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影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br> 占星女得到首肯之后,立刻和許天說道:“許老板,其實你說的這個暗影組織,在現實中根本就不存在。”</br> “你說什么?”</br> 許天先是一怔,隨即立刻反問道:“什么叫在現實中不存在?這么一個讓黑暗勢力聞風喪膽的組織,怎么可能不存在?”</br> “沒錯,其實根本就沒有暗影這個組織”占星女點點頭。</br> “你們不會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故意這么說的吧?”許天狐疑地開口。</br> “當然不是了,真的沒有這個組織。”占星女耐心和許天解釋:“所有關于暗影以及影主的傳說都是虛構的。”</br> “這怎么可能?”許天不信地搖了搖頭。</br> 當初他在燈塔國可是冒充了影主,用暗影的名義嚇退了那些殺手組織,怎么可能是虛構的?</br> 難道那些畏懼暗影的勢力都是傻子嗎?</br> “我說的是真的。”占星女見許天不信,便著急解釋:“這個組織以及組織的頭目影主,真的都是虛構的,關于消息的源頭應該就是一份劇本底稿。”</br> “劇本?”許天聽得滿頭霧水:“什么劇本?”</br> “其實暗影這個組織是我家老大的父親曾經策劃的電影劇本里面的構思,但后來因為種種原因,這個項目被擱置了,于是老大的父親也沒有繼續寫下去。”</br> “在我們家老大小時候,無意間看到了這份沒寫完的劇本底稿,她當時年紀小又中二,覺得這個組織和頭目的性格背景很酷,于是便自己續寫了劇本,完善了這個組織的背景以及關于影主這個人的性格愛好。”</br> “就比如類似影主喜歡佐羅的裝扮,并且命令他手下的人穿著夸張的西盟宮廷服飾,把每個人都打扮成電影演員的模樣,這些都是我們老大的惡趣味罷了。”</br> “咳咳……”云疏影在旁邊不滿地瞪了占星女一眼:“科普就科普,別趁機黑我!”</br> “這哪是黑你,暗影和影主的那些習慣不都是你編出來的嗎,伯父當年可沒有讓影主穿著禮服佩劍出場!”占星女不服氣地反駁。</br> “等等。”許天從占星女的話中抓到了重點:“既然你說這只是一份劇本底稿,那為什么整個黑暗勢力都知道有這個組織,而且還對影主以及他的手下十分忌憚?”</br>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br> 占星女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br> “那時候我們家老大年紀也不大,補寫劇本不過是覺得好玩,但又過了一段時間,有小偷潛入云家盜走了一批東西,其中就包括這份劇本底稿。”</br> “也正是底稿丟失之后,關于暗影和影主的傳說便在黑暗勢力中廣泛傳開,傳的人多了,大家自然便信以為真。”</br> “哪怕沒見過影主,也沒遇到過暗影這個組織的成員,但他們對這個組織還是深信不疑,實在是太蠢了!”</br> 許天無奈扶額,他似乎也被占星女列入了“蠢貨”的行列。</br> 他怎么都沒想到,讓黑暗勢力忌憚畏懼的神秘組織暗影以及暗影頭目影主,竟然是電影劇本里的虛構人物,而且還是云疏影中二時期覺得好玩隨便寫的。</br> 可是仔細想想,這其中的細節又經不起推敲。</br> 許天轉頭看向云疏影繼續問道:“如果暗影和影主真的只是劇本中虛構的人物,又怎么會被廣泛傳播,讓大家信以為真?”</br> 任誰看到一份手稿上面的內容也都不會信以為真,并且到處傳播吧?</br> 還好云疏影和他父親寫的只是一個黑暗組織,如果他們寫鬼怪幽靈,那現在世界是不是有神論者當道了?</br> 這根本就不合理。</br> “許老板,你這思路不對呀,如果是平常百姓家里遭遇了小偷,底稿根本都不會被盜走,珠寶、首飾、電子產品還拿不過來,誰會看一份紙質版的普通底稿?但這份底稿可是從西盟的云家被偷走的,當然沒有人懷疑這上面內容的真實性。”</br> “更何況,我們家老大她父親寫劇本的時候不喜歡用電影劇本的標準框架,而是喜歡以紀實的方式來描寫人設背景,這樣一份底稿落入外人手里,自然會有人誤會暗影和影主真實存在,然后謠言一傳十十傳百愈演愈烈,就成真了。”</br> “當然,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云疏影扶額,似乎很不愿意讓別人提起暗影這個組織:“而且早在七年前我便已經下令不準再提起有關暗影和影主的一切消息。”</br> 云疏影她也沒有想到,自己年少一時興起完善的組織和人物人設,竟然被外人傳成了真實存在的勢力,如果知道的話,她當初也就不會因為好玩而補寫詳細信息了。</br> 許天聞言微微蹙眉,他見云疏影和占星女等人都是一臉正經的模樣,應該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br> 可剛才占星女舉的尋常百姓家的例子又是怎么回事?莫非這個西盟的云家是個很有名的家族?</br> 那么究竟是多厲害的家族,隨便流傳出一份底稿都會被外人煞有其事地奉為圣經,對里面的內容信以為真毫不懷疑?</br> 而且現在世界各地的黑暗勢力以及名門家族,基本上都知曉暗影的存在,并且對這個組織的真實性從來未產生質疑,就連消息網龐大的唐家都不曾看出任何破綻。</br> 就在這時,許天忽然又想到,七年前云疏影下令不允許再有任何關于暗影和影主的消息流傳,而這個組織在黑暗勢力范圍內再無動作,也正是在七年前。</br> 除了自己之前在燈塔國的時候冒充影主的那次之外,這七年當中還真的沒有任何一點關于他們的線索和行蹤。</br> 這讓他不禁再一次審視站在自己面前的云疏影,她和她背后的家族以及她身邊這幾個性格迥異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來頭?</br> 而且還有一點讓他更加想不通的是,既然云疏影和云家的身份這么顯赫,那她和她的手下們為什么還要四處打工,每次見到她們都是一副慘兮兮沒錢度日的樣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