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先是環(huán)顧四周,但是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形跡可疑之人。</br> 四周空曠,遠處只有一片茂密的樹林,嘹亮的鳥啼不斷回蕩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br> 許天皺了皺眉,低下頭仔細地看著眼前的腳印。</br> 這腳印的主人看樣子是個男人,腳印又長又寬,他應(yīng)該是行走的過程中不小心踩上了泥,所以腳印才會印在這墻上。</br> 并且,許天推測,這腳印上的泥土還沒有徹底干涸,看樣子像是剛走不久。</br> 許天瞇了瞇眼,看著這一串腳印陷入了沉思。</br> 而此時,屋內(nèi)也傳來鐘玉的呼喊,“老大,我們完事了,你進來吧!”</br> 許天應(yīng)了一聲,不再多想,進了屋子。</br> 此時,鐘玉幾人將屋內(nèi)的灰塵清理干凈了,雖然很久無人居住,但是驚奇的是,屋子內(nèi)的水電竟然沒有斷,依舊可以使用,但是卻沒有吃的。</br> 制服女用熱水壺?zé)艘粔責(zé)崴鹨唤o眾人倒了一杯,大家喝著熱水,吃著鐘玉的壓縮餅干,倒也能填飽肚子。</br> “說來,跟蹤咱們的那伙人到底是誰?他們又是怎么識破咱們的身份的?”鐘玉一邊吃著一邊含糊不清地問著。</br> 許天嘆了口氣,回答,“味道。”</br> “是我們身上的味道和毒醫(yī)不同。”</br> 此話一出,制服女立馬反應(yīng)過來,“我明白了,毒醫(yī)們常年浸泡在藥材當(dāng)中,他們身上的藥草味自然十分濃郁。”</br> “雖然我也煉制丹藥,但是藥材與毒島的有所不同,加上你們根本都不接觸藥材,所以味道自然與毒醫(yī)們不同。”</br> 許天點了點頭,神色無奈,“咱們雖然聞到低級毒醫(yī)身上的藥草味,但是一直沒有往這方面想,我也是碰到那個中級毒醫(yī)的時候,我才反應(yīng)過來。”</br> “咱們既然是毒醫(yī)自然身上要有藥草味道,但是咱們的身上太干凈了,所以咱們一進船艙內(nèi)盯著咱們那伙人就確定了咱們的身份。”</br> 鐘玉眨了眨眼睛,有些懷疑地問:“他們煉藥的鼻子能有這么好使?這都快趕上狗了!”</br> 制服女臉色一垮,“你說話注意點,我也是煉藥的。”</br> “我們煉制丹藥的人嗅覺和味覺都要比平常人要強上不少,大多數(shù)人從小就開始訓(xùn)練了,畢竟很多藥草長得十分相似,真正辨別他們種類的靠的其實是嗅覺。”</br> “所以,依照味道認出咱們我覺得是可能的。”制服女神色認真地點了點頭。</br> “我一會可以制作幾枚藥丸,只要你們將這丹藥揣在身上便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制服女立馬提出了解決辦法。</br> 許天松了口氣,解決了這件事,他們便可以在毒島行走了,不然出門實在是太麻煩了。</br> 制服女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不過,老大,你最后扔出的那三枚丹藥真是可惜了,那可是我好不容易煉制。”</br> 提到此事,許天神秘一笑。</br> 手腕一翻,三枚丹藥完好無損地躺在他的手心,“我沒有那么傻,我扔的根本不是丹藥,是在地上撿的小石子,好在船內(nèi)燈光很暗,不然其他人就發(fā)現(xiàn)了。”</br> 唐冰妍也拿出一個小瓷瓶,“我從中級毒醫(yī)身上也搜到不少丹藥,里面不僅有他收下咱們的三枚丹藥,還有他自己的私藏,全都在這了。”</br> 制服女眼前一亮,連忙將瓷瓶接到手中,仔細地辨認起來里面的丹藥。</br> “不過究竟是誰派這伙人過來的,現(xiàn)在還是不清楚。”唐冰妍沉聲開口。</br> 緊接著。</br> 她拿出了紅色面具,“不過,有了它咱們辦事情也方便了許多。”</br> 按理來說,若是這中級毒醫(yī)下毒,雖然不一定能打敗唐冰妍,但是至少有一個活命的機會,但是他太自大了,剛進廁所就被唐冰妍捏斷了脖子,甚至連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就死了。