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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之力,肯定難以阻擋。
以其宗老為首,四人迎向左邊的四頭銅甲尸。而剩下三只,交給了老道士。
這明顯不公平,可世上本就沒有最公平的分配,因為從整體戰局來說,老道士并不吃虧。沒有周家抵住天尸鐘家,我們現在能否沖出山腹都是個未知之數。
老道士拉住我袖子的手一翻,將我胳膊拉出來劃了一道,隨后一邊引血畫符一邊說:若有危險你先自保,不用管我們。
說罷,他輕推我一把,雙手同時揮動,以我的血在空中連畫八道符咒。
這些符咒閃耀著刺眼的血色,與平時不同。
老道士雙手一拍,隨后分開在空中旋轉起來。八道符咒隨著他的手臂舞動而旋飛不斷,老道的動作越來越快,在銅甲尸距離他還有不到十米,眼見下一秒就到跟前的關鍵時候,他高喝一聲:五行大道,輪轉不休。乾坤相生,陰陽相克,五行八卦咒!困!
八道符咒瞬間升空,然而下一秒卻詭異地出現在三頭銅甲尸周圍。
血光升起,猶如牢籠將銅甲尸困在其中。任他們如何沖撞,卻紋絲不動。
老道士張口吐出一口鮮血,兩手分畫兩符,嘴中念著:五行大道,輔佐乾坤!天為陰,地為陽,破法為道斬妖魔,疾!
兩道青光血符,一上一下,將銅甲尸徹底圍困。
天上的符,越來越亮,如烈陽。
地上的符,越來越暗,如陰月。
見老道士如此生猛,周家四老互視一眼,忽然齊聲大喝:天地無極,誅邪秘法!道轉乾坤,雷兵現!斬妖除魔如律令!
晴空一聲霹靂,數把閃爍著青黃雙色光芒的利劍從天而降,直插四頭銅甲尸天靈蓋。
銅甲尸之所以是天尸四脈之一,不光是其強大無比的身軀力量,更因為他在被煉制時,保留了一點點武者本能。所以,煉尸人可以放銅甲尸出去對敵,而自己卻絲毫不受影響。
鐘家的天尸,行尸脈,都需人在旁邊操控。一旦無人操控,尸就真成了尸體,毫無作用。
周家的雷兵劍落下的時候,四頭銅甲尸自主的躲閃開,同時揮拳反擊。四老沒有躲避,硬接銅甲尸一擊,仨老頭同時悶哼一聲,顯然這一拳不是那么好接的。唯有那位宗老,雖眼角微微抽搐,卻沒有發出聲響。
然而,他們一拳接下,自己后翻出去,卻把四頭銅甲尸留在了原地。
雷兵劍呼嘯而至,插在了地上。
這邊,老道士已經不管那三只仍不斷沖撞牢籠的銅甲尸,自顧自地向前走。他走,我自然也跟著。經過牢籠時,看著三只強壯無比的銅甲尸不斷嘶吼揮拳踢腿,我不禁咂舌。
老道士一邊走動,一邊從懷里拿出兩顆丹藥服下。一顆是養生丹,另一顆卻從未見過,是紫紅色的。
前方的捕尸老人以及其他魏家弟子面色難看,老道士走到他們面前不足兩米處停下,一臉平靜地說:讓開吧,你們攔不住我。
捕尸老人面色青紅不定:你竟然舍得以先天精血施展道法,這會毀了你的道基,一口血十年壽……
我只想完成自己的事,其它的,不重要。
不出一時,銅甲尸就能脫困而出,你們……一個魏家子弟,看樣子大約有三十多歲的男人咬牙切齒地說。
老道士看了他一眼,手里捏起了法印,輕吐一聲:滅!
身后突然發出“噗”的一聲響,我回過頭,卻驚愕地發現,原本應有三只銅甲尸掙扎的牢籠,此刻只留下一道血氣逐漸消散。
老道士悶哼一聲,一縷血跡自嘴角留下。
捕尸老人面色更加難看,而其它的魏家子弟,更是被徹底震住了。
這時,周家四老也高喝一聲:天地無極,雷火正法。玄兵火急如律令,除魔!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我循聲看過去,四頭銅甲尸在空中翻飛。落在地上時,渾身都在冒黑氣,雖不斷抽搐,但任由幾個魏家子弟施法驅動,也不再起身。
好好好!你舍得拼命,這是你五行脈的本事!捕尸老人忽然笑起來:雖家族有命,但我不愿與你為敵,你進去吧。
堂主!幾個魏家子弟面色大變。
閉嘴,我自有分寸!捕尸老人臉色一沉。
幾個魏家子弟面色難看,卻不敢多聲。老道士一擊滅殺三只銅甲尸,威勢如天神,這讓他們被震懾了。
周家四老此時也走了過去,個個呼吸急促,剛才的降魔道法,他們施展起來應該不輕松。否則的話,不可能一擊除掉四只銅甲尸。
不過,相比老道士徹底泯滅,他們的威力就弱了一些。只暫時把銅甲尸打趴下,過一段時間,應該還能再繼續用。
捕尸老人自動讓開了道,老道士點點頭,沖他拱了手便向前走。前方不遠便是一個山洞,里面黑漆漆的倍顯陰森,卻可進入明珠峰內部。
我跟在老道后面走進去,回頭看時,正見捕尸老人沖我們笑。
六個人沿著山道一路前行,路中沒有任何阻擋,只有不斷增加的壓迫力。越往里,這種壓迫感越大。
老道士說,這是因為九龍怨氣過于強大,此時被人引入山腹,以常人的體質,難以承受。像我這種初步具有道力的人,原本走不到這里。但八索一脈的血脈過于神奇,通冥玉佩更是貫通天地幽冥,對怨氣有一定抵抗力。否則的話,我在這里早就爆成血霧了。
無人把守的通道,前行速度極快。
幾分鐘后,我們進入了一個巨大的空間。
眾多行尸脈的弟子,配合普通行尸,紅白藍翎尸,正運轉一個奇怪的陣法。
而在他們其中,更有一些渾身白的嚇人,隱有白毛浮現的怪尸。
