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在家住,我們跟你商量什么?”</br> 嚴晉松看了一眼忿忿不平的嚴晴雪:“晴雪啊,再正式給你介紹一下,以后許天就是你弟弟了。”</br> “我不認!”</br> 嚴晴雪既憤怒又委屈地說道:“你們是不知道,他就是個白眼狼,他明明是許家的養子,但卻一點都不懂得感恩,整日游手好閑……”</br> “這不可能!”嚴晉松和蘇秀雅齊齊搖頭:“小天不是那樣的人。”</br> 嚴晴雪見父母都不相信自己,還袒護外人更生氣了。</br> “怎么不可能,你知不知道他在許氏的風評是什么樣的?”</br> “明明是許家的養子都不懂得感恩,整天游手好閑,拿著公司的薪水根本不去上班,我到許氏工作兩個月了,我就沒見他這個副經理出現過。”</br> “他要是真的有良心,就不會讓大哥那么辛苦工作,自己卻什么都不做了。”</br> 之前嚴晴雪給許日新打電話,十次又八次被告知對方在加班不能陪自己,那時候她就特別心疼這個每天都辛苦工作的男人。</br> “晴雪姐似乎對我有些誤會。”</br> 許天耐心解釋道:“我不是不去公司,而是我已經離職了,如果不是已經到了天風娛樂上班,我怎么能拿到干爹干媽之前的別墅?”</br> “你騙人,日新明明說你是曠工,你還敢狡辯!”</br> 嚴晴雪不依不饒:“許天,我知道你的底細,你或許能騙我爸媽,但絕對騙不了我!”</br> “好了好了!”</br> 嚴晉松被嚴晴雪吵得頭疼:“晴雪,有什么事等壽宴結束回家再說吧,今天你爺爺過壽,別讓他老人家不開心。”</br> “呵呵,爺爺他才不會理我們呢。”</br> 嚴晴雪自嘲地笑了笑:“咱們都快要做到宴會廳外面了,誰能聽到咱們說話,就連那些小明星的位置都比咱們好,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被嚴家除名了。”</br> “晴雪,你怎么說話呢?”嚴晉松臉色一變。</br> “哦,我錯說了。”</br> 嚴晴雪卻絲毫不愿示弱:“咱們現在跟被除名也沒什么差別了……”</br>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蘇秀雅見嚴晉松表情難看,連忙開口勸道:“都少說兩句,喝點湯消消火。”</br> “小天啊,你姐跟你干爹就是這脾氣,你別見怪,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誤會說開就好了。”</br> “哼,誰跟他是一家人。”嚴晴雪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br> 許天有些無奈。</br> 現在的嚴晴雪和幾年之后的那個憂郁沉穩的嚴晴雪簡直是判若兩人。</br> 但他還是覺得這樣心直口快的嚴晴雪更可愛鮮活一些。</br> 就在許天跟嚴晉松等人聊天的時候,主位那邊傳來一陣驚嘆聲。</br> 許天抬眼望去,看到嚴宏宇和一個年輕的女人兩人一起把一幅卷軸送到了嚴老爺子的面前。</br> 許天在看到那個女人之后微微一怔,之前他沒有注意,現在才認出這個跟在嚴宏宇面前的女人竟然是林妙音。</br> “干媽,那位是?”許天指了指林妙音的方向。</br> “她是,她是帝都徐家的四小姐徐妙音。”蘇秀雅開口說道:“我剛才聽別人說她快要跟嚴宏宇訂婚了。”</br> “徐妙音?”許天微微蹙眉。</br> “這位四小姐是私生女,現在被本家找回去,不但成了帝都名媛,甚至還破例進了族譜,真是命好。”</br> 嚴晴雪似乎不太喜歡徐妙音,說話依舊是陰陽怪氣的腔調。</br> 她的話倒是讓許天想到了上輩子的事。</br> 上輩子他跟唐冰妍離婚之后,林妙音確實不離不棄地跟在他身邊,對他一往情深的樣子。