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br> 許天帶著鐘靈鐘玉幾人潛伏在路邊,等待著杜老他們的運輸車經過。</br> 二長老蹲在許天身邊,忍不住低聲夸了一句,“老大,自從您從華國回來之后,咱們蒼狼殿便沒有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了。”</br> “我原本還以為您是被荊棘帝君他們震懾住了,原來您壓根沒把她們當回事,把目標對準了無極武術協會,直接搶了他們的資源。”</br> 莫名其妙被夸獎的許天:“……”</br> 誤會啊。</br> 我其實只是想綁架杜老,根本不是為了搶資源啊……</br> 不過看到二長老摩拳擦掌的興奮表情,他也放棄了解釋。</br> 就在此時,遠處突然出現一縷微弱的光線,緊接著貨車的轟鳴聲也越來越近。</br> 來了!</br> 許天神色一凜,抬頭向前看去。</br> 二長老匆匆說了一句,“老大,我先上,想辦法逼停他們,你們埋伏在這伺機而動!”</br> 說罷,他便率先沖了上去。</br> 眾人心里一緊,都緊緊地盯著二長老的一舉一動。</br> 他們都很好奇,二長老究竟有什么辦法,能以一己之力逼退這輛貨車。</br> 只見,二長老從路邊沖到馬路上,緊接著裝作虛弱的樣子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趕在車來之前,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摔倒在地上。</br> 許天等人:“……”</br> 鐘玉差點笑出聲來,“還以為二長老有什么好辦法呢?原來是要碰瓷啊!”</br> 而坐在車內的杜老自然也注意到這一幕,司機下意識減緩了車速,有些無措地問了一句,“杜老,要停車嗎?路邊似乎倒了個人!”</br> 杜老作為無極武術協會的高層,什么架勢沒見過,他冷哼一聲,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命令,“不用管他,直接加速!”</br> 司機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按照杜老的吩咐,重重地踩下了油門。</br> 馬達發出刺耳的嗡鳴聲音,只見貨車宛若一發炮彈一般直直地朝著二長老的方向駛去。</br> 鐘玉驚呼一聲,“我靠!這老頭心也太狠了,居然要從二長老身上壓過去!”</br> “二長老,您雖然沒有碰瓷成功,但我們蒼狼殿會一輩子記住你的犧牲地,一路走好。”鐘玉悲痛地說了一句。</br> 許天:“……”</br> 不是,二長老還沒死呢。</br> 他顧不得跟鐘玉耍寶,猛地竄了出去,同時嘴里怒喊一聲,“上爆胎鏈!”</br> 二長老此時也反應過來,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了起來,迅速朝路邊閃去。</br> 而此時,許天已經來到路邊,他將爆胎鏈甩到車子前方,鐘靈鐘玉也跟了過來,跟許天做了同樣的動作。</br> 車子連續從三條爆胎鏈駛過,輪胎壓在滿是尖釘的鏈子上,接二連三地發出巨響,輪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br> 駕駛員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車身一抖,緊接著車子便失控地朝著路邊大樹的方向撞去。</br> 他臉色驟變,一腳將剎車踩到最底,同時快速轉動著方向盤,試圖躲避障礙。</br> 杜老此時急得扯著脖子大喊,“剎車!剎車!”</br> 輪胎和路面高速摩擦,不僅發出刺耳的聲音,更是直冒火星子。</br> 轟!</br> 最終車子狠狠撞在大樹上。</br> 杜老只覺得眼前一黑,腦袋直直地撞在了彈出的氣囊上。</br> 盡管有氣囊的保護,還是頭暈目眩。</br> 但許天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機會,直接一拳砸碎了貨車的玻璃,從窗口強行將車內的杜老拖了出來。</br> “給他綁到咱們的車里,看好他!”許天沖著鐘玉吩咐一聲,然后讓蒼狼殿的其他人清點貨車的貨物以及清理留下來的痕跡。</br> 鐘玉拿出準備好的繩子,將他綁了起來。</br> 杜老緩了一會,這才抬起頭來,他陰沉著臉嘶聲沖許天威脅著,“不管你們是誰,我勸你們趕緊放了我!”</br> “不然,無極武術協會不會放過你們的!”</br> 話音剛落,鐘玉直接一嘴巴抽了過去,“跟誰放肆呢?我們劫的就是無極武術協會的車!”</br> 杜老聽到鐘玉囂張的話,臉色變了變,略微沉默幾秒,猛地反應過來,“是你,你們是蒼狼殿的人!”</br> 許天不愿在此多說,不耐煩地沖著鐘玉吩咐一句,“塞住他的嘴巴,將他扔車里。”</br> 鐘玉哦了一聲,隨手掏出了個不知名的東西塞進了杜老的嘴里。</br> 塞完她嘟囔一句,“沒有合適的東西了,用我穿過的絲襪你對付一下吧。”</br> 杜老兩眼一翻,只覺得胃中翻涌。</br> 不是,誰家好人把穿過的絲襪塞兜里啊。</br> 突然,車廂內傳來一道驚呼,二長老焦急地沖著許天揮了揮手,“老大,快過來,這車里還有一個人!”</br> 許天和鐘玉對視一眼,兩人急匆匆地趕了過去。</br> 貨物被整整齊齊地碼在車廂內,大多是一些珍貴的藥品,還有一小部分的黃金和鉆石。</br> 鐘玉看到后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這無極武術協會真有錢。”</br> 許天沒有關注這些,而是沖著二長老問道:“你剛才說車內還有其他人,人呢?”</br> 二長老指了指坐在角落中的女人,神色戒備。</br> 許天帶著鐘玉幾人緩緩靠近,女人并不驚慌,聽到腳步聲只是微微抬頭。</br> 這一抬頭,也讓許天等人看清楚了她的面容。</br> 鐘玉表情驟變,驚呼一聲,“媽,你怎么在這?”</br> 許天:“?”</br> 他一臉愕然地看著鐘玉,“這是你母親?她怎么被無極武術協會的人給綁架了?”</br> 鐘玉愣了愣,緊接著哭喪著臉沖著女人詢問,“媽,是不是杜老看上你了,把你強搶過來了?”</br> 許天:“……”</br> 你這個腦洞能力我真的佩服了。</br> 女人無力地瞥了鐘玉一眼,似乎早就習慣了,“給我松綁。”</br> 許天雖然疑問重重,但畢竟時間有限,他急匆匆沖著鐘玉吩咐,“給你母親松綁。”</br> “剩下的人將車內的貨物全都搬到咱們的車上,清理好痕跡,咱們開始撤退!”</br> 眾人應了一聲,將已經冒煙的車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確認沒有追蹤器或者監控,這才離開。</br> 至于車內的無極武術協會的成員已經全被帶回蒼狼殿了。</br> 一行人回到蒼狼殿時,已經天亮了。</br> 許天讓二長老他們先回去休息了,畢竟忙活了一晚上,臨回去前恰好碰上了鐘玉和她母親。</br> 他便特意問了一句,“阿姨,你怎么會在無極武術協會的貨車上?”</br> 鐘玉母親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br> 不過,許天敏銳地感覺到她眼中閃過一抹躲閃之色,或許是故意隱瞞不想多說。</br> 畢竟是鐘玉母親,許天也不能逼問,也就只能在裝作沒有發現,淡笑著開口,“既然如此,鐘玉你陪阿姨好好休息吧,在蒼狼殿是絕對安全的。”</br> 說罷,許天也不久留,朝著關押杜老的方向走去。</br> 只不過,他沒有看見,背過身去的那一剎,鐘玉母親正神色復雜地看著他手腕上的手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