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br> 安星月不甘不愿地回答道:“我明天會到公司給他送飯的。”</br> ……</br> 第二天中午。</br> 許天和云爍兩個人在公司食堂吃午餐。</br> “你昨天約會怎么樣?”許天邊吃邊問道。</br> 云爍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道:“許天,我和容嫣攤牌了。”</br> “攤牌?攤什么牌?”</br> “就是我告訴她約她出來吃飯是你的意思,我之所以約她主要是想利用她來氣氣安星月。”</br> “然后我和她道歉了,我覺得我不應該利用她,并且跟她說我現在還沒有立刻進入下一段感情的準備,我和她可以暫時先當朋友。”</br> 許天沒想到云爍竟然這么坦誠地把他們的計劃跟容嫣全盤托出,這不是注孤生的節奏嗎?</br> 不過現在云爍既然已經跟容嫣攤牌了,而容嫣還能同意暫時和他當朋友,就說明對方也不在意。</br> “算了,你和她如果真的不能成,做個朋友也挺好的。”</br> 畢竟這是云爍的私事,許天也不會過多干涉。</br> 云爍嘆了口氣:“其實我覺得容嫣這個人不錯,我之前因為擔心安星月吃醋,所以和她在一起之后就刪掉了所有女性朋友的聯系方式,也包括容嫣的。”</br> “其實想想,大學的時候我和容嫣在同一個社團相處還不錯,至少當朋友的話我并不反感。”</br> “嗯,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許天安慰他。</br> 云爍微微點頭:“還有一件事,昨天我爸告訴我他們以公司賬戶被凍結為理由,沒有給云家的公司匯款,而且他已經開始著手收回兩家一起合作項目的資金,云家那邊暫時沒有察覺。”</br> “嗯,公司的事你父親親自出馬肯定萬無一失,不過……”</br> 然而,就在許天剛要叮囑云爍小心安家近期動向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br> 是安星月。</br> 許天立刻噤聲,繼續埋頭吃飯。</br> 而經過了昨天當眾和云爍吵架的尷尬,今天的安星月卻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趾高氣揚地來到云爍身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br> “云爍,你在吃午飯啊,真巧,我讓人給你定了五星級酒店的營養餐。”</br> 說著她就指揮身后的兩個保鏢把一個個餐盒擺在了桌子上。</br> 云爍抬眼看了一下那幾道菜,沒有一樣是他喜歡吃的,倒基本是許日新喜歡吃的。</br> 很快,他的視線落在了其中一份海鮮粥上。</br> 其他東西他不喜歡吃就算了,安星月難道不知道他海鮮過敏嗎?</br> 安星月沒有注意到云爍的表情,反而還像是一副施舍的樣子和云爍說道:</br> “云爍,你看我特地給你帶了午餐,之前的事是我不好,你就別生氣了,我這人脾氣比較直,一向都是這個性格,你不應該已經習慣了嗎?把我給你帶的飯吃了,我就當你原諒我了。”</br> 許天忍不住放下筷子,抬頭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br> 安星月的腦回路著實讓人琢磨不透。</br> 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是這樣道歉的,今天也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了。</br> 其實他很清楚,安星月這次肯主動向云爍低頭,想來是安家那邊給了她壓力,所以她才不情不愿地過來認錯。</br> 只可惜這個大小姐平時被云爍遷就早就已經習慣了,在她的字典中根本沒有和云爍道歉認錯的詞條。</br> 所以即便迫于壓力不得不低頭,也依舊做足了姿態,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模樣。</br> 如果是平常的云爍,或許還會吃安星月這一套,選擇原諒她。</br> 但現在云爍已經看清楚了安星月的真面目,對這個女人恨之入骨,自然不會再對她心軟。