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排的許天聽到了陳瀟瀟陰陽怪氣的言論,不過他心里一直在回憶和容嫣在一起的男人是誰,沒空搭理她。</br> 前世他并沒有聽說容嫣身邊有其他男人,到他死之前,對方好像也沒有新戀情。</br> 難道又是蝴蝶效應引發的變動?</br> 要是云爍這一次再被人背叛,恐怕真要被打擊到一蹶不振了。</br> 不過憑許天對容嫣的了解,覺得她不是那種會見異思遷的女人。</br> 而且容嫣追了云爍整整四年,現在好不容易得償所愿,才過了兩個月就出軌,確實不太合乎邏輯。</br>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蕭燦把轎車停在了酒吧門口。</br> 許天開門下車,邁大步向里面走去。</br> 蕭燦看著許天的背影,疑惑道。</br> “他來酒吧干什么,跟朋友見面也不用這么晚吧?”</br> “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br> 陳瀟瀟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暗罵了一句。</br> 許天不會是又勾搭上哪個女的了吧?</br> 還是說跟之前那個叫林妙音的白蓮花沒斷干凈?</br> “瀟瀟姐,咱們也進去吧。”蕭燦停好車走到陳瀟瀟面前。</br> 他們把許天送來酒吧之后,自然不能立刻掉頭回去,還要等許天這邊結束,再把他接回去。</br> 與其坐在車里干等,他寧愿進去喝杯檸檬茶。</br> 陳瀟瀟冷著臉,跟著蕭燦一起走進了酒吧。</br> 與此同時,許天進門之后,目光就一直在酒吧內掃視。</br> 最終,他在角落一個卡座找到了趴在桌子上的云爍。</br> “云爍!”</br> 許天走到了云爍對面坐下:“你沒事吧?”</br> “許天啊……”</br> 云爍滿身酒氣抬起頭,把自己里面那瓶已經被喝了半瓶的威士忌推到了他的面前:“來陪我喝酒!”</br> 桌子上散落著三四個空瓶,每瓶都是烈酒。</br> “你不能再喝了。”</br> 許天搶過酒瓶,叫來服務員給云爍要了杯醒酒的檸檬水。</br>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親眼看到容嫣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br> “我親眼看到的。”</br> 云爍雙目猩紅:“而且她還騙我!”</br>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不是容嫣單獨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畢竟誰都有異性朋友,他沒有變態的占有欲。</br> 他最在意的是容嫣騙了自己,如果她和那個男人之間清清白白,為什么要騙他?</br> “你先別急,會不會是她的親戚?”</br> 許天略微思索后,問道:“比如她表哥或者表弟?”</br> “不是。”云爍肯定道:“我查過了。”</br> “我給你看那男人的照片。”</br> 云爍說著,摸出手機找到一張照片:“這是我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躲在遠處拍到的。”</br> 許天聞言嘆了口氣。</br> 沒想到云爍的兩段感情,都這么坎坷。</br> 之前安星月給他戴了綠帽子,現在跟容嫣在一起,難道同樣的事還會再上演么?</br> 不過,這張照片里的男人,他總覺得自己在哪里見到了……</br> “怎么這么眼熟?”</br> 許天努力回憶,但始終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br> “其實只是一張照片,也不能說明他們真的有什么關系。”</br> 許天勸道:“你還是親自去問問吧,很有可能是誤會,我感覺容嫣不會喜歡這樣的男人,跟你完全不是一個風格。”</br> “萬一她就是喜歡反差呢?”</br> 或許是有了安星月的前車之鑒,云爍現在很沒安全感。</br> “你別著急,再好好查查,別冤枉了她。”許天嘆了口氣。</br> 容嫣和云爍兩人在一起,是他一手促成的。</br> 如果容嫣也背叛了云爍,那他這個媒人也是有責任的。</br> “我不想查。”云爍無奈地搖了搖頭。</br> 他怕面對真相,所以才選擇逃避。</br> 就在許天和云爍兩人聊天的時候,陳瀟瀟和蕭燦兩人也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卡座上坐下。</br> 酒吧里的音樂震耳欲聾,舞臺上還有幾個穿著黑絲和緊身短裙的妖艷女人肆意扭動著腰肢。</br> “真惡心!”</br> 陳瀟瀟嫌惡地撇過頭去:“男人果然都是一個德行!”</br> 也因為好奇向舞臺方向瞄了幾眼的蕭燦尷尬收回視線,和陳瀟瀟表忠心道:“瀟瀟姐,我就不喜歡這些!”</br> “你喜不喜歡關我屁事!”</br> 陳瀟瀟沖著蕭燦翻了個大白眼。</br>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見色忘義的蠢貨!</br> 大小姐還在病著,許天卻大晚上跑來酒吧看艷舞,真是禽獸不如!</br> 酒吧里的俊男美女不少,但像云爍和許天這樣的帥哥還是難得一見。</br> 其實早在許天沒到的時候,云爍就被坐在樓上卡座里的一個富婆盯上了。</br> 她見云爍借酒消愁,就想趁機把人勾到手帶到酒店去開房。</br> 但沒等她出手,就又看到一個小帥哥。</br> 今天她的運氣真是太好了!</br> “楊姐,這兩個小帥哥真是極品啊!”</br> 富婆旁邊的一個闊太太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許天:“你要是再不過去,我可就要下手了!”</br> “急什么?”</br> 被叫做楊姐的富婆輕笑一聲:“女人嘛,就不能太主動。”</br> 說罷,她沖著自己身后的保鏢擺了擺手。</br> “你去把樓下的那兩個帥哥請上來,就說我要請他們喝一杯!”</br> 保鏢下樓之后,楊姐沖著身邊的闊太太揚了揚眉。</br> “我看上了那個穿白衣服的,之前那個歸你了。”</br> 闊太太撇了撇嘴,其實她也覺得白衣服的更帥,而且也不想跟個醉鬼一夜情,但礙于楊姐背景顯赫,她惹不起,也只能退而求其次。</br> 很快,楊姐的保鏢按照她的分手來到樓下許天和云爍兩人的卡座邊。</br> “兩位,我家老板請你們上去。”</br> “你家老板?”</br> 許天順著保鏢手指指的方向抬頭,果然看到了二樓正中央位置的卡座上坐著兩個珠光寶氣的女人。</br> 女人發現他的目光之后,還沖著他拋了個媚眼,頓時讓他的胃里一陣翻騰,十分不適。</br> “不好意思,我和我朋友要回去了。”許天沖著保鏢拜了拜手。</br> 保鏢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隨即又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家老板是誰?她可是江城太太圈里的名人,楊氏地產公司的千金!”</br> “我沒興趣。”許天見保鏢依舊糾纏,語氣也有些不耐煩。</br> “行,你可別后悔!”保鏢見許天不為所動,立刻轉身上樓匯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