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真模型?”杜老微微一愣。</br> “杜老也是年紀到了,分不清模型和真槍的區別,我可以理解。”許天在無極武術協會眾人震驚的目光之中,拿起大屏幕的遙控器,把視頻倒退回到自己開槍的片段,“你們仔細看好了,我開槍的時候,有子彈射出么?”</br> 眾人沉默不語。</br> 確實,許天開槍的時候,槍管并沒有子彈射出,否則的話莊善昌的腦殼早就被許天打爆,變成一具死尸了。</br> 杜老眼皮跳了跳,目光依舊波瀾不驚。</br> “丁首領,你有什么證據能證明那把槍是仿真模型?”</br> “那杜老又有什么證據證明它不是仿真模型么?誰主張誰舉證,既然你們拿不出證據,那恕我無法接受這個處罰結果。”</br> 許天攤了攤手。</br> “你們既沒有看到子彈,當時也沒有人被手槍擊中受傷死亡,除非你們在現場找到了彈殼并且保留下來當做證據,否則就是空口無憑,就是誣陷!”</br> “要是你們能拿出證據,我這個首領,絕對不會包庇莊善昌,一定會親自把他押送到無極武術協會,聽候你們發落,你們能拿得出來么?”</br> “你!你簡直是強詞奪理!”那個偷拍了視頻的無極武術協會成員氣得面容扭曲。</br> 這個狼王實在是太會耍賴了!</br> 但是他們即便再憤怒,再不甘心,也無可奈何。</br> 因為他們確實拿不出證據。</br> “你們拿不出證據,就跑到我蒼狼殿興師問罪,真當我是好欺負的?”許天冷冷地盯著杜老,“今天,你們無極武術協會的人必須給我一個說法!”</br> 杜老目光陰沉地盯著許天。</br> 他早就聽聞狼王丁一目中無人,從來不循規蹈矩,原本以為他只是一介莽夫,卻沒想到對方還巧言善辯,詭計多端。</br> 這個人,似乎沒傳聞有很大的差距。</br> “行了,這些小事無關緊要,我今天來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杜老知道自己無法以私自使用熱兵器來給蒼狼殿定罪了,因此不再浪費時間,選擇轉移話題。</br> “呵呵……”許天冷笑出聲。</br> 這個老家伙來蒼狼殿找麻煩,最終的目的并不是整肅法紀,肯定另有所圖。</br> 至于他們圖的是什么,許天不得而知。</br> 不過這些無極武術協會這樣自詡正義的組織,都是一群沽名釣譽的家伙,他們來找自己,就不會有什么好事。</br> “杜老,這可不是無關緊要的小事,關乎我蒼狼殿弟兄的名譽,絕對不能馬虎。”許天卻不給對方轉移話題的機會,“對我來說,天大地大,面子最大,如果杜老不給我一個說法,恐怕我沒辦法和你談別的事。”</br> 無極武術協會的眾人咬牙切齒,一臉憤恨地瞪著許天,恨不得用眼神直接把他大卸八塊。</br> 明明就是他丁一違規,結果現在不僅靠巧言狡辯蒙混過關,還要讓無極武術協會給他一個說法,簡直是得寸進尺!</br> “那丁首領,你打算要什么說法?”杜老微微瞇了瞇眼。</br> “杜老可是無極武術協會的管事,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許天佯裝驚訝,“錯了就要道歉,道歉要有誠意,這三歲小孩都知道的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br> “丁一,你別太放肆!”</br> 許天這一句話,讓無極武術協會的成員們炸了毛。</br>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我們讓杜老給你道歉?”</br> “沒錯,你私自使用手槍的事我們不追究了,你可別給臉不要臉!”</br> “你們這是不準備認錯了?”許天眼神一黯,突然一個閃身來到了那個憤憤不平的青年面前,一巴掌把他踹翻在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踩在了他的胸口上。</br> “我算什么東西?”</br> 許天腳下微微一用力,隱約可以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br> “啊……”青年始料未及被打翻在地,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br> “你既然不懂,那我就告訴你!”</br> 許天微微低頭,用深邃毫無波瀾的目光盯著神情痛苦的青年。</br> “我是蒼狼殿的首領,在這里,我就是規矩!”</br> 無極武術協會的人怎么都沒想到許天敢動手,眼下想上前幫忙,卻又不敢輕舉妄動。</br> “現在你們聽懂了么?”</br> 許天若無其事地抬起腳,重新走回蒼狼殿成員陣營。</br> “若是還有人不懂,我不介意親自教他做人!”</br> “很好!丁首領不愧是殺伐果決的人!”杜老側目看向躺在地上呻吟的青年,“這件事是我們無極武術協會考慮不周,既然錯了,就道歉吧。”</br> 青年有些不甘地從地上爬起來,神情狼狽剛要開口,卻聽許天又說。</br> “杜老當真是老糊涂了,一個小嘍啰,也配給我道歉?”</br> 這句話,讓在場無極武術協會的成員氣紅了眼眶。</br> 丁一竟然想讓他們杜老親自道歉,這簡直是欺人太甚!</br> “你……”杜老眼中閃過一抹寒芒,最終還是咬牙道,“抱歉,是我們考慮不周!”</br> 聽到杜老親自道歉,蒼狼殿的成員們一個個挺胸昂首,臉上盡是驕傲的神情。</br> 他們早就看無極武術協會的人不順眼了,今天能讓他們吃癟,可真是大快人心。</br> “杜老應該和被冤枉的莊善昌道歉,否則你們也太沒誠意了。”許天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寸步不讓。</br> “你別得寸進尺!”某無極武術協會成員咬牙道。</br> “閉嘴!”杜老沖那人擺了擺手,然后又和莊善昌說道,“是我們冤枉你了。”</br> “下次記得調查清楚再興師問罪,沒證據之前,千萬別亂叫!”</br> 莊善昌也不怕得罪杜老,總之,他們蒼狼殿的人在氣勢上,絕對不能輸。</br> “丁首領,現在我們可以談正事了吧?”杜老又看向許天。</br> “杜老果然能屈能伸,丁某佩服。”許天做了個請的手勢,在杜老對面的位置上坐下。</br> 能讓杜老主動道歉已經超出了他的意料,現在他也應該給對方一個臺階。</br> 盡管許天不想得罪無極武術協會的人,但他現在是狼王,以那人桀驁不馴的性格,面對剛才那種情況,也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br> 在身份被鐘靈拆穿和得罪無極武術協會之間,他為了保命,果斷選擇了后者。</br> 反正他們抓不住自己的把柄,自然也不能把他怎么樣。</br> “杜老這次來找我,主要的目的是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