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許天卻對他們的解釋無動于衷。</br> “我覺得這里挺好的,還有免費的表演可以看,為什么要出去?”</br> 保鏢:……</br> 審訊員:……</br> 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犯人:……</br> 他又不是馬戲團的猴子,有什么好看的?</br> “不管你們怎么說,反正我不出去。”許天打定主意不離開:“你們如果真是善心大發,那就把我的名額給別人吧。”</br> 兩個保鏢和審訊員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拿許天怎么辦。</br> 實在不行,就把人打暈了丟出去?</br> 但唐家的兩個保鏢知道許天的實力,要想把他打暈,恐怕比登天還難。</br> 就在他們束手無策的時候,走廊里又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br>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西裝革履的唐季懷竟然親自走入審訊室。</br> “把人放了沒有?”唐季懷剛走過來,就急不可耐地問道。</br> “這個……”其中一個保鏢很是糾結地瞥了一眼許天,然后磕磕巴巴地說道:“我們……我們是打算放人的,但是……這個人不肯出去……”</br> “蠢貨!讓你們放人都做不到么?”唐季懷憤怒地抬起手臂,甩了那名保鏢一耳光。</br> 許天見唐季懷氣急敗壞的樣子,就知道唐冰妍那邊一定是沒事了。</br> 否則唐季懷就應該派人來殺他,而不是把他放出去。</br> 得知唐冰妍轉危為安之后,許天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這才放松了一些。</br> 對他來說,沒有什么比這個消息更加珍貴了。</br> ……</br> 郊外療養院。</br> 唐老爺子守在唐冰妍的床邊不肯走,被唐冰妍哄著,勉強才把降壓藥吃了下去。</br> “爺爺,我這不是沒事了么,您別擔心了,醫生說您的情緒不能太激動。”</br> “我這不是高興么。”唐老爺子緊緊握著唐冰妍的手,仿佛自己一松開唐冰妍就會消失一般:“這兩天你可把爺爺嚇死了!”</br> 阿衛站在門口,幾次想要告知唐冰妍許天的近況,卻因為唐老爺子被打斷。</br> 就在唐老爺子被哄著吃了藥,又喝了一杯溫水的時候,他才終于抓住機會插嘴道:“大小姐,許……”</br> 然而,他剛一開口,就被旁邊的杜忠言攔住了。</br> “阿衛,你也是唐總什么的老人了,怎么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唐總才剛醒,身體還很虛弱,無關緊要的事,就不要向唐總匯報了,就算是天大的事,都沒有唐總的身體重要。”</br> “可是……”許天又要開口,再一次被杜忠言打斷。</br> “阿衛,咱們兩人先出去吧,老爺子肯定想單獨和唐總待一會兒。”</br> 說完,他不由分說就拽住了阿衛的胳膊,把他往外面拖去。</br> 阿衛被拖到門口,忽然趁杜忠言放松警惕的時候快速說道。</br> “大小姐,許先生還被關在審訊室呢,要是再耽擱下去的話,我怕他身體吃不消啊!”</br> 什么?</br> 唐老爺子聞言臉色驟變:“你說許天在哪?”</br> 唐冰妍周身也瞬間被冷氣籠罩:“許天被關在審訊室?”</br> 她明明已經派人保護許天安全撤離,怎么會……</br> 剛才她沒在病房里看到許天,還以為他已經安全地離開了江城。</br> 結果阿衛告訴他,許天正在審訊室?</br> 唐家的審訊室就是一座人間煉獄,被送過去的人就算僥幸死里逃生,也會變成廢人。</br> 該死的……</br> 霎時間,整個病房都被一股極強的陰冷氛圍席卷,讓人連大氣都不敢出。</br> ……</br> 唐家審訊室。</br> 唐季懷接到了杜忠言的電話。</br> “喂,怎么了?”</br> “唐總已經知道許天被關進審訊室了,現在正從療養院這邊按過去!”</br> “她已經知道了?”唐季懷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br> 太快了,唐冰妍知道的,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快。</br> 不行,趕在唐冰妍過來之前,他必須把許天從審訊室里弄出去,否則一起而就全完了。</br> 掛斷電話之后,唐季懷勉強擠出一絲笑臉看向許天。</br> “許先生,您……”</br> “六叔祖,我是晚輩,怎敢讓你使用敬語?”許天佯裝毫不知情的模樣,詫異地問道:“你這次過來,是要親自審我么?”</br> 唐季懷嘴角一抽,勉強把火氣壓了下去,好聲好氣地說道:“許先生,之前是我誤會你了,一時情急有些沖動了,還希望你能理解。”</br> “畢竟家主的身體情況對于唐家來說至關重要,我身為家族中的長老,也需要堵住其他人的悠悠之口。”</br> “現在誤會解除了,審訊室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實在不宜久留,你快跟我出去吧。”</br> 許天聞言淡笑著擺了擺手:“這里陰暗潮濕?我倒是覺得挺涼快的,而且也不無聊,還能有人給我解悶。”</br> 唐季懷:……</br> 原本偽裝的好脾氣瞬間蹦跶,唐季懷又恢復了那副陰狠的面容,咬牙切齒道。</br> “許天,你可別給臉不要臉!”</br> “別別別,你的老臉我要了也沒用啊。”許天笑瞇瞇攤手。</br> “你……”唐季懷氣得血壓飆升,見自己拿許天沒辦法,只能轉頭看向手下:“別傻站著,趕緊把許先生請出去!”</br> 兩個保鏢聞言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向許天撲了過去。</br> 原本許天還雙手環抱站在唐季懷面前,但那兩個保鏢撲過去的一瞬間,他迅速向后退了幾步,靈活拉開了身距,并且趁著這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干脆兩個過肩摔,把他們摔得人仰馬翻。</br> “啊……”</br> “啊……”</br> 審訊室內傳來兩聲慘叫,保鏢們倒在地上哀嚎了半天都沒能爬起來。</br> 唐季懷臉色驟變,該死的,這小白臉竟然真的這么厲害。</br> 他之前沒見過許天出手,原本以為傳聞都有夸張的成分,或許是大家為了巴結許天,才會故意放水。</br> 現在見他不費吹灰之力撂倒了自己的連個手下,著實有些難以接受。</br> “許天,你到底想怎么樣?”</br> “六叔祖,你當初把我送進來的時候,不是說無論誰求情都會秉公處理么?”許天笑瞇瞇開口:“那我就要你秉公處理,你說我謀害冰妍,就拿出證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