</br> 可當他被許家壓榨了所有的利用價值,變得身無分文之后,林妙音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他。</br> 許天后來聽說她去了帝都發展,以后便音信全無。</br> 沒想到,林妙音竟然是徐家的私生女。</br> 或許,上輩子林妙音就是在他落魄之后,被徐家的人找到接回帝都了。</br> “小天,你怎么了?”蘇秀雅見許天原本清澈的眼神中竟然閃過一抹猙獰,有些擔憂地問道。</br> “沒什么。”</br> 許天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可能有點累了吧。”</br> 只是說話時,他眸中依舊閃爍著些許疑惑。</br> 江城市的男人那么多,林妙音為什么會選擇嚴宏宇?</br> 他只知道嚴宏宇在大學的時候就追過林妙音,至于是真的喜歡還是單純享受跟他競爭的快感,許天不得而知。</br> 林妙音當時對嚴宏宇一點興趣都沒有。</br> 現在兩人又走到了一起,許天不相信他們真的情投意合。</br> 但是不管怎么樣,他們只要不在他面前蹦跶,許天也懶得理會。</br> 此時,嚴宏宇和徐妙音兩人已經當著嚴老爺子的面展開了卷軸,卷軸上面是氣勢恢宏的四個大字:金玉滿堂。</br> 這幅書法筆法蒼勁有力氣勢恢宏,立刻引來了賓客們的贊嘆。</br> “這是書法大師林萬山的墨寶啊!”</br> 宋老率先看到了卷軸下面的落款,激動地戴上老花鏡湊了過來。</br> 眾人聞言紛紛向落款的位置看了過去,果然最下方的位置上,赫然是林萬山的私印。</br> “這竟然真的是林大師的字!”</br> 嚴晉松有些激動,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幅書法作品。</br> 他平時就很喜歡研究書法字畫,平時閑暇時自己也會寫兩幅,可惜自從公司破產之后,他忙于生計,再也沒有心思堅持那些文雅的愛好了。</br> 他最崇拜的書法大師,就是林萬山。</br> 林萬山為人低調,他的墨寶在書畫市場上永遠都是千金難求。m.</br> 在場但凡是對書畫有些研究的賓客,都非常激動。</br> “爺爺,這副林萬山大師的墨寶,是我送您的壽禮。”</br> “我知道您一直非常欣賞林大師的作品,這次特意過了關系,在林大師那里求來了一幅‘金玉滿堂’。”</br> 其實嚴宏宇原本是打算利用徐妙音父親的人脈,邀請林萬山林大師前來參加嚴老爺子的壽宴,只不過林大師從來不參加這種場合,一直沒有回復。</br> 最后嚴宏宇只能退而求其次,求了一幅作品當做是給爺爺的壽禮。</br> 今天宴會開始之前,徐妙音和嚴宏宇兩人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但隨著宴會時間過半,他們的希望也落空了。</br> “宏宇有心了。”嚴老爺子欣慰地看著嚴宏宇,語氣溫和慈愛:“這份禮物我很喜歡。”</br> “只要爺爺喜歡,那我花多少心思都是值得的!”嚴宏宇恭順地回答道。</br> “喜歡,我很喜歡。”</br> 嚴老爺子那滿是皺紋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了些許笑意。</br> 而就在這溫馨祥和的氛圍之中,肖管家急匆匆地來到了嚴宏宇身邊,壓低了聲音跟他說了幾句話。</br> “你說什么?”嚴宏宇的臉上頓時露出喜色。</br> “千真萬確!”肖管家肯定地回答道。</br> “妙音,林大師到了!”嚴宏宇拽了拽徐妙音的衣袖。</br> 徐妙音一愣:“是林萬山林大師?”</br> “對!”嚴宏宇十分肯定地說道:“門口保安部那邊剛才派人來匯報了,林大師已經進了院子,很快就過來了。”</br> 徐妙音聞言立刻嬌聲笑道:“我就說過,我爸的面子還是有用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