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玉跟著附和一句,“是不對,這唐芯說走就走了,我連狠話還沒放呢!”</br> 穆婉清沒閑心跟鐘玉在這插科打諢,面容凝重地說,“不對的是這段視頻。”</br> “先不管視頻是否被人剪輯過,一段沒頭沒尾的視頻合集又能證明什么呢?”</br> 鐘靈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中盡是贊同之色。</br> 許天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身體疼痛有所緩解,他盡可能的保持冷靜,理智的跟穆婉清三人分析剛才的視頻。</br> “雖然不知道這段視頻唐芯從哪里得到的,但是我可以肯定,這中間一定有貓膩。”</br> 許天伸出一根手指,“一,這段視頻是戛然而止的,爺爺受傷倒下后發生了什么,這段視頻一點沒有播放。”</br> “二,原本關著的房門為什么在爺爺受傷之后突然打開了?”</br> “三,以爺爺的身體素質和無極武術協會的治療能力,只要搶救及時,爺爺絕對不會像唐芯說的那般失血而亡,為什么爺爺沒有及時搶救過來?”</br> 許天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綜上所述,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當時我和爺爺爭吵時周圍一定有其他人存在!”</br> “而這個人才是導致爺爺死亡的真正原因!”</br> 此話一出,穆婉清三人表情都是一變。</br> “這個人很大可能是上任主席的熟人,或者本身就是無極武術協會的人,否則,怎么可能恰好在你離開后就進來了,還沒有被人發現。”穆婉清當即補充道。</br> 許天點頭,表情有些凝重。</br> 怪不得自己一直不愿意想起這段回憶,原來是誤以為是自己殺害了爺爺。</br> 所以愧疚、痛苦,即使后來唐芯要殺了自己,也沒有任何辯駁和解釋。</br> 最后還是唐冰妍及時趕到救下自己。</br> 即使這樣,自己仍然心有愧疚,最終懇求唐冰妍替換掉自己的記憶。</br> 許天嘆了口氣,當年的自己是關心則亂,接二連三地被這么多事情沖擊,沒有仔細思考,所以才忽略了異常之處。</br> 而唐芯,則是先入為主,當局者迷,畢竟在外人看來,是自己離開后不久爺爺便死亡了。</br> 之后,自己收到爺爺死亡的消息,便真的以為是自己誤殺的,心灰意冷之下便沒有對任何人解釋,所以才造成今天的局面。</br> 不過看唐芯現在的態度,除非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爺爺不是自己殺的,否則根本不會相信自己。</br> 許天只覺得太陽穴一突一突地疼,“算了,先離開,剩下的事回去再研究。”</br> 四人正要起身離開,穆婉清突然表情一變,將許天護在身后,柳眉一豎,怒斥,“是誰!”</br> “我,我沒有惡意,別傷害我。”一道顫顫巍巍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br> 只見,門口走出一個身穿無極武術協會的服裝的少年走了過來。</br> 看著年齡不大,頂多十七八的樣子。</br> 許天擰眉看著他,莫名覺得有些熟悉,但又說不出來在哪里見過。</br> “沐風哥,是你嗎?”男孩怯生生地看向許天,小聲詢問。</br> 許天給穆婉清三人一個眼色,示意不用緊張。</br> 緊接著,他疑惑地看向男孩,“你認識我?”</br> 男孩聽到許天的聲音,露出一個靦腆的笑,“沐風哥,真的是你,你長相變化太大了,要不是聲音還跟原來有些相似,我差點以為我認錯了。”</br> “你忘記我了嗎?我是林老的孫子林生,小時候在無極武術協會我經常陪您玩。”</br> 許天聽到他這么一提,倒是有幾分印象。</br> 無極武術協會長老們的孫子孫女,他大多數都見過。</br> 這些長老打著讓孫子孫女給自己解悶的旗號,實際上是希望自己從中挑選未來的妻子和下屬,早早地培養一些感情。</br> 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爺爺一定會將位置傳給自己。</br> 這幫人便活了心思,有孫女的送孫女,有孫子的送孫子。</br> 但許天哪有這種心思,很少搭理這幫小孩。</br> 不過,他對林生卻有幾分印象,這小孩長得白白凈凈,但很少巴結自己,總是紅著臉站在遠處。</br> 時間長了,許天對他倒是多了幾分好感,慢慢地,也就有了一些接觸。m.</br> “林生,我想起你了,不過,你怎么會在這?你找我又有什么事?”許天戒備地看著林生。</br> 察覺到許天眼神的變化,林生顯得有些局促,他猶豫再三,還是說出口。</br> “自從主席出事后,我一直在找您,云家我也去過幾次,但是都沒見到您,之后,您便失蹤了,我便一直沒有機會與您見面。”</br> “本來這件事我都準備爛在肚子里,一輩子不拿出來說了,但我無意間得知主席要與您在這里見面,我沒辦法當作不知道這件事,猶豫很久,我決定過來碰碰運氣。”</br> “要是能遇見你,我就將這件事說出來,要是遇不上,我就死心了。”林生釋然一笑,“看來,老天爺還是眷顧我的。”</br> 他這么一說,許天心中越發好奇,“到底什么事?”</br> 林生看著許天,一字一句開口,“主席是其他人殺死的!”</br> 許天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你到底知道些什么?”</br> 林生將自己當年的所見所聞全都說了出來。</br> “像我們這些小孩按理來說是不允許進入無極武術協會的正廳的,但我爺爺畢竟是長老,所以下面的守衛也就睜一只眼閉只一只眼。”</br> “上任主席出事的那天,我恰好來正廳找爺爺,你們房間周圍的護衛全被支開了,我隱約間聽到有聲響,還不等走過去,就看到你急匆匆離開,緊接著……”</br> 林生表情有些驚恐,像是回想起當年的場景,“緊接著,從拐角處突然出現一名黑衣人,進入了你離開的房間,但不等守衛過來他就離開了。”</br> 許天吸了口涼氣,上前一步,抓緊林生的胳膊,急切追問,“你確定,你看見一名黑衣人在我離開后進了房間?”</br> 林生雖然有些恐懼,但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我確定,只不過當時我年齡小,性格又懦弱,看到這黑衣人后又得知主席死亡,回家就嚇得發燒昏迷了。”</br> “這件事我跟爺爺說過,但爺爺懷疑……”林生看了許天一眼,嚅囁開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