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感覺她的手心發熱,且這股暖流像內力一般源源不竭地輸送過來,很大程度上減輕了他的痛楚。</br> 他看著元卿凌,有些詫異,“你的手心怎么會發熱的?”</br> 元卿凌抽回手,看著整個手心都通紅了,怔兀自奇怪,卻馬上被他抓住了手,掌心相貼,他輕輕地舒了一口氣,“你的掌心發熱,有熱力傳過來,能幫我止痛。”</br> 元卿凌大為奇怪,“真的?這么奇怪?”</br> “握住你的手,我覺得沒這么痛了。”宇文皓說。</br> 元卿凌看著止痛泵,道:“是止痛藥生效了吧?”</br> “不,應該是握住你的手!”宇文皓試著輕輕地放開她的手,便又感覺一陣痛楚來襲,他馬上又拉住她的手,熱力抵達,痛楚果然就消減,他很篤定地道:“是你的手,你手心發熱給我止痛的,老元,四爺教你的內功心法你練了?”</br> 元卿凌有些汗顏,“練是練過,但總是偷懶。”</br> “我覺得你應該沒有很深厚的內力,那是什么原因?”宇文皓本來還認為是內力輸注,但是老元沒有這么深厚的內力,就算四爺,大概也沒有。</br> “真的能止痛?”元卿凌想起點心們的自愈能力,如今又覺得腹中灼熱得很,熱療?但這熱療竟能通過她的手傳遞到他的身上,也夠奇怪了。</br> 現在不能解釋的事情太多了,元卿凌也不深究,能止痛就好。</br> 宇文皓手術后的第五天,秀州府傳來捷報,北漠請求停戰,要和北唐進行和談。</br> 消息傳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大為欣喜,也甚覺驕傲,這一場仗,以少勝多,簡直可以列入兵書,載入史冊。</br> 宇文皓高興得抱著元卿凌連續親了幾下,臉龐生光,激動地道:“老元,勝利了!”</br> 元卿凌笑著看他,“知道勝利了,可別激動,回頭傷口裂開,你就笑不出來了。”</br> 宇文皓傲然道:“這天大的好消息,便是傷口裂開也不打緊了。”</br> 元卿凌瞧著他高興壞了的樣子,淚盈于睫,不容易啊,真的太不容易了!</br> 夫婦兩人互相擁抱著,至此,才覺得天下太平。</br> 元卿凌真想哭一場,這一路走來何等艱難?這場戰持續的日子不長,但與北漠的對峙已經太久太久。</br> 晚上大家一起慶祝,坐在火堆前談笑風生,說著戰場上的種種,本來都是興高采烈,但說到這場勝利的代價,犧牲的將士,大家都沉默了,是勝利了,可本來不需要打仗,北漠人的野心,害了多少將士與百姓?</br> 太平盛世的和談,基本是一個拉鋸戰,但戰敗國與戰勝國的和談,那十分簡單,戰敗國幾乎沒有條件可以提出,是北唐提出條件,他們也不得不答應。</br> 此番和談,由安豐親王帶著三大巨頭出面,他們沒有欺人太甚,但是,也絕對要讓北漠為這一次興兵來犯付出慘重的代價,唯有如此,才能震懾他們,使得他們的野心不得不收斂起來。</br> 北漠人承諾,永不來犯,且割讓了五座城池作為賠償,但他們拒絕向北唐進貢,這點,安豐親王沒有強求,反正,奪了城池,且簽下了停戰協議,保邊疆五十年不起戰事,便已經是對死去將士最好的交代。</br> 和談結束之后,宇文皓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開始啟程回朝。</br> 北唐大勝,明元帝大赦天下,且下旨等大軍回朝之后,要舉辦慶祝活動,舉國同慶。</br> 宇文皓等人一路回京,所到之處,受到了百姓熱烈的歡呼擁戴,一聲一聲地高呼太子殿下千歲,極盡狂熱。</br> 元哥哥不禁驚嘆,這古代人追起愛豆來,一點都不遜色于現代人。</br> 他如今對這個妹夫十分的滿意,滿意到不得了,對他的態度,也愈發好了起來。</br> 方嫵念念不忘猴子大腦的事,更念念不忘研究的事,之前在通州府太子要養傷,她不好多打擾,但如今都要回朝了,太子也沒事了,便“搶奪”了元卿凌過去自己的馬車,抓緊時間和她討論。</br> 而元卿凌也有很多疑問要找她解惑,首先是孩子們的自愈能力,還有肚子里孩子無端的灼燒止痛。</br> 方嫵聽了她的疑問,笑著道:“還記得當年我還是護國寺方丈的時候,你來找我,我跟你說過一番話,現在那番話你還記得嗎?”</br> 元卿凌想了想,“那番話……我記得你是跟我討論神學。”</br> 方嫵微笑搖頭,“不,我一直跟你討論的就是科學。”</br> 元卿凌一怔,“是么?難道我記錯了?可我記得你當時說的是科學的盡頭有可能就是神學。”</br> “沒錯,這是我的觀點,我現在還是這么認為的,科學的盡頭有可能就是神學,人的力量是很強大的,你做大腦開發研究,應該也知道,大腦的能力是無窮盡,例如這宇宙一般,人的大腦和意識只要足夠強大,就可以控制我們身體以外的東西,現在我們已經證實,你的大腦是可以異時空控制這身體,你不要以為你不如孩子們,其實你真的很了不起,因為你注射藥物之后,大腦雖說沒有死亡,但你被冰凍起來,腦細胞不可能和他們一樣活躍,大腦已經處于沉睡的狀態,但還能控制異時空的身體,孩子們未必能做到這一點,當然了,因為你的腦細胞不能十分活躍,且因冰凍著細胞分裂的速度很慢,所以你釋出的能量也是有限的。”</br> “所以,你的意思是,孩子們擁有自愈的能力,是因為大腦的能力在一直增強?”</br> 方嫵道:“嗯,是的,腦細胞不斷分裂開發,他們擁有的能力就會越來越多,自愈只是很基本的,我也能,至于你說腹中孩子總讓你有一種灼燒感……這個嘛,根據我的分析,便是尋常的人,都會擁有一樣旁人無法比得上的能力,例如有的孩子數學特別好,有的孩子是運動健將,有的孩子邏輯思維特別清晰,有的孩子十二歲就能上大學,你也是天賦異稟的,我記得你年少的時候也一直跳級,十幾歲就上了大學,是不是?所以吧,你肚子里的孩子擁有和哥哥們不一樣的能力,也不奇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