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滴!到底怎么回事兒?”白二爺用一只腳支起一個手下的臉。
兩個手下趕緊將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白二爺。
“二爺,你可要為白少和我們做主,咱們的賓利,被這小子撞毀了不說,白少還……被……”兩個手下交換了一下眼色,吞吞吐吐,不敢說出真相。
“還被怎么?”白二爺一腳踢了過去,直接將一名手下踢出去兩米多遠。
“還被寧凡那小子叫人爆菊了!”另一名手下趕緊道:“后來白少找了鷹爺,不曾想到鷹爺是臥底,居然聽從那小子的命令,叫人輪爆了白少!”
“艸!”白二爺一咕嚕立了起來,手中的雪茄差點沒掉下來。
“你是說李學鷹叛變了?”白二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鷹爺原名李學鷹,三年前跟了白二爺,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叛變了,實在是讓白二爺心寒。
“是,聽弟兄們說,白少就是被他命令手下脫掉褲子,給……”白二爺的手下實在不好意思也不敢將“爆菊”這兩個字再重說一遍。
“媽滴,鷹爺現在在哪里?”白二爺問道。
“昨晚的事情發生后,鷹爺將白少送到醫院就失蹤了,連他的手下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估計是出去避風頭去了。”白二爺手下猜測道。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就不信這小子能夠跑的了!去,到他家去,將他老娘給我帶來!”白二爺想起堂叔的命令,心下一凜。
這些年來,飛魚幫的大部分收入,實際上還是來自于堂叔,只是近幾年來,白二爺才想到通過販毒來增加收入。堂叔是飛魚幫的大財神,他得罪不起,也不愿意得罪,能夠找到鷹爺來做替死鬼,自然再好不過。
白二爺哪能輕易放過鷹爺的家人,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堂叔既然說要找,就算掘地三尺,他白二爺也得將鷹爺找出來。
“還有楚朝霞那妞兒,老子早就想敲詐她一筆了,現在她的人撞壞我的賓利,終于讓我二爺找到機會了,還傷了我們的人,總要付出點代價!”
……
第二天黃昏,寧凡將楚朝霞送回家后,直接驅車去了貧民窟。
貧民窟實際上在某種程度上要比城市中心要熱鬧,它的熱鬧,是平民的熱鬧,不同于城市的喧囂,不同于城市商業氣息下那種虛無縹緲的熱鬧。
寧凡想起在鄉下的時候,每到放學時候,很多小孩子會在鄉間的小路上玩耍,滾鐵環、玩彈弓、用網去捕鳥、捕魚……那些游戲,曾經都是寧凡最羨慕的。
寧凡沒有玩過那樣的游戲,只能偷偷玩,因為老頭子不允許。在山上那會兒,他唯一的樂趣就是練功完畢的時候去后山看日落,看黑色的鳥群飛過重巒疊嶂的群山,連綿不絕的群山讓人感到孤獨。
可是,老頭子在山上一待,就是二十多年。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忍受如此巨大的寂寞?要有多大的寂寞,才能忍受數十年如一日的孤獨?
現在,他看著孩子們在胡同里奔跑的樣子,忽然很懷念和老頭子在一起的時光。一個男孩正匍匐在祖父的背上,為老人捉頭發里的虱子,撓到癢處,老人“咯咯咯”地笑著,也開始撓自己的孫子。
可是,寧凡的眼睛很快就被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只見一個少年騎著自行車,背著一個帆布包,倏忽而過。
那身影,他見過,那不是被鷹爺踩在腳下的葉凱旋,又會是誰?
緊跟著出現的,是他更加熟悉的身影,于碎碎!只見于碎碎隔著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跟著葉凱旋。
胡同里道路狹窄,自行車跑得并不快,幾乎走得快一些就能趕得上,何況是警校畢業,經常參加訓練的于碎碎。
“搞什么鬼!”寧凡想了想,腦海里飛速運轉著。
最后,還是決定跟上去。
于碎碎全神貫注跟蹤著葉凱旋,并沒有注意到跟在后面的寧凡,三個人一前一后,隔著一段距離,向著胡同深處去。
葉凱旋似乎也沒有發現后面有人跟蹤,將自行車朝前開著,在顛簸的泥沙路上開著。終于,在胡同深處一扇大鐵門前停了下來。
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男孩將鐵門打開,放葉凱旋進去,又不放心似的將頭伸出鐵門,東瞅瞅,西瞅瞅,明顯是害怕有人跟蹤。
“沒人跟著吧?”男孩道。
“沒人,一路上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哪有人跟著?”葉凱旋看著疑神疑鬼的男孩,眼里有些不悅。
“小心駛得萬年船,貨都帶來了?”男孩瞅著他身上的帆布包道。
“都帶來了,錢呢?”葉凱旋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帆布包,示意貨都帶來了。
“錢在后院,我們去拿!”男孩帶著葉凱旋往后院走。
藏身一旁的于碎碎見男孩和葉凱旋已經走向后院,飛速跑到鐵門前,一拉,一縱,已從鐵門上翻越過去。
寧凡緊隨其后,一個縱越,施展在山上經常練習的輕功,無聲無息地跟在于碎碎后面。
后院內,一間雜物間內到處堆滿了雜物:塑料輪胎、泡沫、簡直就是一個大垃圾場。
于碎碎跟了進去,卻發現男孩和葉凱旋都不見了。
明明看到他們進來的,怎么忽然就不見了?難道……這是個陰謀?于碎碎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時,一個一臉淫邪的年輕人和一個干瘦的老者已經從雜物間走了出來。
“你就是于碎碎?”年輕人盯著她警服內飽滿的兩個半球,笑道:“我還沒去找你,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是你故意將我引到這里來的?”于碎碎忽然明白了。剛才葉凱旋本來是可以發現自己的,可是一直沒有回頭,也許用意就是要讓自己跟進來。
“沒錯,誰叫你蠢!頭發長見識短,一直是你們女人的特點!”年輕人道。
“二少,少跟她啰嗦,不如……讓我盡快收拾她,好讓二少你品嘗一下這小妮子的味道。”老者陰測測地道。
“不急,老高,老鼠已經跑到貓的面前,我們應該耍一耍!”兩個人竟然已經將于碎碎當做囊中之物。
見年輕人走過來,于碎碎趕緊拔出手槍,怒吼道:“站住,不要過來,不然我就開槍了!”
話沒說完,卻感覺自己的手指忽然一陣劇痛,一枚石子呼的一聲打中了握槍的手指,于碎碎一個拿捏不穩,槍已掉到地上。
年輕人已很快從容地將手槍撿了起來。
“嘿嘿,女孩子家,動不動就動刀動槍的,太不文雅了吧,不如大爺我帶你玩兒點文雅的?”年輕人眼睛里的邪火燒得已經格外旺盛,一雙眼睛不停地在于碎碎的身上逡巡著,仿佛在看著自己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