</br> 果然不出許天所料,云爍直接推開了面前的海鮮粥,語氣冰冷地說道:“安星月,我們之前在一起那么久,難道你不清楚我對海鮮過敏嗎?”</br> 安星月怔了一下:“你海鮮過敏嗎?”</br> 該死的!</br> 云爍什么時候跟她說過他海鮮過敏?</br> 而且,她哪有時間去記云爍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br> 現在周圍這么多人,云爍就算海鮮過敏為什么要說出來?</br> 她都低聲下氣來道歉了,他一定要當著眾人的面讓她丟臉嗎?</br> 安星月緩緩鉆進了拳頭,已經忍不住想要對云爍破口大罵了。</br> 但她一想到昨天奶奶在電話里的叮囑,深吸了幾口氣,又勉強壓下火氣,擠出一次笑容說道:“可能是我忘了,不過我買了很多菜,你不能喝海鮮粥還可以吃其他的菜。”</br> “你帶來的這些菜基本上都是許日新喜歡吃的東西。”</br> 云爍唇邊勾起一個冷笑:“安星月,你確定是來給我送飯的,而不是給許日新送?給我送的飯沒有我喜歡吃的,倒全是許日新喜歡吃的,這道歉還真是有誠意呀。”</br> 安星月聞言臉色更沉了幾分。</br> “我之前讓人給你送過這些東西,我記得你明明吃得很開心啊?云爍,這次確實是我不對,別鬧了好么?”</br> 云爍聞言自嘲地笑了笑,眼神之中盡是嘲諷。</br> 他之前吃得很開心?</br> 呵呵,那是因為安星月很少派人給他送飯,偶爾一次他就感動得不行。</br> 別說是他不愛吃的菜了,恐怕就是餿飯剩菜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吞下去。</br> 仔細想想,之前安星月每次給他送飯,都有許日新在場,而且每次都是讓人一口氣送來幾十盒飯菜。</br> 因為他一個人吃不了,安星月會把那些菜分給其他人,其中自然也包括許日新的那一份。</br> 現在看來,安星月已經是算計好了,給他送飯只不過是一個幌子,最主要的目的是用那些飯菜來討好許日新。</br> 原來早在他毫不知情的時候,這兩個人就已經背著他勾勾搭搭了。</br> 他之前還把許日新當成朋友,倒真是他犯蠢了……</br> “行了,你一個大男人矯情什么,我給你送了這么多吃的,怎么也不能浪費啊。”</br> 安星月說著拿過了一盒醬排骨放在了云爍面前。</br> “快點吃吧,這些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br> 在一旁圍觀了全過程的許天:“……”</br> 這個女人是腦子有問題嗎?</br> 放不下身段討好云爍就算了,大費周章地送了這么多云爍不愛吃的東西,被拆穿后非但不覺得羞愧,反而還理所應當地強迫云爍必須把她送的東西吃完。</br> 云爍之前竟然連這樣的女人都能忍受,看來愛情還真是會讓人盲目。</br> 但很顯然安星月這一次打錯了算盤,再盲目的人也有清醒的一天。</br> “我說過了我不喜歡吃這些菜,我不是垃圾桶,拿走吧。”</br> 安星月從沒想過云爍敢這么不給自己面子,憤怒之下尖銳的指甲近乎陷入了肉里:“云爍,你別太過分!”</br> “你現在覺得我過分,那你背著我和許日新卿卿我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有多過分?”</br> 安星月氣得紅了眼眶,她之前和云爍吵架的時候之所以會占上風,那是因為云爍事事讓著她,不肯讓她受一點委屈。</br> 現在怎么會變成這樣?</br> 就在安星月被氣得準備破口大罵的時候,一個穿著米黃色職業裝的窈窕身影來到了她的面前。</br> 安星月看著走過來的女人,臉色陰沉的可怕。</br> “容嫣,你這個賤人怎么這么陰魂不散?”</br> 容嫣像是沒有看到安星月一樣,徑直來到云爍的身邊,同時把手中的一個精致的食盒放在桌子上。</br> “云爍,你在吃午飯嗎,正巧我親手做了幾道菜,給你加餐。”</br> 她邊說邊把食盒打開,從里面拿出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四葷四素,還有冷盤點心以及切得極其規整的餐后水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