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會意,立刻用筆記本把監控視頻投放在大屏幕上。</br> 視頻開始,畫面中有一個年輕女孩躡手躡腳地走上了二樓,在書房門前停留了片刻之后,又把書房房門打開,溜了進去。</br> 主管把視頻快進了十多分鐘,屏幕上又顯示了那女孩從書房離開的畫面。</br> “證據確鑿,你還有什么可說的?”嚴二嬸冷笑。</br> “你憑什么說這視頻上的人是我?”</br> 嚴晴雪指著大屏幕上的身影問道:“這視頻根本就沒拍到正臉,這里面的人不是我,你這是誣陷!”</br> “你還想狡辯?這女人分明就是你!”</br> 嚴二嬸不屑一顧:“而且除了你還有誰能夠自由出入嚴家?”</br> “我早就從家里搬出去了,連家門鑰匙都沒有,怎么能自由出入?”嚴晴雪據理力爭。</br> “那有可能是你提前配了備用鑰匙!”</br> 嚴二嬸依舊咄咄逼人,不依不饒。</br> “備用鑰匙?我也不回來住,要備用鑰匙干什么?難不成當初我搬離老宅就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預知我將來會回來偷東西?這也太荒唐了吧?”</br> 說著,嚴晴雪不服氣地瞪著在場眾人:“你們到底是覺得這上面的女人是我,還是受到了某些人的影響,先入為主就認定我是小偷?”</br> “你什么意思?”嚴二叔臉色變了又變,這個嚴晴雪今天怎么這么難纏。</br> “許天,你覺得這視頻上面的人是我么?”</br> 嚴晴雪沒有理會嚴二叔,而是轉頭看向了許天。</br> 許天盯著大屏幕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然后才回答道:</br> “背影和體型倒是挺像的,不過像你這個年紀的女人大部分都是這種標準體型,要是有人想要誣陷你,只要隨便找個人來,再穿件跟你同款的衣服就可以以假亂真。”</br> 嚴晴雪聞言點了點頭,又看向蘇秀雅和嚴晉松兩人。</br> “爸,媽,你們覺得這個人真的是我么?”</br> “你這么說……感覺上面的人似乎比你胖一點……”</br> 蘇秀雅猶豫著說道:“你看你最近太瘦了,再這樣下去我都擔心你營養不良……”</br> 這也多虧了嚴晴雪失戀,沒心情吃東西外加失眠,一天之內瘦了三斤,身材看起來確實比前幾天偷偷潛入嚴家的時候瘦了許多。</br> 嚴晉松也對比了嚴晴雪和視頻里的女人,仔細看會發現視頻中的人身材確實比嚴晴雪要胖。</br> “這肯定是有人故意冒充我女兒!”</br> “我原本以為你們找到了晴雪偷竊報價單的證據,結果就是一個看不清正臉的人影?”</br> “我女兒到底哪里得罪你們了,你們要這么害她?”</br> 嚴晴雪委委屈屈地走到嚴老爺子面前,眼眶通紅地解釋道。</br> “爺爺,我是被冤枉的,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我有時候脾氣雖然差了點,但怎么也不會做這種吃里扒外的勾當啊,而且您也覺得這上面的人像我么?”</br> 嚴老爺子戴上了老花眼鏡,仔細地看著大屏幕上面的那個身影,再看看嚴晴雪,似乎也有些猶豫。</br> 尤其是嚴晴雪委屈的反應,更讓他把心中的天平傾斜到了自家孫女這邊。</br> 其實嚴老爺子這樣的心理變化也很正常。</br> 試問誰會愿意接受自己看著長大的孫女是個盜竊家族公司機密的小偷呢。</br> 此刻,嚴老爺子越看視頻越覺得上面的人不是嚴晴雪,火氣也消了不少。</br> 嚴二叔見老爺子的態度動搖,自然不甘示弱地逼問道:</br> “嚴晴雪,你不要狡辯了!我知道你偷報價單的動機!”</br> “你被許日新那個男人哄得暈頭轉向,替他忙前忙后每天早出晚歸加班,這可是整個圈子都知道的!”</br> “你為他做牛做馬都行,偷家里公司的機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br> “咱們嚴家和許日新有聯系的只有你,如果報價單不是你偷的,那還能是誰?”</br> 嚴宏宇聞言,有些擔心地看向嚴晴雪。</br> “晴雪姐,其實我也是愿意相信你的,只不過這件事太蹊蹺了,怎么偏偏就讓許日新拿下了北城的地皮呢?”</br> 嚴晴雪聞言冷笑著反將了一軍:“所以這就是你們處心積慮找人假扮我偷偷溜進書房的原因么?”</br> 然后,她當著眾人的面坦然承認道。</br> “沒錯,我確實在給許日新打工,可那又怎么樣?”</br> “我從小到大目標就是成為娛樂圈金牌策劃人,但我有個好二叔,喜歡到處宣揚家丑,讓其他公司都有顧慮不肯聘用我,許日新肯讓我去他工作上班,我自然不會拒絕。”</br> “我每天加班工作,不是為了什么男人,而是為了我自己的前途!”</br> “至于你說我和許日新在一起的緋聞,那都是子虛烏有,原本我確實對他有點好感,也有過一段曖昧,但最終我覺得辦公室戀情會影響我工作,于是便拒絕了。”</br> “現在事情鬧得這么大,我連這份得來不易的工作都保不住,二叔二嬸你們開心了?”</br> “一派胡言!”嚴二嬸氣得直跳腳:“簡直是一派胡言!”</br> 說著,她直接看向了嚴老爺子:“爸,您可別被這丫頭騙了啊,證據擺在眼前她都不承認,我看是無藥可救了!”</br> “爺爺,我自認為沒做過什么得罪二嬸一家,她為什么要這么冤枉我?”</br> 嚴晴雪邊抹眼淚邊和嚴老爺子哭訴:“除了這個看不清楚正臉的監控視頻之外,他們拿不出其他的證據,卻偏偏要把這個罪名扣到我的頭上,我看被監控拍到的這個人,就是被他們雇來演戲的!”</br> “他們還想用我的私生活造謠,說我被如許日新迷的團團轉,可是像許日新這樣平庸的男人江城有的是,各方面條件他都不出眾,我又不瞎,怎么會對這種人死心塌地,甚至還為了他盜竊公司機密呢?”</br> “先不提許日新根本就沒告訴我北城地皮的事,也沒讓我去打探情報,就算是他說了,我也會立刻跟他一刀兩斷,斷絕一切往來。一個外人和我自己的家族利益,孰輕孰重,我還是能分得清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