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嚴晉松和嚴晴雪被帶走調查之后,蘇秀雅就整日以淚洗面,短短幾日人就瘦了一大圈,在許天的安慰和勸說下,她勉強吃了點東西。</br> “小天,這段時間多虧有你。”</br> 蘇秀雅感慨道。</br> “干媽,您放心,我一定會找出證據證明干爹和晴雪姐的清白。”吃完飯后,許天又給蘇秀雅洗了一些水果,“您這段時間注意身體,別等干爹他們回來了,你的身體卻熬垮了。”</br> “好……好……”蘇秀雅哽咽著,拉著許天的手,眼淚又“啪嗒”“啪嗒”往下掉。</br> 短短幾天時間,先是嚴晉柏被殺,然后嚴晉松和嚴晴雪兩人被指控殺人,她只覺得天都壓塌了。</br> “公司那邊還有點事,晚上我就不陪您了。”</br> 許天又寬慰了蘇秀雅幾句,并且叮囑她鎖好門窗。</br> 離開別墅之后,他特意去了江水皇朝的保安處,給了幾個保安一人一個紅包,聲稱最近母親身體不好,并且讓保安們最近留意一下88號的動靜。</br> 雖說嚴二嬸和蘇秀雅兩人是親姐妹,而且她暫時沒有對蘇秀雅下手的打算,但嚴二嬸為了自己竟然連姐夫都能嫁禍,難保不會喪心病狂對親姐姐下手。</br> 許天要尋找唐冰妍的下落,還要拿到洗清嚴晉松他們嫌疑的證據,分身乏術,沒有時間每天來江水皇朝陪蘇秀雅,保安們收了紅包,平時自然會幫他多照看一下。</br> 從蘇秀雅那邊離開之后,許天先去了一趟公司把最近重要的工作都交給了秦語清。</br> 從公司出來之后,許天剛把車開出停車場,放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br> 許天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發現是阿衛打過來的。</br> “許先生,不好了!”阿衛的語氣很是急迫,“唐家這邊有麻煩了!”</br> 許天臉色一沉,唐冰妍失蹤,唐家群龍無首,出亂子是遲早的事,只不過唐家內部之前已經封鎖了消息,這變故未免來得太快了。</br> “你先別急。”許天問道,“怎么回事?”</br> “是唐季懷那老家伙又回來了!”阿衛的語氣很是憤然,“這次唐家的高層們大部分都轉投他的陣營,想要推舉他坐上家主的位置。”</br> “原本有老爺子在,還能起到震懾作用,讓那些有異心的人不敢造次,但是因為大小姐失蹤,老爺子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病情也加重了……”</br> “唐季懷回來了?”許天眸色一冷,追問道,“那你現在能出來么,打電話不方便,我們見一面。”</br> “我看看……”阿衛猶豫片刻,才答應下來,“許先生,我們在哪里碰頭?”</br> “你來我的別墅吧。”許天想了想,又道,“來的時候注意別被人跟蹤。”</br> 自己那棟別墅不在市中心,出了市區之后來往車輛驟減,道路兩旁建筑稀少不便跟蹤,讓阿衛來別墅和自己見面是最安全的。</br> 掛了電話之后,許天剛一發動車子,就感覺不對,他連忙熄火下車檢查,發現后面的輪胎癟了下去。</br> 他來公司的時候,輪胎還好好的,這幾個小時的功夫就變成這樣,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br> 忽然一個不祥預感涌上心頭,許天正要離開,就見周圍瞬間竄出十幾個黑影,把他圍在了中間。</br> 為首的是一個長相兇惡的平頭男人,男人斜著嘴角,沖許天露出一個陰冷的笑意。</br> 許天迅速冷靜下來,之前肖仁說過要找人對付自己,估計這些打手,就是他找來的。</br> 原本許天以為肖仁會像陷害嚴晉松他們一樣,把自己也牽扯進嚴晉柏的謀殺案,卻沒想到他更狠,手段也更干脆,竟然直接找人來追殺他。</br> “誰在那里!”許天突然沖著平頭男人身后的方向大喝一聲,趁著眾人轉頭注意力分散的功夫,迅速地向停車場外跑去。</br> “想跑?呵呵……別做垂死掙扎了!”平頭男人獰笑著對自己的手下擺了擺手,一群人立刻跳上了兩旁的吉普車。</br> 霎時間,七八輛車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很快就追上了許天。</br> 已經是深夜,馬上路暢通無阻,更加方便了這些窮兇極惡的歹徒圍追堵截。</br> 許天感覺到危險將至,盡管知道他的速度肯定不能和吉普車相比,但仍然憑借著本能拼盡全力向前奔跑。</br> 這些來追殺他黑衣人個個是高手,硬拼不是明智的選擇,等他逃到熱鬧的路段,說不定可以把人甩開。</br> 他的公司雖然也在市區,但因為資金有限,防范狗仔等諸多因素,當初選址的時候特意選擇了蕭條的老街區,如今這片街區過了八點一家營業的店鋪都沒有,附近的居民區也大多數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或者是來江城做雜工的外來人員。</br> 許天一口氣跑了十多分鐘,愣是一個人影都沒看到。</br> 不過這樣也好,萬一那些黑衣人喪心病狂把遇到的路人一起滅口,只會平添無辜的亡魂。</br> 就在許天被一群黑衣男追趕的時候,就在他前方不到一公里的位置,同樣走過來一群身高體壯的黑衣男。</br> 不過這些男人的衣服的正面繡著一只狼頭,看起來很有氣勢。</br> “逆風而行,寧折不彎!”</br> “咱們走到哪里,也不能丟了蒼狼殿的風骨!”</br> “沒錯!”</br> “絕對不能丟了蒼狼殿的風骨!”</br> “烏魚哥,還什么風骨啊,咱們都被蒼狼殿掃地出門了,要風骨有什么用?”為首的男人身邊一個高瘦青年有些不解地問道。</br> “你懂什么!咱們只要加入了蒼狼殿,就要誓死追隨狼王大人,生是狼王的人,死是狼王的鬼!”為首的被叫做“烏魚哥”的男人嘴硬道。</br> “烏魚哥,我看你也死心吧,咱們都被趕出來了,這輩子估計是沒有機會再回蒼狼殿了……”那個高瘦青年輕嘆一聲,抱怨道,“你說說,這事咱們有什么錯?不就是比上面要求的時間晚了五分鐘么,五分鐘能怎么樣?高層們至于這么不依不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