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晴雪只當許天這是在故意安慰自己,不過她還是盡量平復著情緒。</br> “許天,我是不是太不成熟了……如今是公司最艱難的時候,我身為經理更應該沉著冷靜去面對。”</br> 或許是這次的成敗和她能否重回嚴家相關聯,讓嚴晴雪沒辦法理性對待,嚴家欠她和她爸媽的,她想全部討回來,但是他們的公司才剛起步,一次論成敗確實有些過于草率了。</br> 許天的平靜嗓音似乎有魔力一般,真的讓嚴晴雪漸漸地冷靜下來,心平氣和分析著目前的局勢。</br> 是啊,就算這次他們滿盤皆輸血本無歸又如何,她和許天兩人都年輕,而且才剛剛步入娛樂圈,有很多試錯的機會,大不了把手中的資產全部抵押出去,再尋找新的項目。</br> 至于嚴家那邊,她爺爺身體健朗,哪怕這次對她失望,以后只要她做出成績,還是有機會重新回到嚴氏集團。</br> 如今的他們遠遠沒到走投無路的地步,是她太著急了才亂了方寸。</br> “許天,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想我應該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了。”</br> 許天滿意點頭:“很好。”</br> 嚴晴雪在許天這里得到了鼓勵,又滿血復活元氣滿滿,掛電話之前,她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連忙和許天說道。</br> “許天,早上奶奶打電話給我,讓我和你明天下班回去吃晚飯,你明天晚上沒有其他安排吧?”</br> 許天:“沒有,明天下班咱們一起回去。”</br> 嚴晴雪:“ok,那我等你。”</br> ……</br> 第二天,下班之后。</br> 許天開車和嚴晴雪兩人一起回到嚴家老宅。</br> 他們進門的時候,嚴二嬸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br> 嚴二嬸看到嚴晴雪,眼底浮現出些許得意的神情。</br> “我看看是誰回來了,這不是咱們的嚴老板么,聽說你公司旗下的歌手被提名金曲獎最佳女主角了,今天可要好好慶祝一下啊!”</br> 表面上是恭喜,可這陰陽怪氣的語調,任誰聽了都不舒服。</br> 嚴二嬸現在是春風得意,自然就有些忘形。</br> 盡管嚴晴雪的公司旗下有兩個藝人入圍了金曲獎,可那又如何?</br> 誰都知道她們根本不可能得獎,在典禮開始之前還要承受全網的嘲諷,謾罵,至于聶晶晶那新專輯,銷量還沒有她上一張專輯的一半。</br> 至于那個原本有些熱度的綜藝,目前招商都招不到,宣發更是做得一塌糊涂,再加上唯二有點名氣的明星嘉賓聶晶晶和慕容雪,一個因為入圍金曲獎被網友罵得狗血淋頭,另一個因為幾個月沒什么像樣的通告查無此人,估計即便是上線,也只能淪為同時期其他大熱綜藝的背景板。</br> 原本她還擔心嚴晴雪和許天這個外姓小子聯合起來跟她兒子奪家產,現在看來,他們根本就沒有和宏宇競爭的資格。</br> 如今在娛樂圈,如果沒有資本保駕護航,就算是再有本事,都掀不起什么浪花,更何況嚴晴雪這個小賤人只會撒嬌賣乖討好老爺子和老太太,根本沒什么真本事。</br> 眼看著她那個小破公司馬上就要倒閉,嚴二嬸積攢在心中的那口惡氣也徹底散了。</br> 不過是兩條喪家之犬,根本就不需要費心。</br> 嚴晴雪看著嚴二嬸小人得志的嘴臉,攥了攥拳頭,壓下火氣,若無其事地開口回道。</br> “二嬸你過獎了,我公司的藝人拿到了金曲獎的提名,確實該好好慶祝一下,而且還有個藝人入圍了音樂劇單元女主,如果她們兩個能同時獲得這么重要的獎項,那可是娛樂圈里的傳奇了。”</br> 各大頒獎禮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其中一個公司的藝人獲得了相對比較重要的獎項之后,那么和他同公司的藝人基本上不會獲得另一項重要獎項。</br> 就比如同一個公司不會在同一屆頒獎禮上獲得歌王和歌后,拿了最佳導演獎之后,最佳影片肯定不會再落到這部電影的頭上。</br> 金曲獎的最佳女男歌手,音樂劇單元最佳男女主都是重量級的獎項。</br> 但凡是聶晶晶和慕容雪之中有一個人獲獎,那就意味著另外一個人肯定會落選。</br> 聶晶晶之所以直接說她們兩人有可能同時獲獎,不是不了解規矩,反而是故意在嚴二嬸面前露出囂張自信的樣子。</br> 哪怕繁星傳媒如今內憂外患,有倒閉的風險,她也不想在嚴二嬸面前示弱。</br> 嚴二嬸聞言嘲諷地勾了勾唇,冷笑道:“同時獲獎?你也太天真了,就憑你公司那兩個人,一個剛翻紅沒多久,只有一部音樂劇作品,另一個作品倒是不小,只不過都是毫無內涵的口水歌,他們兩人拿什么和其他歌手競爭?肯讓她們入圍,都是你公司走了狗屎運,現在還妄想拿獎,簡直是癡人說夢。”</br> “你們在聊什么呢?”就在這時,嚴老爺子和嚴老太太兩人互相攙扶著從樓梯上走了下來。</br> “爸,媽!”嚴二嬸見兩位老人下樓,立刻收斂了眼中的輕慢和得意,殷勤地起身小跑到二老面前,扶住了嚴老太太的胳膊,“晴雪和許天來了,我剛才在和他們聊工作上的事。”</br> “晴雪,最近公司怎么樣?”嚴老爺子順勢看向嚴晴雪。</br> “爸,媽,開飯了,咱們邊吃邊聊吧。”嚴二嬸張羅著,陪二老一起去了餐廳。</br> 嚴晴雪和許天兩人隨后跟上,等到了餐廳各自落座,人都到齊了之后,嚴二嬸就邀功一般地和嚴老爺子說道。</br> “爸,您知道么,今年巨星傳媒的藝人和作品好多都入圍了圈內的主流獎項,比如最近的金曲獎,最佳新人,最佳男女歌手還有最佳作詞作曲都有咱們公司的人。”</br> “最近宏宇早出晚歸,一直在忙著宣傳的事,我這個當媽的很是欣慰,如今他已經獨當一面,替晉柏分擔壓力了。”</br> 嚴老爺子聽了嚴二嬸的話,滿意地點了點頭。</br> “宏宇這孩子的表現確實不錯。”</br> “爺爺,都是我媽說得太夸張了。”嚴宏宇謙虛地笑了笑,“我只是做好了分內的事,而且我才畢業沒多久,資歷尚淺,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