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二叔心里咯噔了一下,連忙看向嚴晴雪道:</br> “大侄女……是我和你二嬸不好,我們欠考慮了,總之冒充你的那個人我一定會盡快調查清楚,絕對不能讓你白白被冤枉。”</br> 嚴二叔說完,還沖著嚴二嬸使了個眼色。</br> 嚴二嬸也不情不愿地和嚴晴雪說道:“晴雪,是我們不對……對不起……”</br> “晴雪姐,之前是我們氣昏了頭,沒找到證據就誤以為你是小偷,但我和爸媽也都是為了嚴家著想,還希望你不要把這些誤會放在心上。”</br> 嚴宏宇也假惺惺地過來道歉,試圖在嚴老爺子面前挽回一些好感。</br> “行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會得理不饒人的。”</br> 嚴晴雪十分打賭地揮了揮手,表示自己不會把這些事放在心上。</br> 她這樣毫不在乎的樣子,更是氣得嚴家三口幾乎吐血。</br> “晴雪,這件事也給了你一個教訓,以后可不能再胡鬧了。”</br> 嚴老爺子叮囑道:“如果不是你平時做的事太出格,老二他們一家也不會一有什么事就第一個懷疑你。”</br> “爺爺,我知道錯了,以后不敢了!”</br> 嚴晴雪摟住了嚴老爺子的胳膊,微微半蹲下甚至撒嬌道:“我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讓您操心了!”</br> “這還差不多。”</br> 嚴老爺子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又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許天:“他怎么也跟著一起來了?”</br> “他不放心我,所以才過來的,爺爺你別怪他。”</br> 嚴晴雪瞥了一眼許天:“他是我弟弟,現在跟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了,我合計讓他過來也無傷大雅。”</br> “嗯,既然你爸媽都沒意見,我也不說什么了。”</br> 嚴老爺子對許天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更何況許天只是嚴晉松認的干兒子,不涉及嚴家的財產利益,他多了個孫子倒也沒什么不好。</br> 他們嚴家這么大,不缺一雙碗筷。</br> “今天人齊了,晚上都回家一起吃頓飯吧,許天你也過來,以后就把嚴家當成自己家,沒事也可以跟晴雪一起回來陪陪我。”</br> 嚴二叔一家倒吸了口涼氣。</br> 這可是嚴晉松一家被趕出去之后,老爺子第一次松口,讓他們回來。</br> 對他們來說,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br> ……</br> 從公司出來,沒等嚴晴雪和許天去停車場,嚴宏宇便從后面追了上來。</br> “晴雪姐,你別怪我爸媽,他們也是一時情急,畢竟公司的機密文件被泄露了誰都著急。”</br> “嗯。”嚴晴雪不咸不淡地應付了一聲:“他們著急就能冤枉人,我學會了。”</br> “姐,你還在生我們的氣么?”</br> 嚴宏宇聞言神情有些黯然:“其實我也不相信是你做的,但是視頻上的那個人太像你了,我才會被蒙蔽……”</br> “行了,別跟我演戲了。”</br> 見嚴宏宇糾纏不休,嚴晴雪失去了耐心:“你什么德行我還不知道么?一個大男人非喜歡搞綠茶婊那套,你不嫌惡心我還怕中午吃不下飯呢!”</br> 說完,她便拉住許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br> 嚴宏宇一臉尷尬地站在原地,等人走遠了之后,才滿目陰沉地攥緊了拳頭。</br> “許天,又是你!”</br> 許天和嚴晴雪兩人到停車場取車,然后又繞到公司門口接上嚴晉松和蘇秀雅兩人,把他們送回家之后,嚴晴雪借口要回公寓收拾東西,便和許天兩人出了門。</br> “許天,我和許日新的事,你千萬不要告訴我爸媽。”</br> 她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因為一個渣男犯蠢,還差點毀了前途。</br> “我不說,但是如果他們發現了,我也沒辦法。”</br> “唉……我又要重新找工作了……現在是招工淡季,怕是又要幾個月都沒有收入了。”</br> 嚴晴雪唉聲嘆氣道:“許天,你說我怎么這么倒霉啊?”</br> “人的運勢是守恒的,你之前倒霉,現在該是轉運的時候了,換個環境,對你也有幫助,現在離開許氏了,你有想過之后做什么么?”</br> “還沒什么頭緒。”嚴晴雪搖了搖頭:“像我這樣的,有份工作就不錯了,哪來還能挑三揀四。”</br> “不過我肯定不會考慮去嚴氏集團,哪怕爺爺那變態同意,我也不會過去上班。”</br> 只有這一點,嚴晴雪是非常清醒的。</br> “二叔一家恨不得讓我們惹怒爺爺,徹底被除名,我要是到嚴氏集團去,不是上趕著給他們制造機會么?”</br> “現在公司上下都聽命于二叔,他隨便找個借口,就能給我定罪。”</br> “若論顛倒是非黑白,他最拿手了。”</br> 嚴晴雪忽然轉過頭,愛看向許天:“你說我……”</br> 就在這個時候,車內忽然響起了手機鈴聲。</br> 嚴晴雪拿出手機,看到上面的名字之后,眉頭緊緊一皺。</br> “是陳詩雅,她還敢給我打電話?”</br> “我倒是很好奇,這個女人還能不要臉到什么程度!”</br> 按下接聽鍵之后,聽筒另一端便傳來了一個暴躁的女人聲音。</br> “嚴晴雪,你在搞什么?”</br> “曠工一天會扣多少工資,你心里沒數么?”</br> “公司還在上升期,你說不來就不來,你還真把自己當成老板娘了?”</br> “信不信我……”</br> 嚴晴雪皺眉,不耐煩地打斷了對方:“陳詩雅,你有什么資格對我指手畫腳?”</br> “嚴晴雪,你別……”</br> 陳詩雅平時對嚴晴雪頤指氣使習慣了,聽到這種冷嘲熱諷的言論還是忍不住想要發火。</br> 然而很快她又想到自己的設計稿還沒完成,還需要嚴晴雪回來給她干活,于是語氣又稍微緩和了一下:</br> “難道你就真的不打算來公司了?現在找工作多難啊,你沒有工作就沒有收入,難不成想要流落街頭么?”</br> “只要你肯回來替我設計禮服,并且把設計版權給我,我可以給你漲工資,每個月六千塊怎么樣?”</br> “六千塊在江城可算是高薪了,你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肯定會后悔的!”</br> “錯過這個機會會不會后悔我不知道,但我現在確實很后悔,沒有在離開公司之前把你做的那些丑事都宣揚出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