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景愣愣地盯著唐冰妍精致的臉龐,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悵然。</br> 他自詡青年才俊,是鄭家最優秀最有前途的人,可即便是這樣,也沒能讓帝君另眼相看。</br> 不過他不會放棄的,畢竟憑爺爺之前和帝君的關系,他和帝君聯姻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只要能和帝君結婚,感情完全可以慢慢培養。</br> 有了這層關系,不僅鄭家在各大家族之中的地位可以更上一層,而他說不定還可以在荊棘掌權。</br> 鄭景心潮澎湃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眼中隱隱浮現出激動的神色。</br> 這一切都被不遠處的許天盡收眼底,他的眼中浮現出一抹;冷意,身為男人他當然清楚鄭景現在的反應意味著什么,他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惦記上了。</br> 鄭家率先表態之后,其他幫派頭目和家族家主們也紛紛表態。</br> 某幫派頭目滿臉堆笑,討好地說道。</br> “早就聽聞帝君大人國色之姿,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同凡響,大人您年紀輕輕就能執掌荊棘征戰四方,吾等能夠為您效力,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您放心,日后我們一定對您忠心不二,一切全憑您的吩咐,至于您規定的會費我們也定會每月按時打入您的賬戶。”</br> “帝君大人,我們李家愿效忠于您……”</br> “虎頭幫愿臣服帝君……”</br> ……</br> 見這些人爭先恐后的表態,站在唐冰妍身側的一個長相妖媚的女子不由得露出了鄙夷的神色。</br> 這些勢力的頭目在帝君之中之后,全部翻臉拒絕向他們繳納會費,但現在大人回歸,他們又立刻換上另一副面孔,爭先恐后地過來表忠心,簡直虛偽至極。</br> “帝君大人,我們都是真心臣服于您的,也愿意按時上交會費,但是……”某家族家主幸災樂禍地看了許天一眼,唇邊勾起得意的笑容,“某些人就不一樣了,仗著自己手下有百十號人物,就把他您放在眼里,甚至還揚言說絕對不會繳納會費,您制定的規矩就是狗屁……”</br> “我們蒼狼殿從來不會臣服于任何人,也沒有上趕著給別人當狗的愛好。”沒等許天開口,鐘玉便率先表態,“不過如果經濟想要歸順我們,做我們蒼狼殿附庸,我們也可以勉為其難地保護你們,適當地收一些保護費。”</br> “放肆!”那家主氣得漲紅了臉,“帝君座下,豈容你一個黃毛丫頭猖狂?”</br> “黃毛丫頭?”鐘玉冷笑,“我看這荊棘帝君的年紀也跟我差不多,那你是不是也覺得她是黃毛丫頭啊?”</br> “你……你……簡直是強詞奪理,一派胡言!”那家主被鐘玉懟得啞口無言,又發現自己似乎中計,連忙辯解道。</br> “帝君大人,我覺得沒有那個意思,絕對沒有!”</br> 坐在主位上的唐冰妍冷眼看著眼前的鬧劇,仿佛這一切都和她無關一般。</br> 而他身邊的妖媚女子眼中卻是閃過一抹殺意。</br> 五年前無極島上各幫派聯合攻打荊棘的時候,蒼狼殿沖在最前面,而如今他們帝君回歸,這狼王又帶著手下跑過來鬧事,他還真當荊棘的人是好欺負的?</br> “蒼狼殿的素質,不過如此。”妖媚女人目光如刀地看向鐘玉,“畢竟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br> “你才是奴才!”鐘玉瞬間炸毛,“你全家都是奴才!”</br> 許天:……</br> 如今的形勢,已經完全不受他控制了。</br> 可是他在過來之前,明明就叮囑過鐘玉,到了荊棘帝君的地盤之后,應該怎么做。</br> 即便要大鬧會場,也不應該是這種毫無營養的謾罵。</br> “給我死!”妖媚女人如疾風一般,轉眼間就來到了鐘玉面前,抬掌就要向她劈去。</br> “曾柔。”就在這時,唐冰妍突然開口,“住手。”</br> 妖媚女子動作一滯,有些不甘心地瞪了鐘玉一眼,但還是在第一時間就退回到了唐冰妍的身邊。</br> “帝君大人。”鄭家某長老小心翼翼地看向唐冰妍,“狼王他張狂無度,目中無人,實在太過于放肆,甚至連您都不放在眼里。就在剛才,他在您的地盤上,指使手下廢了我們鄭家成員的雙腿,希望帝君能夠替我們做主!”</br> 就在這高層講話的時候,唐冰妍不動聲色地看向許天的方向,又在轉瞬之間把視線轉了回來。</br> 這個細微的動作被許天捕捉到了,他的眼中劃過一抹暗芒。</br> 這個女人,簡直和唐冰妍一模一樣。</br> 在見到她的第一眼,許天就認定了她是唐冰妍。</br>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唐冰妍,為什么表現得像不認識自己一樣?</br> 還是說這世界上真的有完全相似的兩個人,長相氣質都如出一轍?</br> 又或者,唐冰妍她現在有什么理由,讓她必須要裝作不認識自己的樣子……</br> “一哥,一哥?”鐘玉的聲音打斷了許天的沉思,他轉頭看向身邊囂張的小丫頭。</br> “咱們是不是該撤了?”鐘玉壓低了聲音和許天說道,“再不撤,估計就來不及了。”</br> 許天裝作漫不經心地環顧四周,他發現通往院落各出口的岔路上,都有荊棘的人在把守,隨著荊棘帝君的到來,荊棘的人也把整棟莊園包圍起來,他們現在想偷偷溜走,基本上不可能。</br> “放心,我們不會讓一哥有事的。”高瘦青年很是自信。</br> “嗯,那就全靠你們了!”鐘玉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做了個拜托的表情。</br> “小意思,我們可是專業的賞金獵人,有職業操守的。”高瘦青年順桿爬的本事已經練就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br> 就在鄭家長老向荊棘帝君告狀之后,鄭家的人就把那個被面癱男剜去雙膝的白面青年抬了上來。</br> 這人服用了止痛劑,傷口的血也制止了,但因為失血過多,臉上慘白,再加上眼中的恨意和陰沉的表情,讓他整個人如同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一樣驚悚丑陋。</br> “大家替我評評理,我們鄭家的人,被狼王的手下廢了雙腿,前途盡毀,這筆賬要怎么算?”鄭家另一位高層也激動地控訴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