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許天還是個剛進入山莊的低級賞金獵人,這更讓他覺得自己受到侮辱。</br> “我的話戳中了你的痛處,所以你就想讓我閉嘴?”許天的目光環視四周,落在周圍的四級賞金獵人身上,“不過在你這里上課的學長學姐,來山莊幾年,還沒能升級,整個山莊只有你的班級升級率最低,要能力沒能力,要品德沒品德,你有什么資格以導師自居?”</br> 許天的話得到了很多老資歷的四級賞金獵人認可,他們早就對這個囂張跋扈的武萬年不滿了,但礙于他是導師,不敢發表意見。</br> “他平時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兒!我來山莊五年了,到現在還是四級賞金獵人,每年學費這么貴,自己做小生意都能買別墅了,結果現在還在最底層混,我從小就被人跨在武學方面有天賦,肯定是這個導師不行!”</br> “你才待了五年,我都待七年了,不也跟你一樣?我覺得有些人就不配當導師,為了點蠅頭小利打壓學員,把不好完成的任務分給我們,讓我們不能升級,這種人究竟是怎么混成導師的?”</br> “小學弟說得沒錯,他講課講得一塌糊涂,實戰也不行,跟我一同進來的發小在隔壁班,一年就升三級賞金獵人了,我還在苦哈哈地積攢經驗,要不是這里不允許轉班,我早就想走了!”</br> 這些對武萬年有怨氣的學員們雖然不滿,可是也不敢當眾檢舉揭發他的惡行,只能小聲附和。</br> “蘇老,這是你新收的徒弟?”某高層板著臉開口道,“才來山莊沒多久就頂撞師長,還污蔑自己的直屬導師,也太無法無天了!”</br> “是蘇老的徒弟啊,難怪了。”他旁邊另一個高層陰惻惻說道。</br> “呵呵……蘇老自己行為不端,教出來的徒弟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龔長明譏笑道。</br> “蘇老,你這徒弟確實太放肆了。”</br> “我們知道云沐風的事讓受了打擊,你眼看著龔老的徒弟那么優秀,心中憤憤不平,這都可以理解。可就算這樣,你也不能縱容門下的弟子囂張妄為啊!”</br> “四級賞金獵人,這種廢物都收入門下,我看蘇老也是病急亂投醫,昏了頭了……”</br> 高層們紛紛開口各抒己見,但言語之中都是對蘇老的不滿。</br> “各位大人,玄武山莊門規森嚴,無論是誰犯錯,都一視同仁,這可什么可說的吧?”站在龔老身邊的胡瀟風突然開口。</br> “當然。”眾高層點頭。</br> “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押入地牢!”龔長明一聲令下,沖著監察部的人說道。</br> 監察部成員立刻一擁而上,把許天圍在中央準備動手。</br> “你們憑什么抓我?”許天目光凌厲地瞪著周圍的監察部成員,厲聲質問道。</br> “就憑你犯了錯,就得受罰!”胡瀟風以居高臨下的高姿態盯著許天,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件毫無價值的垃圾。</br> “你算老幾,你說我犯錯我就犯錯了?”許天看向胡瀟風,與其對視。</br> “別狡辯了,你現在不過是垂死掙扎,立刻束手就擒,爭取寬大處理吧。”胡瀟風眼中閃過一抹寒光,不過當著眾多高層的面,他自然不會貿然對許天動手。</br> 許天輕哼一聲,目光掃過面前眾高層,最后落在龔長明身上。</br> “堂堂無極島三大賞金獵人學府的玄武山莊也不過如此,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高層,平時被眾星捧月得飄飄然,連最基本的是非觀念都沒有了么?”</br> 許天的話讓在場高層們眉頭緊蹙。</br> 自從玄武山莊成立開始,就沒有人敢對高層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之前有位特例,不過那人的天賦無人能及,可許天不過只是個剛進來的低等學員,竟然也敢如此大言不慚……</br> “放肆!”武萬年厲喝一聲,指著許天吼道,“目無尊卑,不知悔改,再加上背叛山莊私自潛逃,其罪當誅!”</br> “你說我私自潛逃,有什么證據?”許天冷笑道,“無憑無據,就是污蔑。肆意污蔑普通學員,不分青紅皂白粗暴定罪,你們玄武山莊還真是專業學府啊!”</br> 高層們微微一怔,看向許天的目光又多了幾分凌厲。</br> 像這么囂張,犯了錯卻不知悔改,敢當面頂撞山莊高層的學員,他們還是第一次見。</br> “許天,這么說,你是被人誣陷的,沒有私自潛逃,背叛山莊?”蘇老開口道。</br> “沒錯。”許天應道,“師父,我是被人冤枉的。”</br> “一派胡言!”某高層呵斥道,“你說沒背叛山莊就是沒背叛么,你有什么證據?”</br> “呵呵,我看你是只漲歲數不長腦子啊。”許天一臉鄙夷地看向那個開口的高層,“你說我私自潛逃,背叛山莊,證據又在哪里?”</br> “放肆!你放肆!”那高層答不出來,漲紅了臉等著許天,一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樣子。</br> “我說你潛逃,你就是潛逃了,我可以作證!”武萬年沖許天嚷道。</br> “你說的話,就是圣旨?”許天輕嘖一聲,“分明就是你私自和落雁山莊的高層互通消息,出賣了玄武山莊的機密,被我無意間撞破之后害怕東窗事發,就惡人先告狀,想要借山莊的手殺我滅口!”</br> “你放屁!我什么時候跟落雁山莊互通消息了?”武萬年怒目圓睜,看許天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殺父仇人。</br> 落雁山莊和玄武山莊一向不對付,雙方更是視彼此為仇敵,和落雁山莊互通消息可是死罪。</br>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被我發現之后就處處針對我,還污蔑我潛逃……”</br> “你有什么證據能證明我和落雁山莊的人互通消息?”武萬年反問道。</br> “我說你互通消息,你就是互通消息,我可以作證。”許天以彼之道還治彼身。</br> “信口雌黃!簡直是信口雌黃!”武萬年氣得臉色鐵青,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許天的話。</br> “許天,你要是真的發現他行為不端,盡管說出來,為師替你做主。”蘇老上前一步,拍了拍許天的肩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