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刀?”老頭瞇起眼睛,“那可不太夠,無極島這個地方和其他國家不一樣,我送你過去也是要冒風險的。”</br> 沒等許天開口,他的話鋒又是一轉。</br> “不過整個賭場你也找不到第二個人能帶你過去了。”</br> “算了,就當是我今天贏了錢高興,少收一點,你跟我來吧。”</br> ……</br> 五個小時之后,支付了五百美刀的許天上了一艘小型輪船。</br> 船上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七八個水手。</br> 偷渡一次只帶他一個人過去,這筆生意似乎真的不怎么劃算。</br> 不過隨即許天就意識到,畢竟偷渡到無極島要冒著極大的風險,一般人也不會沒事吃飽了撐的往這邊跑。</br> 普通國家發現偷渡者都是遣返,最多也是在當地監獄里關上幾個月,而無極島發現偷渡者,按照規定是可以當街處死的。</br> 這種沒有人權的肆意殺戮完全就是荒蠻社會的制度,但是在無極島卻稀松平常。</br> 如果不是為了找到唐冰妍,許天怕是一輩子都不想和這里的野蠻人打交道。</br> 水手們在船上喝酒打牌,時不時向許天的方向瞟兩眼。</br> 許天原本還想和他們打聽一下無極島上的情況,但這些人的眼神讓他不舒服,于是他就打消了和他們攀談的心思。</br> 遠處依稀可見一座島嶼的輪廓,許天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估計不到一個小時,應該就能靠岸了。</br> “喂!”</br> 就在這時,原本還在打牌的水手卻向他的方向走了過去。</br> “舉起雙手,背包叫出來!”</br> 為首的水手用帶著口音的蹩腳英語沖許天喊道。</br> 一開始許天還沒反應過來,隨即他就意識到這些水手不會是要打劫吧?</br> 這種從地下黑市上找的輪船自然不指望他們講信用,但許天沒想到自己支付了五百美刀,這些人依舊是貪得無厭。</br> 好在這些水手雖然是大塊頭,但并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武者,因此如果這些人要和他動手,他還能輕松應對。</br> 可現在還沒到無極島,他又不會開船,總不能跳海游泳游過去吧?</br> “動作快點!”</br> 水手們有些不耐煩。</br> “再磨磨蹭蹭,我就把你丟下去喂鯊魚!”</br> “我真的沒有現金了。”許天把背包打開給水手看,里面除了手電,麻繩水杯等野營用品之外,確實沒什么值錢的財物。</br> 水手們不信,一把搶過背包翻得底朝天,一無所獲之后,氣得破口大罵。</br> “窮光蛋!”</br> “沒錢還學別人來無極島!”</br> “這里可不是你這種小癟三能來的!”</br> “大哥,你看他那個手機值錢么?”</br> 旁邊的水手貪婪地盯著許天的手機。</br> “要是拿去賣,應該能換不少錢吧?”</br> 這個國家的經濟相對落后,手機這樣高端的電子產品都是有錢人才能夠使用的,而且他們的手機也落后了華夏好幾個版本。</br> 哪怕許天這個蘋果手機已經用了兩年,在華夏都是落伍貨,但是在這些水手的眼中,卻是個寶貝。</br> “把手機交出來!”水手抽出一把尖刀對準了許天。</br> “手機不能給你。”許天試圖和他們交涉,“這個手機只要我掛失鎖機,就和轉頭沒什么區別,這樣吧,我把手表給你,這個手表比手機值錢。”</br> 許天本來就是偷渡,見不得光,因此他不想在這船上和他們起沖突,不管怎么樣,他必須要盡快登島。</br> 他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手表,并且在水手們的注視之下,把它摘下來拋了過去。</br> 水手們接過手表,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然后看向許天的眼神變得越發貪婪。</br> “手機也交出來!”</br> 許天眼神一黯。</br> 貪得無厭的蠢貨!</br> “如果我不交呢?”</br> “那就別怪我們把你丟下去喂鯊魚了!”</br> 水手們獰笑一聲,絲毫沒有把面前這個弱不禁風東方青年放在眼里。</br> 在公海上殺個人,再拋尸,對他們來說簡直是輕車熟路。</br> 原來這是個以偷渡為借口的搶劫團伙,從那個金發女人把許天帶到白胡子老頭面前,就是一場騙局。</br> 他們混跡在賭場之中,專門蒙騙對本地不熟悉的外國人。</br> 很快,水手們就揮動著尖刀面容猙獰地向許天撲了過來。</br> 許天二話沒說,先是一腳踹翻了最前面的人,然后伸手奪過了旁邊水手的尖刀,抬手直接捅了上去。</br> 水手們沒想到許天這么能打,瞬間連傷兩人,一時之間亂了方寸。</br> 許天趁機跑進了船艙的駕駛室,把刀架在了開船船長的脖子上。</br> “不準動,一直開到無極島!”</br> 船長被嚇得魂飛魄散,掌舵的手哆嗦個不停。</br> 這時,其他水手也反應過來追到了船艙里。</br> 讓許天始料未及的是,他們根本不管船長的死活,仍然像是不要命一般向許天圍了過來。</br> “后退!不然我就殺了他!”</br> 許天手中的刀又用力了幾分,在船長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br> “我什么都不知道!”</br> “我就是被雇來開船的!”</br> 船長大叫。</br> “別殺我!”</br> tmd……</br> 許天在心中暗罵了一句,手上握著的尖刀卻不敢有絲毫放松。</br> 水手們確實根本不管船長的死活,哪怕許天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們仍舊不管不顧地攻了過來。</br> 許天連忙丟下船長還擊,同時心中疑惑。</br> 這些人就不怕船長死了沒人開船?</br> 狹窄的船艙里再一次響起了打斗聲,隨著沖上來的水手被許天砍傷,踹得鼻青臉腫,剩余的水手們也不敢再貿然靠近。</br> 他們終于意識到,今天碰到了一塊硬骨頭,如果不能把許天制服,怕是要不死不休了。</br> “雙手抱頭,到甲板上去!”</br> 許天用尖刀把水手們逼退,讓他們在甲板的角落地蹲好。</br> 船還在行進,按照這個速度,不到半個小時,就能夠靠岸了。</br> 許天警惕地盯著那幾個被打傷的水手,把掉在地上的背包撿起來背在身上。</br> 打算等到船一靠岸就迅速跳船。</br> 這些水手們雖然敢帶人偷渡,但卻不敢登島。</br> 他們的航線并非通往碼頭,而是怪石嶙峋的群山峭壁,不過這對于許天來說卻是個絕佳的藏身機會。</br> 他沒有通行簽證,自然是不能從碼頭上岸的。</br> 就在他估算著翻過眼前那座山需要多久時,船突然停下不動了。</br> “別動!”許天心頭猛地一跳,警告那些蠢蠢欲動的水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