</br> 許天點了點頭,但不知為何,他只覺得眼皮十分沉重,說話也越來越遲緩,“我怎么這么困?”</br> 雖然熬了一夜,但是以他的身體素質(zhì)不至于困到渾身無力。</br> 鐘玉沒有說話,只是噗通一聲倒下了。</br> 鐘靈咬著牙,她竭盡全力想要保持清醒,但是最終還是不受控制地閉上了眼睛。</br> 制服女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用盡全身力氣,指了指水杯,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句,“有毒……”</br> 剛說了兩個字,她就暈倒在地。</br> 唐冰妍看著眾人全都倒在自己面前,她心里咯噔一聲,但是下一秒,眩暈之感也籠罩了她。</br> 她輕咬舌尖,想要保持清醒,但最終還是抵抗不過藥力,靠在許天的肩膀上,昏睡過去。</br> 五人全部暈倒。</br>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緩緩靠近。</br> 他看了許天五人一眼,敏銳地注意到地上的紅色面具,表情稍稍一變,下意識伸手去拿。</br> 就在此時,一只手卻搶先抓住了他的胳膊。</br> 男人心里咯噔一聲,下意識回頭看去。</br> 竟然是本應(yīng)該昏迷的許天!</br> 他此時眼神清明,沒有絲毫的困倦之色,似笑非笑地開口,“想要這面具?”</br> 男人也不回答,用力一抽,掙脫許天的束縛,下意識朝著門外跑去。</br> 眼看著跑到門口,制服女卻不知道什么時候蘇醒了。</br> 她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男人,露出一個譏諷之色,“對我們下完毒就想走?有這么好的事情嗎?”</br> 說罷,她猛地抬腿,直接踹到男人的胸口上。</br> 男人頓時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重重地砸在了地上。</br> 不等他起身,鐘玉鐘靈兩人已經(jīng)拿了繩子將他手腳全都綁了起來。</br> 男人看著原本應(yīng)該倒下的眾人,此時全都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他臉色陰沉。</br> 就是再傻他也明白怎么回事了。</br> 許天他們是故意引誘自己過來的!</br> 他被騙了!</br> 制服女哼了一聲,走到男人面前,神色不屑地開口,“就這種不入流的毒也敢在我面前賣弄?”</br> 說罷,制服女得意地沖著許天幾人揚了揚頭,“怎么樣,這下知道我清毒丹的厲害了吧?”</br> 被綁起來的男人聽到清毒丹這三個字,表情倏然一變,他提高了音量,表情有些惱怒,“什么叫你的清毒丹?”</br> “這清毒丹是我?guī)煾氮氶T秘方,你這女人真是不要臉,占據(jù)別人的成果!”</br> 此話一出,制服女也怒了。</br> 她冷哼一聲,“你才不要臉呢,我跟你說清楚,這丹藥也是我?guī)煾档莫氶T秘方,他將配方傳給我,這丹藥是我親自煉制出來的,我說這是我的清毒丹有什么不對?”</br> “我看你師傅的才是贗品吧!”</br> 男人被質(zhì)疑,漲紅了臉,他一臉怒容地瞪著制服女,“不許你說我?guī)煾担∥叶道镉幸幻肚宥镜ぃ蟹N你將你的清毒丹拿出來,我倒要看看咱們誰的才是贗品!”</br> 許天聽到兩人對話,皺了皺眉,沖著男人警告一句,“我勸你別耍什么花樣,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落入我們手中了,別找死!”</br> 制服女此時也顧不得男人是否別有用心,她翻了一下男人的兜,兜內(nèi)有兩瓶迷你瓷瓶。</br> 剛一打開,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就傳了出來。</br> 制服女表情頓時一變。</br> 是清毒丹!</br> 并且是跟她配方一樣的清毒丹!</br>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br> 制服女突然想到一個大膽的可能,她顫聲沖著男人問:“你師傅叫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