鐘家天尸!老道士低聲說。
我驚詫地看向那些白毛尸,原來這就是鐘家天尸的模樣,看起來好像面條……
他們在做什么?我問。
老道士搖搖頭:這種陣法從未見過,不屬天尸脈。
我們此時所站的位置,是進入巨大空間的一個拐角。所有人都忙著運轉陣法,隱約可見一條條隱晦的黑龍在虛空沉浮,那是九龍怨氣的顯性,在陣法的加持下,竟成了龍形本體。
他們太大膽,如果控制不好,這假龍恐怕會變成真龍。九條怨龍,天下有誰能收服。周家的藍老頭擔憂地說。
無妨。老道士平靜地說:他們正在抽取九龍怨氣,龍體無法凝實。
我們如果這時候動手,應該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紫老頭提議說:九龍怨氣非常人可控,他們運轉陣法已經到了極限,不可輕易停下。如果此時被人介入,必遭陣法反噬……
這個提議相當有道理,老道士看著前方的眾多敵人,雖面色平靜,但他一定也在考慮這個。
陣法的威力巨大,因為是合眾人之力而成。但其反噬之力,有時也會大的離譜。
老道士上次施展道法逃離四頭白翎尸攻擊范圍,之后被金翎尸攻擊而道法反噬,受了不輕不重的內傷。而如今這九龍大陣,一旦反噬,威力毀天滅地,在場的眾多天尸三脈弟子,能逃掉這一劫的,估計沒幾個。
不過魏家的幾頭銅甲尸混雜著幾只鐘家天尸,就擋在出口前不遠的地方。我們一旦從拐角處現身,它們立刻就能發現。
而且,銅甲尸對生人氣息極為敏感,老道士之前畫出一張斂息符,引去所有人的氣息。否則的話,我們早被人發現了。
動手,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老道士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們幾個邁開步子,而我也正準備念起八索一脈的道咒護身時,山道里忽然劇烈晃動起來。
“轟”的一聲,在我們后方,一條猶如青銅澆筑的鐵壁擊碎了山壁,從里面跨步走出。
如鐵之軀,如龍之力,威勢如山岳。
位于最后面的周家金老頭面色大變,駭然驚呼:是魏家的頂級銅甲尸!
站在我旁邊的老道士沒有回頭,我也沒有回頭,因為在我們面前,又出現一頭尸。
這尸渾身是慘白色,皮下隱有青色符文閃現。一身光溜溜的,像沒毛的猴子。它沒有眼睛,眼眶里是一團青光。
老道士面色陰沉,低聲吐出一句:鐘家的青符天尸。
聽到他話的藍老頭也不自禁低聲驚呼,我瞥了擋住后路的魏家頂級銅甲尸,又看向前面了怪異天尸,小聲問:這東西很厲害?
第六十六章 九龍奪寶(8)
行尸脈在當年,最貼近主脈鐘家,兩家的關系即便分立而治后,依然融洽無比。老道士像一點也不擔心似的解釋說:行尸脈的行尸,以普通行尸為基礎,上分紅藍白金四級。而鐘家天尸,則以普通天尸為基礎,最厲害的是紫青金三種。紫符以陰府烈焰為力,神話傳說中的旱魃,據說也是脫胎于此。
金符天尸,極具攻擊力,是邪物中的翹首。至于眼前這只青符天尸,法力陰寒毒,可污人法體,法器。我師弟當初中的冥毒,也只比其略勝一籌。毒藥想奏效,需要特別的時機。但青符天尸,每一分法力中都帶有這種毒素,防不勝防。可以說是天尸三脈中,與銅甲尸一樣難纏的怪物。
“啪啪啪”一人拍著巴掌從拐角處走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面貌陰柔,雖然長相不錯,卻一眼就讓人知道,這是個陰毒的小人。
五行脈果然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對我天尸脈的鎮族之寶如此熟悉。那人說著說著,忽然笑了一聲:只是不知道,后有魏家頂級銅甲尸,前有我鐘家青符天尸,五行脈的博學,是否可以找出一條生路。
我五行脈,源出五典。五行大道,自融于天地。我想知道,你如何能發現我們?老道士忽然問起了問題:雖有鐘家天尸以及金翎尸在此,但只要我們不動用法力……是魏忠告訴你們的?
魏忠?原來他沒死。男人笑了笑:我很意外,你沒有殺了他。不過在這種關鍵時刻,他這種行為,等于叛離魏家。魏家如今元氣大傷,應該不會殺了他,但堂主的位子,恐怕他是保不住了。
魏家的事,自有魏家人決斷。老道士一臉淡然:如果魏家對他動手,我會幫他報仇。但我想知道,你們怎么發現我們藏身于此。
那是因為……前方的男人笑著說。
“砰”的一聲響,一只手掌印在了老道士的后心。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老道士噗的噴出一口血,被這一掌打飛出去。
我呆愣地看著那名周家宗老:怎么會……
現在知道為什么了吧。那個男人呵呵笑了一聲:無人報信,以五行脈的道法奇異,我們自然難以發現。
噗通一聲,老道士跌落在地上,狼狽的翻滾了幾圈,這才艱難地撐著手臂半靠山壁。
他嘴角不斷流著血,目視前方的男子,竟沒有回頭看偷襲他的那名周家宗老。
原來是周家做了小人,難怪。堂堂降魔世家,淪落于此,降魔劍的丟失不為奇。老道士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