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頭元卿凌和瑾寧郡主帶著一群孩子聊天,大頭得知多了一個妹妹,十分開心,一直和點心二寶圍著妹妹看。</br> 瑾寧郡主看著孩子們感情這么好,也很欣慰,對元卿凌道:“這一路過來,大頭知道有妹妹了,不知道多高興呢。”</br> 元卿凌笑著道:“你們只生他一個,也著實孤獨了些,這一次來,多住些日子吧,也讓他熱鬧熱鬧。”</br> 郡主道:“他可一點都不孤獨,玩伴一堆,只不過這是他妹妹,他自然稀罕。”</br> 元卿凌看著大頭,虎頭圓眼,實在是可愛得很,且有大哥的風范,“小瓜有這么多哥哥疼愛,真是幸福。”</br> 瑾寧郡主笑著說:“除了哥哥,她還有我這個義母,我不管你同意不同意,總之,小瓜也是我和靖廷的女兒了。”</br> 她說著,便過去抱起了瓜瓜,輕輕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方才進來的時候,她就先抱了一下,瓜瓜直接沖她笑,逗得她滿心歡喜,憐愛之情油然而生。</br> 元卿凌笑著說:“那自然是的,當日你懷著大頭,我懷著點心他們,說過若是一人生女一人生子,結為夫婦,都是女兒,是為姐妹,都是兒子便是兄弟,大頭和點心他們是兄弟,瓜瓜就是他的妹妹了,喊你一聲義母,也是名正言順的。”</br> 瑾寧郡主抱著瓜瓜坐下來,指腹輕輕地碰摸著瓜瓜的小臉頰,瓜瓜便對她手舞足蹈地笑了起來,露出粉紅的牙床,她喜歡得不行,連連說:“這一趟說是為新帝登基來的,可我就是為了我干女兒來的,沒白來,沒白來!”</br> 她抬起頭看著元卿凌,眼底有著溫柔的笑意,“我有些禮物是給她的,但還在路上,我們夫婦是策馬先行的,你千萬不要跟我們客氣,務必收下。”</br> 元卿凌看著郡主,忙道:“這怎么能夠呢?你們能來,我們已經十分感恩,怎還能要你的禮物?”</br>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給孩子的,你只管收下就是,若不收下,就證明當我們夫婦是外人。”瑾寧郡主豪爽,這點與容月相似,送出去的禮物,是不容退回的。</br> 元卿凌感動地道:“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不收嗎?好,我就替她謝謝你。”</br> “讓她以后自己謝,我等著。”郡主把眸光移回小瓜子的臉上,瞧著那星眸發光,蘋果似的臉頰,真是叫人愛不釋手啊。</br> 郡主發現沒見包子,便問道:“太孫去哪里了?”</br> 元卿凌笑著道:“他去了陪伴老人,過幾天就回來了。”</br> “真孝順!”郡主贊賞了一句。</br> 晚膳的時候,兩個男人沒有參加,宇文皓帶著靖廷去四爺那邊,當日籌錢,四爺沒出面,躲了起來,宇文皓還惦記著呢,今日有貴客到,怎能不來蹭他一頓好的?</br> 這主要也是因為諸位親王都各有各的忙,沒人愿意搭理他,只能來找比他更閑的四爺了。</br> 大周貴賓,四爺自然盡力招呼,宇文皓逮到機會就懟他,說那日籌錢沒來的事。</br> 四爺開始不搭腔,后來宇文皓內涵得多了,他就反問了宇文皓一句,“你出了多少?”</br> 一句話,把宇文皓懟得半晌沒回過神來。</br> 然后四爺再問了一句,“不出錢之余,你還白拿了多少?”</br> 四爺問完之后,就等他露出羞愧之色來。</br> 但四爺也太低估宇文皓的厚顏無恥了,只見他露齒一笑,伸手搭過四爺的肩膀,笑容和藹可親,“一家人,說這些話干什么?來,喝酒,別怠慢了靖廷。”</br> 相比起冷宅,楚王府就熱鬧多了,元卿凌請了諸位王妃和元卿屏過府陪伴,且都各自帶了孩子過來,孩子們嬉嬉鬧鬧的,開心熱鬧得很。</br> 寶姐兒一直說要找包子哥哥,秀姐兒也是如此,以往元卿凌沒發現包子這么得妹妹們喜歡,只道他愛罵人,愛管束人,大家都不愛和他玩呢。</br> 好在找不到包子哥哥,也有其他哥哥陪伴,吃過飯之后,在院子里頭跑來跑去,雪狼和小虎也跟著鬧,整個楚王府,幾乎都沸了起來。</br> 容月今晚也是帶著孩子過來的,一子一女,長相漂亮可愛。</br> 如此又過了兩天,宮里頭便有專人出來府中教導宮規禮儀。</br> 本來一早就要開始學了,但是明元帝認為往后宮里頭也沒這么多繁瑣的事,隨便對付一下就行,所以,只遵循祖訓,走一走過程就好。</br> 整個京城,整個北唐,眼睛都盯著京城,等待著新舊交接。</br> 太子的仁心賢明,天下皆知,且他領導的班底十分有魄力,民間便有不少名士紛紛開始預言往后的北唐,將能與大月國大周國媲美。</br> 明元帝對外宣稱,病情愈發重了些,偶爾接見幾位老臣,但通常說不到幾句,便說累了,遣人退下,營造出真的病重的樣子。</br> 有老臣偷偷地跟御醫打聽,問皇上是否有泰山崩的危險,御醫直言告知,雖沒有,但皇上已經沒有心力主理朝政的事,必須要養幾年才能好。</br> 明元帝同時也叫人把梅莊翻新了一下,砸進去了三萬兩銀子。</br> 扈妃是要跟著他去的,所以,扈妃已經在挑選宮中能帶去的人,明元帝的意思是,穆如公公是不跟著去了,他熟悉宮中的一切,且他是擔任總管一職,能讓新帝迅速熟悉宮中,也能鎮住宮里頭的人,免得起亂子。</br> 而底下能辦事的人,他一律不帶走,只帶了幾個能伺候妥當的人,至于護衛,則叫顧司點幾個武功還好的。</br> 安排好這一切之后,他便傳了皇后和諸位嬪妃過來,問她們,誰愿意與他同往梅莊。</br> 本來,他是可以下旨的,但是,他認為也沒有必要,梅莊始終比不得宮里頭,甚至,比不得他們兒子的府邸,他退位之后,有兒子的,可以到兒子的府邸去享福,豈不是更好么?</br> 除皇貴妃之外,大家都說愿意前往,只是,這到底是不是真心話,也只有她們才知道了。</br> 當明元帝說出,她們可以選擇去親王府邸的時候,便都改變了主意,說先去陪伴一下兒子,再去梅莊侍奉皇上。</br> 明元帝也不強求,道:“行,你們自己決定就好,朕不強求。”</br> 退位,沒有帝王的光芒加持,到了梅莊之后,連尊貴的身份都要放下,這自然不是人人都愿意的,加上自從扈妃入宮之后,皇上更是疏遠她們,跟著去又有何用呢?</br> 令她們退下,但皇后卻留在了殿中,也忍不住說出了她的擔憂。</br> “皇上,臣妾是正宮皇后,一旦太子登基,臣妾與皇貴妃,這位分……您怎么看呢?畢竟,太子還有生母賢妃,雖說賢妃已經死了,可只怕是要追封圣母皇太后的吧?那母后皇太后的位分,又該是臣妾還是皇貴妃呢?總不能太子登基,就冊三位皇太后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