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沒再多做解釋,而是直接把當初接受任務時從公告欄中摘下的銅幣以及任務說明書拿了出去,放在了導師面前的桌子上。</br> 導師盯著銅幣看了半天,又拿起了任務說明書。</br> 一級賞金任務:和蒼狼殿鐘玉決斗,并且獲得勝利……</br> “這任務……”導師眉頭皺得更緊了。</br> 據他所知,這個一級賞金任務已經發布了很久,但從來沒有人敢挑戰,別說完成了,就連接任務的人都沒有。</br> “你接的是這個任務?”導師這次終于正視許天了,但眼中卻不是欣賞,而是深深的懷疑。</br> “正是,而且我已經完成了。”許天回答道。</br> “你開什么玩笑?那可是一級任務!”</br> “這里可是驗證任務的地方,可不能隨便吹牛!你以為你把銅幣摘了,就算完成了任務?”</br> 許天的話在周圍引起了軒然大波。</br> “你怎么可能打敗蒼狼殿的鐘玉?你知不知道鐘玉是誰?”</br> “你在驗證任務的導師面前說謊,是要被處分的……”</br> 好多四級賞金獵人湊過來看熱鬧。</br> 他們之前也見過不少剛進入山莊就吹噓的,但敢吹這么大的,還是第一次見。</br> “看你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高級賞金獵人呢?結果一看徽章,不過是個四級小角色,就憑你也能完成一級任務?”</br> “你現在跟導師道歉還來得及,如果導師真的追究起來,你可沒有好下場!”</br> 許天聽著眾人的嘲諷,有些不悅地蹙了蹙眉。</br> 不過他也懶得和這些只會以貌取人的家伙爭論,而是和面前的導師說道。</br> “請你驗證我的任務。”</br> “你真的完成了?”導師挑眉問道。</br> 許天正要把視頻拿出來給對方核驗,就聽到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br> 緊接著,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br> “這人是潛逃背叛山莊的叛徒,快來人,把他拿下!”</br> 武萬年和武乾坤兩人從人群之中走出,徑直來到許天等人的面前。</br> “潛逃?”</br> “背叛?”</br> 負責四級賞金任務的導師,以及周圍的低等級賞金獵人都愣住了。</br> 那導師更是直接起身擋在許天面前,像是生怕他跑了一般。</br> 許天沒有驚慌,只是冷冷地看著武萬年和武乾坤叔侄,他倒是想知道這兩人還會如何顛倒黑白。</br> “武學長,你說他是背叛山莊的叛徒?”導師向武萬年求證道。</br> “沒錯,他就是叛徒!”武萬年斬釘截鐵,言辭鑿鑿。</br> “可是……”</br> 不僅是導師,就連周圍的低級賞金獵人,也都覺得奇怪。</br> 許天不過是一個四級賞金獵人,不想待在山莊了,只要寫一封退學申請就可以,沒人在乎他的去留,怎么會潛逃?</br> 盡管他們都看不上許天裝逼的樣子,但這潛逃背叛在玄武山莊乃至整個賞金獵人行業都是大忌,輕者前途盡毀,嚴重的話很可能會因此喪命。</br> “武導師,您是不是搞錯了,這個學弟應該是才道山莊不久,雖然為人不怎么踏實,但應該沒有膽子潛逃背叛山莊吧?”</br> 某四級賞金獵人替許天解釋道。</br> “而且他一個新人,又不知道山莊的內部核心機密,根本無法對山莊造成任何損失,就這么判定他潛逃叛變,是不是有些草率?”</br> “你說什么?”武萬年板起臉,端著導師的架子兇狠地盯著那人,“你的意思是我的判斷有誤?你算什么東西,也敢質疑我?”</br> “學生不敢……”那人連忙低下頭,冷汗連連,“我只是覺得這不太符合邏輯,并沒有質疑你的意思……”</br> “武學長,你說這小子潛逃背叛了山莊,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導師開口向武萬年求證道。</br> “我之前給那些四級賞金獵人發布固定的任務,這小子非但不認真執行,反而去了山莊廣場上的公告欄,接了一級的賞金任務,那一級賞金任務豈是他一個四級賞金獵人能完成的?他自知無法完成,即便是回到山莊也會受到懲罰,因此就私自潛逃了!”</br> “是這樣。”導師恍然大悟。</br> 四級賞金獵人只能做些低等級的任務積攢經驗,根本無法完成一級任務。</br> 這小子自己夸下海口,又騎虎難下,確實無法收場。</br> 可即便是這樣,他最后的下場也只是被玄武山莊開除,嚴重一點的,杖責一百棍,以儆效尤也就算了,怎么也比潛逃要好。</br> 盡管導師也覺得許天潛逃背叛山莊的行為不符合邏輯,可既然身為直屬導師的武萬年都這么說了,他要是再質疑,豈不是不給武萬年面子?</br> 若論輩分,武萬年是他的學長,他才不會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低等級賞金獵人,得罪了武學長。</br> “我這通知把監察部的高層。”導師說道。</br> 山莊一旦出現了潛逃的叛徒,是要上報給監察部,由他們處理的。</br> 沒過多久,監察部的人就來到了現場。</br> “你們說四級賞金獵人背叛山莊?”監察部高層看到平平無奇的許天之后,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br> 身為玄武山莊的監察部高層,他處理過不少背叛者,但還是第一次遇到等級這么低的背叛者。</br> 武萬年見監察部的人來了,急忙走過去,把剛才對那導師的話再次和高層講了一遍。</br> 高層聞言瞇起眼睛,冷聲對許天說道。</br>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把你收押,等候監察部發落!”</br> 說完,監察部高層沖著自己身后的監察部成員擺了擺手。</br> “把人給我押走!”</br> “是!”幾個成員領命之后就要上前抓人。</br>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從眾人身后傳來。</br> “等等。”</br> 眾人回過頭去,發現一個相貌出眾的年輕女人走了過來。</br> “這不是喬玉清么?”</br> “她是蘇老眾多外院弟子之中天賦最高的那個!”</br> 人群之中,有人開始竊竊私語。</br> “我聽說前段時間,她已經被蘇老正式收為徒弟了,現在已經不算外院弟子……”</br> “她怎么來了?”</br> 許天也微微側目,看到來人之后,立刻想起對方就是自己之前在公告欄附近看到的那個女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