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年男人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就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聲,“啊啊啊……”</br> 許天單手折斷了他的胳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腳把他踹了出去。</br> 摔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疼得面容扭曲,拼命地在地上翻滾扭動,凄厲的聲音讓周圍的保鏢后脊發(fā)寒,誰都不敢上前。</br> 云沐風(fēng)一直是玄武山莊的傳奇,而他現(xiàn)在的身手在無極島卻根本無法立足,只能對付像這中年男人這樣的小角色。</br> 現(xiàn)在他猜測應(yīng)該是因為自己失憶,所以沒辦法掌控曾經(jīng)的力量和修為,只有在遇到危險或者憤怒到極點的時候才會激發(fā)出一點點潛能。</br> 比如當(dāng)初在華夏被追殺時逃命的速度……</br> 難怪他在重生之后修煉武道會有如此迅速的進步,原來都得益于潛意識里的經(jīng)驗和天賦。</br> 不過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想要對付云鶴閑,冒牌云沐風(fēng)以及他們背后的勢力,根本就天方夜譚。</br> 看來只有盡快恢復(fù)記憶,恢復(fù)原本的實力,才能保護自己在乎的人。</br> “丁一,你好大的的膽子,竟然敢在云家的地盤上放肆!”緩過最初疼痛的中年男人狼狽地捂著胳膊,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br> “莫莫,咱們走?!痹S天剛才動手的時候沒有刻意讓小家伙回避。</br> 盡管這畫面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有些殘暴,但許天不希望云莫廷一直活在童話世界中。</br> 現(xiàn)在云家危機四伏,而他名義上的父親是個居心叵測的冒牌貨,如果小家伙一直是溫室里的花朵,很容易會受到傷害。</br> 他雖然擔(dān)心云莫廷,心疼他,但也不希望他變成一碰就碎的瓷娃娃。</br> 這個世界充滿了危險,他遲早要面對。</br> “爸爸,你好帥??!”云莫廷沒有任何害怕,正相反眼中還閃著興奮崇拜的光。</br> 許天欣慰地捏了捏他的臉。</br> 不愧是他的兒子,心理素質(zhì)也跟他一樣,絕對不慫。</br> “出去打聽打聽我狼王丁一的名號,別說你只是個下人,哪怕是你主子本人在我面前,我也一樣敢把他打得滿地找牙!”</br> 許天警告一般地瞪了那中年男人一眼,然后抱著云莫廷轉(zhuǎn)身離開。</br> “你給我站??!”中年男人見狀連滾帶爬地追了上來,也顧不得手臂的疼痛,攔在他面前說道,“三少不允許小少爺離開云家,你不能帶他走!”</br> “如果我非要帶他走呢?”許天微微瞇了瞇眼睛,拳頭也攥了起來。</br> 如果這人再敢阻攔,他不介意把他另一只手臂也折斷。</br> “那你這就是綁架!”中年男人陰笑一聲,“綁架云家小少爺?shù)暮蠊?,哪怕是蒼狼殿也承擔(dān)不起!”</br> 旁邊的保鏢們聽他這么說,又找回了底氣,瞬間一擁而上,把許天攔在了中間。</br> “綁架?”許天冷笑道,“你覺得會有人信?”</br> 他現(xiàn)在雖然不能和云莫廷相認(rèn),但卻是云夫人的干兒子,身份名正言順。</br> 就連云夫人都許他自由出入云家,把他當(dāng)成半個人家,試問他有什么理由綁架云莫廷?</br> 中年男人口口聲聲說為了云莫廷的安危,不讓小家伙跟他出去,可他是蒼狼殿的首領(lǐng),整個昆城,又有誰敢在他面前傷害云莫廷?</br> 這人之所以處處阻撓他帶云莫廷出門,不過就是想要借題發(fā)揮,阻止他和小家伙親近。</br> 許天知道不能和他們講道理,盯著面前的黑衣保鏢,索性把蒼狼殿的名號搬了出來。</br> “看來是我離開太久,讓你們忘了,我丁一究竟是什么人?”</br> “你們敢攔我,是想嘗嘗被蒼狼殿下誅殺令的滋味么?”</br> 保鏢們聞言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兩步,臉色大變,似乎遇到了非??植赖氖乱话?,誰都不敢上前。</br> 蒼狼殿的誅殺令在無極島上是很恐怖的存在。</br> 曾經(jīng)招惹過他們而被下了誅殺令的人,不僅慘死在他們的手下,就連家人朋友都無一幸免,直接被滅了全族。</br> 而且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是蒼狼殿的首領(lǐng),哪怕不怕死地執(zhí)意阻攔,也根本攔不住。</br> 他們都是聽命行事,心中清楚許天不會對云莫廷做什么,哪怕把云莫廷帶出云家,也不會出事。</br> 權(quán)衡利弊之后,他們沒敢再次上前,任由著許天抱著云莫廷離開了。</br> 云莫廷緊緊地?fù)еS天的脖子,看著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中年男人,微微勾唇,無聲地對他做了個口型。</br> “蠢貨……”</br> 他爸爸會保護他,不會不要他,真是太好了!</br> 許天走到轎車旁邊,把云莫廷放了下來。</br> “莫莫,你今天想去哪里玩,爸爸一整天都會陪你?!?lt;/br> “爸爸,我……”云莫廷正要開口,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黯,猶豫著說道,“要不,我還是回去吧……”</br> “怎么了?”許天有些詫異地低頭看著眼前的小家伙,“莫莫不是想跟爸爸一起出去玩么?”</br> “可是……”云莫廷鼓著腮幫子小臉滿是糾結(jié)的神色,“如果奶奶知道了,或許會責(zé)怪爸爸……”</br> 和許天出門,他倒是不會受到什么懲罰,但奶奶肯定會對爸爸發(fā)脾氣的,他不想讓爸爸被遷怒,甚至被奶奶討厭,以后都不能再來云家。</br> “莫莫你不用擔(dān)心?!痹S天看著云莫廷懂事的模樣,心頭越發(fā)酸澀。</br> 這小家伙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才會在這么小的年紀(jì)就如此懂事。</br> 盡管云夫人和云家主把他當(dāng)成掌上明珠一般照顧,可是從小就不能再父母身邊長大,對于一個孩子來說,影響是極大的,更何況冒牌云沐風(fēng)的到來,肯定也給他帶來了陰影。</br> 許天越想越自責(zé),他不清楚自己失憶之前是否知道云莫廷的存在,如果知道,他怎么忍心把孩子丟給云家,自己一走了之?</br> “我保證你跟我出去絕對安全,而且你的奶奶也不會因此責(zé)怪我,你今天就安心地跟我出去玩,好不好?”許天幾乎是把所有的耐心給了云莫廷,輕聲溫柔地哄著。</br> 他欠這個孩子太多了。</br> 盡管許天還沒有做好當(dāng)父親的準(zhǔn)備,也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有個兒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