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你們別欺人太甚!”安然氣的血壓飆升,“別以為你們都是一伙的,就能顛倒黑白!”</br> 她還沒給慕容雪當助理的時候就聽說過宋佳沫喜歡仗勢欺人的傳聞,更何況現在她是女二,處處被慕容雪壓一頭,肯定因此懷恨在心借機報復。</br> 果然,就想安然所想的那樣,原本只是一件小事,但宋佳沫似乎不想罷休。</br> 她冷著臉神情倨傲地盯著慕容雪,用施舍的口吻說道。</br> “你知道我這件連衣裙有多貴么?看在你是新人不懂規矩的面子上,二十萬,你把錢賠給我,再道個歉,我就不追究了。”</br> 周圍的其他藝人聽說宋佳沫的連衣裙要二十萬,都倒吸了一口涼氣。</br> “哇,這裙子也太貴了吧?”</br> “這個牌子我知道,香水之都著名奢侈品牌的早春訂制,限量一百件,而且還只有高級會員才有資格購買。”</br> “就算是明星,也只有在走紅毯出席活動的時候,才會穿這么貴的衣服,而且大多數還都是管品牌方借的,沫沫真有錢啊,二十萬的衣服竟然就隨隨便便穿來排練了!”</br> “你……你說這條破裙子二十萬?”安然懵了,在她眼中,這真的只是一條普通的裙子,最多面料好一點,可她怎么也沒想到竟然這么值錢。</br> “土包子就是沒見過世面,不懂就去品牌官網查查,我們可沒騙你!”張青青跋扈地說道。</br> “就算這條裙子值二十萬,但是小雪只是不小心潑了點水上去,根本就沒弄臟,大不了我們出干洗費用,怎么也不需要全價賠償吧?”</br> “只是潑了點水?”張青青鄙夷地尖叫著,“說你們是鄉巴佬真是一點都沒錯,你知不知道像這樣的高定禮服是不能洗的,干洗也不行!”</br> 慕容雪沉默地盯著宋佳沫的連衣裙。</br> 她接到音樂劇女主的這個工作,最后扣除和公司的分成,也只能拿到八十萬,而且這八十萬都被她拿去給父親交治療費了。</br> 眼下別說是二十萬了,就連二萬她都要東拼西湊去借。</br> 宋佳沫注意到了慕容雪猶豫的神色,更加囂張地揚起下巴看向她。</br> “怎么,你弄臟了我的裙子,還想賴賬不賠錢么?”</br> “呦,不會是這個土包子根本賠不起吧?宋佳沫身邊的小明星們趁機添油加醋的嘲諷道。</br> “你看她穿得那么寒酸,恐怕真的拿不出這么多錢。”</br> “拿不出錢還不道歉天風的藝人素質真是讓人堪憂,你說這事要是傳出去,恐怕外面的網友都知道天風娛樂旗下的人沒素質了。”</br> “趕緊道歉吧!就沒見過像你臉皮這么厚的……”</br> 巨星傳媒和天風娛樂向來是水火不容的關系,而宋佳沫對自己這個女二號被慕容雪搶了風頭也頗為不滿。</br> 其他小藝人哪怕是為了討好宋佳沫,也會故意拱火挑起事端。</br> 尤其剛才他們還看到慕容雪被韓寶平臭罵了一頓,想到這個女主失了寵,就更加肆無忌憚地欺負人。</br> 宋佳沫悠閑自得的冷眼旁觀,任由公司的小明星替自己出面刁難慕容雪,心中只覺得暢快。</br> 一個被封殺了三年的小透明,竟然也敢在她面前擺譜,她要是不使點手段,以后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踩到她的頭上了。</br> 其實宋佳沫對這個女兒的位置倒是沒什么不滿,畢竟韓寶平的音樂劇質量很高,哪怕是女二號也會名利雙收。</br> 憑她的資歷,能拿到這個角色已經是公司運作的結果,她沒資格挑剔。</br>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女主竟然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透明。</br> 憑什么像慕容雪這種貨色的人也能踩到她頭上,甚至還有營銷號帶節奏讓網友對比她們兩人的唱歌。</br> 宋佳沫自從開始排練之后,就一直看慕容雪不順眼,但礙于她又是韓寶平欽點的女主,因此不敢明目張膽地針對她。</br> 現在慕容雪被韓寶平臭罵一頓,弄不好女主的位置都保不住,既然張青青已經挑起事端,她自然樂意順水推舟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br> 就憑她現在的地位以及背后的巨星傳媒,在場的人都會給她這個面子,根本不會去維護這個被公司雪藏了幾年的小透明。</br> “你們到底還講不講道理!難道就因為我們家小雪不紅,就要這么欺負她么?”安然都快被氣哭了,然后她只是個小助理,賠不起那么貴的衣服,也無法替慕容雪討回公道。</br> 慕容雪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br> 哪怕她現在的事業有了起色,但也無法和宋佳沫這樣有一定粉絲基礎的女歌手比較,宋佳沫要針對她,她根本無力反抗。</br> 如果只是道歉就需要賠錢的話,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吧?</br> 這個圈子里捧高踩低的人太多了,她早就應該認清楚現實。</br> 而且她最近這段時間的表現確實不太好,韓制作本來就在生氣,萬一再因為這事對她有意見,那她豈不是辜負了許哥辛辛苦苦給她爭取來打的機會?</br> 對了,許哥還說今天要過來探班,她必須要在他過來之前把這件事解決,不讓許哥為難。</br> “宋佳沫,把你的衣服弄臟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慕容雪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屈辱和宋佳沫說道。</br> 然而宋佳沫對于她的主動道歉,卻仍是不依不饒。</br> “呵呵,你這個道歉可是沒什么誠意。”</br> “我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么樣?”安然忍不住反問道。</br> “跪下道歉,這件事一筆勾銷。”宋佳沫輕飄飄地說道。</br> “你別欺人太甚!”安然憤怒地吼道。</br> 慕容雪的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br> 宋佳沫竟然讓她當眾下跪……</br> 周圍其他人都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似乎等待著慕容雪下跪道歉的好戲。</br>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除了要哭出來的慕容雪低著頭,就連安然地看向了身后的位置。</br> “聶晶晶……”</br> 聶晶晶為什么會來劇場?</br> 就在眾人驚愕萬分的時候,只見聶晶晶已經穿過人群來到了慕容雪的身邊。</br> “瞧你這點出息!”聶晶晶很是嫌棄地看向慕容雪,“我記得你演的角色也不是小白花啊,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