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那么多耐心,萬一他這輩子都想不起來自己是誰,我還要等他一輩子?”云鶴閑嗤笑一聲,“如果他不影響我的計劃,我還能留他一個條狗命,但他要是不識相,你可別怪我翻臉無情了。”</br> 他說完,也不給年輕女人回應的機會,轉身離開了議事廳。</br> ……</br> 云鶴閑離開之后,一個把自己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下的人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br> “這小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br> 坐在主位上年輕的無極武術協會主席聞言輕笑一聲。</br> “他不過是一枚棋子,還不足以破壞我的計劃。”</br> “這無極島沉寂了這么久,也該好好熱鬧一番了!”</br> “這小子野心很大,稍有不慎,有可能壞了我們的大計。”黑袍人低聲說道,“如果任由其發展,將來說不定會失控。”</br> “就憑他?”年輕女人冷笑道,“他雖然有點本事,只不過有時候野心太大未必是好事。”</br> “以他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掌控無極島的大部分勢力,但是他太貪心,這樣的人,難成大事。”</br> “可是……”黑袍人眼中仍有疑慮。</br> “隨他折騰,只要不觸及到我的底線。”年輕女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一旦他越界了,我會讓她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br> “但愿他不會讓我們失望。”黑袍人冷聲說道。</br> ……</br> 蒼狼殿總部。</br> 許天處理了幾分積壓的文件,他已經出來兩天了,是時候回玄武山莊交任務了。</br> 他之前接的一級任務均已完成,盡管鐘玉演得不太走心,但表面上應該也看不出什么破綻。</br> 除非玄武山莊有人能認出他,否則他們也沒理由判斷這個任務有造假行為。</br> 許天對自己的偽裝易容術還算自信,畢竟當初就連鐘靈鐘玉兩個丫頭都沒認出來,至于玄武山莊里那些根本就沒見過他原本樣子的人,就更不可能認識他了。</br> 最近兩天積壓的文件不多,許天簽了幾份之后,竟然變得清閑起來。</br> 他趁著辦公室里沒人,重新登錄了之前在華夏那邊使用的聊天賬號。</br> 來找自己的人不少,大部分都是確認他的行蹤,以及問他什么時候結束休假。</br> 許天看過之后卻沒有回復,很快他就會回去,到時候再和聶晶晶等人聯系吧。</br> 其實他從華夏來無極島也有很長時間了,回憶起這半年的經歷,就仿佛是一場夢。</br> 他曾經不過是個沒有家人又被養父母嫌棄的普通人,只有唐冰妍肯真心待他。</br> 而現在在無極島上,他卻認識了很多性格迥異的伙伴。</br> 盡管這里的等級歧視甚至比華夏還要嚴重,但他還是收獲到了真心,并且找到了自己的家人。</br> 哪怕現在還不能和家人相認,但他至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不用再胡亂猜測。</br> 自從知道自己是云沐風之后,許天一直試圖回憶起把抹去的記憶。</br> 只可惜當初的手術太成功了,如今他的腦海之中只有零散的碎片,無法串聯成完整的記憶。</br> 當初他究竟遭遇了什么,丟下自己的家人和剛出生的兒子從無極島來到遙遠的華夏?</br> 莫莫的親生母親又是誰?</br> 他那個時候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有個兒子?</br> 這些疑問讓他困擾,又無可奈何。</br> 就在他一邊思考著心中疑問,一邊隨意翻著微信朋友圈的時候,一條更新引起了他的注意。</br> “沐風,我的寶貝徒弟,你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啊!即便出去玩,至少也要讓為師知道你的下落吧!”</br> “沐風……”許天看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心頭一震,連忙點開這個人的頭像,才發現對方就是當初在華夏救了他的旗袍女人。</br> 那次他被幾個出手狠辣的黑衣人追殺,如果不是遇到了旗袍女人,恐怕早就死在荒郊野嶺了。</br> “沐風……”許天口中喃喃道。</br> 這并不是個常見的名字,那女人口中的沐風,會不會就是他自己?</br> 那個女人的身手非常敏捷,爆發力極強,而且隨身帶著暗器,看起來不像是華夏人。</br> 他不由自主地點開了這個叫牡丹花開的對話框,發了一個表情過去。</br> 許天:你好。[微笑]</br> 等了半天,都不見對方回復。</br> “一哥,你在不在?”鐘玉從外面推門進來。</br> “有事?”許天退出了對話,鎖了手機。</br> “你約了荊棘帝君?”鐘玉一臉八卦相。</br> “嗯。”許天點頭之后才察覺到不對,“你聽誰說的?”</br> 十分鐘自然是不夠的的,因此許天約了荊棘帝君晚上再談。</br> “我聽曾柔說的啊,她現在到處罵你呢,說你想要勾引她們家主人,甚至不惜使用卑鄙的手段,用她來威脅荊棘帝君。帝君為了救她,這才被迫答應了和你約會……”</br> 許天:……</br>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么,就連荊棘帝君身邊的曾柔也有這種愛好。</br> “一哥,你說你怎么就不聽勸呢!”鐘玉托著下巴愁眉苦臉。”荊棘帝君不是咱們能招惹的!而且她又對男人沒興趣,人家正和岳莫離打得火熱,你橫插一腳的話,就不怕被她們兩人聯手做掉?”</br> “岳家和荊棘這兩個勢力,哪個咱們蒼狼殿都惹不起啊……”</br> “我的事你就別操心了。”許天揉了揉眉心,“你除了我的八卦,就沒有別的事能打聽了么?”</br> “還真有……”鐘玉眨巴著眼睛,“我還聽到另一件非常勁爆的新聞!”</br> “什么新聞?”許天也沒在意,畢竟鐘玉每次的大新聞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事。</br> “云家的家主和夫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對云疏影發了好大的脾氣。”</br> 許天怔了怔。</br> 云疏影又被罵了?</br> 可她和家里不是經常吵架么……</br> 就這,也算是勁爆的大新聞?</br> “人家的家務事你也好奇,你怎么不改行去做狗仔?”</br> “狗仔沒有前途啊。”鐘玉托著下巴,仿佛自己曾經還真的考慮過去做狗仔,“而且我還聽說這次云疏影惹怒云家主和云夫人,是因為云家三少的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