著豐都城的飛鴿傳書。</br> 所以,元卿凌第一時間就問了豐都城有什么大的改變。</br> 完成任務之后,這成了她最擔心的事,也是沖動過后冷靜下來的理智思考。</br> 王妃扶著她的雙肩,鄭重地道:“你完成得很好,我們所探知的,根據我們所了解的那個歷史,沒有任何的改變。”</br> 元卿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有想哭的沖動。</br> 她知道這一次是不理智的舉動,不顧危險之余,還罔顧了改變歷史的可能,但是套用一句比較老套的話,人這一輩子,總會為了某一個在乎的人,而做出一些喪失理智的事。</br> 安豐親王跟她說:“雖然歷史或許會因為一些改動,而發生變化,但是其實不要把歷史的規律看得這么脆弱,天道循環,蘭因絮果,便有時候會發生一些改變,最后也會因應天道而慢慢修正回到原先的軌跡,真正能改變的,是那些本來就不被天道所容的行徑,例如晏之余和蘇如雙。”</br> 元卿凌心尖上還透著后怕,一時聽了安豐親王的話,卻還是回不過神來,露出了迷茫之色。</br> 安豐親王淡淡笑了,道:“好比一個人本來是要走左道,因為一些改變,走了右道,但是,當他走上右道的時候,右道上會發生一些事情,導致他回到了左道上,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歷史從來不脆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