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女士,我是許天。”</br> “許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么?”安慧嫻溫柔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了出來。</br> “你知道前往無極島的方法吧?”許天記得安慧嫻曾經擔任過無極武術協會魔都分會的高層,估計應該是知道如何登島。</br> “許先生,你怎么突然對前往無極島的方法感興趣了?”安慧嫻有些吃驚。</br> “不好意思,這個我恐怕不能告訴您。”許天是要偷渡過去,他不想連累安慧嫻。</br> 而且既然無極島上如此防范偷渡者,就說明平時也會有偷渡者過去,通往島上的方法雖然鮮少有些人知道,但也不是什么絕世機密。</br> 即便安慧嫻不告訴他,他前往大城市的地下黑市,說不定也能打聽到。</br> 但是憑自己和安慧嫻的關系,許天相信對方會告訴他的。</br> 果然,安慧嫻猶豫片刻,還是把詳細的路線告訴了許天。</br> “不過許先生,我必須要提醒你,無極島的危險是外界無法想象的,您可千萬不能在沒有簽證的前提下,獨自過去,否則很可能惹來殺身之禍。”</br> “多謝安女士提醒,如果以后有機會再見面,我請您吃飯。”</br> 許天掛了電話之后,就開始研究筆記本上記錄的前往無極島的路線,除了不停轉機之外,還要搭乘渡輪過去,但正規的渡輪都需要檢查簽證。</br> 許天沒有簽證還想要登島,就只有兩個選擇。</br> 第一是游過去,第二則是找沒有登記的黑船偷渡。</br> 游泳自然是不太現實,于是他打算在抵達西盟之后,去黑市尋找專門幫人偷渡的船老大。</br> 訂好機票之后,許天先去江水皇朝陪蘇秀雅吃了頓晚餐,然后告訴她自己要去國外給嚴晉松和嚴晴雪兩人請律師,最近一段時間不在江城。</br> “干媽,我走的這段時間你一個人照顧好自己,至于干爹和晴雪姐那邊你不用擔心,等我回來就會想辦法還他們清白的。”</br> “小天啊,你出門在外要多加小心,至于你干爹他們的事,你能找到他們被誣陷的證據最好,就算找不到,干媽也不怪你。”</br> “放心吧干媽,我有分寸,干爹他們也一定會沒事的。”</br> 許天又安慰了蘇秀雅幾句,才開車離開江水皇朝。</br> 第二天一早,他帶著登山背包,打車出發去機場。</br> 上車之后,許天就低頭研究下飛機之后的轉機路線,等他再抬頭的時候</br> ,已經是十多分鐘之后的事了。</br> 他看向窗外的建筑,剛好看到前方的導航路牌,突然眉頭一皺。</br> 這不是去機場的方向。</br> “師傅,你是不是走錯路了?”</br> 這時許天才發現前面戴著鴨舌帽開車的司機有些古怪。</br> 司機沒有理會許天,而是直接把車開進了旁邊的岔路。</br> 看著越來越荒涼的小路,許天下意識按動車門把手,想要跳車,車內卻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鎖門聲。</br> “你不是出租車司機,是誰派你來的?”</br> “誰派我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送你上路的……上是黃泉路!”</br> 就在司機話音剛落的時候,許天迅速從背包里拿出了露營手電狠狠往車窗上一敲。</br> “呯!”</br> “嘩啦!”</br> 出租車的玻璃不是防撞擊玻璃,被許天重重一敲磨礪得四分五裂。</br> 許天也顧不得會不會被碎片劃傷,直接伸手扒住車頂,縱身一跳,就像是一條靈巧的魚一樣,從車窗中翻了出來。</br> 他就勢抱頭向前一個翻滾,平穩落地。</br> 而就在他砸開車窗跳車的同時,小路兩旁的樹林之中瞬間竄出七八個黑影。</br> 司機一個急剎車,也從車上跳了下來,一行人許天圍在中間,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目露兇光。</br> “你是唐季懷的人?”許天開口問道。</br> “唐季懷是誰?”司機玩味地笑了笑,“你這小子年紀不大,仇人卻不少。”</br> “那是誰派你們來的?”許天面容逐漸變得冷峻。</br> “等你上了黃泉路,自然就會知道了。”出租車司機沖著許天露出一個邪氣陰冷的笑意,對著旁邊的黑衣人比了個手勢。</br> 那群黑衣人立刻向許天沖了過來。</br> 許天本能地抬掌隔擋,但對方的速度卻是更快,又準又狠地抬腿踹向他的胸口。</br> 這幾個人的實力比之前來殺他的那些人還要高出許多,而且出手狠辣,招招致命。</br> 許天一邊應對,一邊在腦海中飛速地思考逃脫的對策。</br> 以他目前的實力,根本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再這么耗下去,他體力耗盡,還是一樣會死在他們手中。</br> 這些殺手他們一點印象都沒有,至少之前沒有打過交道,肯定不是私人恩怨。</br> 但如果這些人是受人指使,那又還有誰想要他的命?</br> 無論是肖仁還是唐季懷,恐怕都沒有能力雇傭這種級別的殺手。</br> 而且這些人似乎并不認識唐季懷。</br> 在狼狽全力的時候,許天突然想到自己最初從燈塔國回來之后,也曾經遇到過一批殺手。</br> 那么那些人和眼前的這些黑衣人,背后是不是同一個主人?</br> 很快,許天就沒有精力再胡思亂想,眼前這些黑衣人的攻擊速度越來越快,攻勢也更加猛烈。</br> 許天應對不了,找到機會立刻向公路的方向跑去。</br> 身后的黑衣人自然窮追不舍,可就在許天剛剛沖出岔路的時候,就看到前方有個人影,正不疾不徐地向自己的方向走來。</br> 許天下意識停住腳步,看清楚來人之后,卻是愣住了。</br> “蘇錦辰?”</br> 許天驚訝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矮個子青年。</br> 蘇錦辰沖著許天微微一頷首,看向他的目光確是沒什么變化。</br> “許先生,別來無恙。”</br> 話音剛落,他便注意到從許天身后沖出來的那些黑衣人,目光中多了幾分凌厲。</br> “小矮子,你跟他是一伙的?”出租車司機看到蘇錦辰之后冷笑了一聲,“我們的目標是他,我勸你不要自己找死!”</br> 蘇錦辰沒有理會出租車司機這番威脅的話,只是淡淡說道:“小爺想做什么你們也管不著。”</br> “找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