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干兒子一直在外奔走,尋找給他們脫罪的證據,蘇秀雅怕是已經支撐不下去了。</br> 許天去無極島之后,隔段時間就會偷偷給蘇秀雅發了一條保平安的信息,告訴她自己正在收集證據,一定會在開庭審理之前趕回江城。</br> 蘇秀雅也就是因為許天的話,咬牙堅持到了今天。</br> 她始終堅信自己的丈夫和女兒是無辜的,他們不是殺人犯。</br> “你們是誰,怎么能私闖民宅?”蘇秀雅大聲喊道,拼命想要阻攔這些人。</br> 然而她哪里是一群小混混們的對手,直接被人拽著頭發拖到了客廳,一腳踹翻在地。</br> “蘇女士,這就是你們大戶人家的待客之道么?”</br> 為首的刀疤男獰笑著看著倒在地上的蘇秀雅。</br> “我們上門,你不招待也就算了,還要趕客,哪有這樣的道理?”</br> “你們就是土匪,哪里是來做客的!”蘇秀雅肚子疼得厲害,但還是據理力爭道,“趕緊從我家滾出去,不然我就要報警了!”m.</br> “報警?”刀疤男冷哼一聲,“你試試看,你們欠錢不還,看警察來了是幫你還是幫我們!”</br> “欠錢?什么錢?”蘇秀雅詫異地問道。</br> “你的老公嚴晉松管我們接了錢,你不會是想要賴賬吧?我告訴你,我這里有借據,白紙黑字,上面也有你老公的簽名,你可別想抵賴!”</br> “不可能!”蘇秀雅立刻反駁道,“我們欠的錢早就都還清了,不可能還有欠款!”</br> 蘇秀雅記得之前嚴晉松跟自己說過,他把借的高利貸都還清了。</br> 還錢的當天還用剩余的一千塊錢給她買了條項鏈,說是以后能讓她再過上好日子,他們不可能還有欠款!</br> “你老公的簽名都在,怎么可能有假?”刀疤男把準備好的借據拿出來給蘇秀雅看。</br> 當初嚴晉松還錢的時候,他耍了個心眼,還借據的時候留下了一張三千塊的借據。</br> 因為借據有十幾張,嚴晉松也忽略了還有借據沒有收回來,這也剛好給了大刀疤男動手腳的機會。</br> 蘇秀雅原本是不相信的,但是當她看到借據之后,又不得不信,不過好在只有三千塊錢,她還是出得起的。</br> 于是她咬牙從地上爬起來:“欠你們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少,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拿錢!”</br> 說完,她步履蹣跚地走上二樓,從臥室里拿出一疊百元大鈔。</br> 刀疤男,猥瑣男等人趁機打量著別墅,并且盤算著把這棟別墅出手,自己能夠分到多少錢。</br> 見者有份,他們這么多人共享一棟別墅肯定不現實,倒不如高價賣出,然后大家分錢。</br> 蘇秀雅根本不知道這些小混混們居心叵測,還以為自己只要還了錢,這些人就能離開。</br> 刀疤男叼著煙卷從蘇秀雅手中搶過那一沓鈔票,雖然和這棟別墅一級嚴宏宇承諾的三十萬相比,這三千塊簡直不值一提,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他貪婪地把鈔票塞進了自己的口袋里。</br> “錢我還了,現在你們可以走了吧?”</br> 蘇秀雅冷著臉沖小混混們說道。</br> “是可以走了。”刀疤男點了點頭,“不過要走的人應該是你啊,蘇女士!”</br> “你讓我走?”蘇秀雅微微一愣,隨即高聲道,“這里是我家,我憑什么離開?”</br> 盡管蘇秀雅很害怕,但現在她的女兒和丈夫都不在,她必須變得強硬,才能不被這些人欺負。</br> “這別墅已經是我們的了。”猥瑣男笑道,“你剛才還了本金,還有利息沒還,這棟別墅剛好可以抵消你們欠我的利息,現在你從我的別墅滾出去,咱們才是真正的兩不相欠。”</br> “只有三千塊沒還,利息就要一棟別墅?”蘇秀雅倒吸一口涼氣,“你們這些土匪,怎么不去搶?”</br> “蘇女士,這話你就錯了,我們可不是土匪。”猥瑣男笑得放肆,“如果我們是土匪,可就不會跟你這么客氣了。”</br> “想要我把房子給你,你做夢!”蘇秀雅也是氣急了,立刻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你們等著,放高利貸是違法的,我要報警抓你們!”</br> “報警?”刀疤男冷哼一聲,直接搶過蘇秀雅的手機往地上一扔,然后順勢也把蘇秀雅推倒在地,一腳踩在她的身上,“你報?。∥铱茨阍趺磮?!”</br> “你們……你們簡直欺人太甚,趁火打劫,畜生不如!”</br> 蘇秀雅拼命掙扎,可根本無濟于事。</br> “臭婆娘,我們好言好語跟你商量,你卻敬酒不吃吃罰酒,原本想要給你留點臉面,但現在看來,是不用了。”猥瑣男拽著蘇秀雅的衣領,把她從地上拖起來,狠狠甩了幾個耳光。</br> 蘇秀雅被打得眼冒金星,發出陣陣哀嚎,最后臉頰紅腫地癱坐在地上,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br> “這別墅里的一切現在都歸我們了,你一分錢都別想帶走!”猥瑣男傲慢地說道,“再吵,我就讓你把衣服也留下,光著身體流落街頭!”</br> “看你這姿色,去酒吧街討生活是不可能了,不過說不定那些流浪漢會對你感興趣,哈哈哈哈……”</br> 猥瑣男的話讓周圍幾個小混混們笑得前仰后合。</br> “你們……你們……”蘇秀雅又羞又怒,正想用盡全力爬起來和這些人拼命,卻聽到別墅外面再一次響起了敲門聲。</br> “咚咚咚!”</br> “咚咚咚!”</br> 蘇秀雅怔了怔,眼淚都忘了擦。</br> 這時候會有誰來她家?</br> 嚴晉松和嚴晴雪兩人還在看守所,許天在國外請律師,她平日里和周圍的人也沒有往來,根本不可能有人會上門。</br> 刀疤男也沒想到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過來串門,和猥瑣男兩人對視了一眼,思考著要不要過去開門。</br> 他們做的這些事畢竟見不過的光,萬一來人見到里面的狀況報了警,那他們也不好收場。</br> 此時,與小混混們僅一門之隔的別墅門口,鐘玉正對著手上的小紙條核對地址。</br> “這別墅好像沒人啊……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