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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那等了很久,邪教始終沒有任何人出現。
前前后后,總共用了六七個小時,連天都快亮了。
虛無空間開始晃動,這說明我的道力即將耗盡,不得不暫時撤離了。
然而,就在我們要走的時候,不遠處的青藏公路,忽然停下幾輛車。
其中有轎車,有越野,還有大型巴士。
許多人從車里走下來,有人閑庭漫步,有人則扛著許多設備向這邊跑。還有人點著煙,大呼小叫著:快點,動作快!
我們幾個都停下來,看著他們在不凍泉附近忙活著。
這是在干嘛?我小聲問。
旁邊站著的是老道,他搖頭,說:不知道。
這種答案等于廢話,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對方的目的也越來越清晰。當那條移動軌道鋪設在地面,各種角度的攝像機拉好線子后我立刻明白過來,這是一個影視劇組。
幾個樣貌甜美,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的少女走過來,身上的裝飾叮當作響。一個披著大棉襖的男人坐在車上,手里拿著喇叭喊:動作都快點,太陽馬上就升起來了。要第一時間完成這組動作,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也不要浪費你們的時間。時間就是錢,錢就是命,浪費我的錢,我就要你們的命!
我聽的直咂舌,這還是導演嗎,簡直就像殺人不眨眼的土匪。
周圍的人像已經習慣他的風格,有幾個人甚至哈哈大笑起來。那幾個年輕的姑娘走到不凍泉旁邊,然后有人在她們身后擺放什么東西。那東西黑乎乎的,朝天豎著,也不知干嘛用的。
隨著那邊一聲令下,各種燈光啊,音樂啊,歌聲啊都響起來了。我看到那幾個姑娘隨著音樂起舞,歌聲美,人也美。
在她們腳下,那些黑色的朝天管子突然冒出了白色的氣,并有各種顏色的光在里面亮著。看著那幾個姑娘翩翩起舞,仿佛在云端舞動的樣子,我不禁想起了西游記……
這時,老道和沅陵老人都突然輕咦一聲。我看了他們一眼,只見他們眼睛都朝不凍泉上面看。
此時,那些白色的氣已經漫過泉水,燈光也朝那邊打著,五彩繽紛,很有古裝劇的氣氛。
但在虛無的空間,視野有所變化,所能看到的東西,又多了一些。
我清楚地看到,那些白氣的下面,有不同顏色的光在閃耀。并非人為的燈光,而是像從泉水下面透射上來的。
那是什么?我忍不住問。
不知道。沅陵老人說:但除了那群狼崽子,也沒別人鼓搗這些了。
他瞥了一眼前方做戲的劇組,說:看來他們準備的功夫很足,恐怕是想瞞過當地的政府,以免引來軍隊的介入。
軍隊也沒修行人可怕吧,那么多人都要來……我反駁說。
正常的爭斗,自然修行人更可怕一些。沅陵老人說:但軍隊掌握現代化的武器,別看他們藏在幾十米甚至上百米深的地下,對于軍隊來說,想把他們炸出來實在太容易了。
更何況……沅陵老人瞇著眼睛,哼了哼,說:修行者的盟軍沒多久就要到了,到時候這里就會成為是非之地。軍隊如果介入,在不知實情的情況下,第一個打的就是那些修行人,這反而會幫了他們的忙。
那我們怎么辦?把這個劇組打掉?我問。
如果真把他們打掉,肯定會引來政府的注意,那邪教想有所動作,就會更加顧忌。可是……沅陵老人撇撇嘴:我們干嘛要做這個出頭鳥,惡人自有惡人磨,不用太操心。
好吧……我看了眼仍在大呼小叫的劇組眾人,轉過頭問: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就在這看著?
走,過去沉入地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么。沅陵老人說。
我嗯了一聲,帶著他們走進不凍泉,并緩緩向地下沉去。
從虛無的空間里,仍能看到那些不斷閃爍的光柱。這些光很奇特,像不受土地的阻擋,自地底深處直透而出。
我們沉下十米,卻連光柱的源頭都看不到。唯一的發現,就是這些光柱也在移動位置,并不是固定的。
這到底是什么?邪教的陣法?還是其它的?
再沒有發現后,我們便返回地面,離開了不凍泉。那緩緩飄揚的空明歌聲,突然間給人凄涼的感覺。身后還在演戲的劇組,就像為這場爭斗拉開了帷幕。
只是,帷幕如今只拉開了一半,誰都知道后面會有爭斗,但誰都不知道另一半帷幕后隱藏著什么。
我也不知道,所以只能繼續好奇的等待。
一連兩天,那個劇組每天都固定的時間跑來拍攝,偶爾有提前趕來的游人看到,不但沒有懷疑,反而很高興地拿起相機為那些演員拍照。不得不承認,這種方法很簡單,也很有效。起碼對世俗中人來說,想看透非常不容易。
第三天的傍晚,遠處突然冒起了滾滾黑煙。那些煙氣,普通人是看不到的。沅陵老人只回頭看一眼,便撇著嘴,說:這群人來的真慢。
我們當時離不凍泉少說也有一百里,這么遠的距離,在傍晚時分還能看到黑煙,對方的聲勢可謂極大。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有大批人馬趕到了。
不過,黑煙在不凍泉附近徘徊了一陣,毫無所獲后便離開了。
沒有想象中的爭斗,因為修行人都不是傻子,大部隊沒有到來前,誰也不想平白無故的幫別人做嫁衣。而邪教有自己的計劃要完成,因此也堅決執行敵不動我不動的戰術。
這有些沒勁,原本我期望著他們打起來,好讓我看看不凍泉下面到底是什么。可現在,兩方跟擦肩而過的路人似的,彼此打個照面就退卻了。
最讓我驚奇的是第四晚,劇組在當晚意外的來了。上來就拍,而且過程中放了無數煙花。只是,在煙花的絢爛之下,有數道光柱沖天而起。
緊接著,四處都不斷有人影攢動。
沅陵老人站起身來,遙望那個是非之地。而老道則站在我旁邊望向前方,口中輕聲說:看來,是要開始了。
第二百零七章 昆侖(3)
不凍泉附近人影綽綽,各種掩蓋行蹤的道氣彌漫,這種情況下,只有運用道力才能看清楚一切。
當然了,這只是前奏。真要打起來,誰還能掩得住?多半在第一時間就被政府發現,所以這場爭斗持續的時間不會太長。
我們現在過去,還是……我問。
沅陵老人想了想,說:現在過去看看,來的人雖然不少,但幾個正主都沒到,應該打不起來。
正主?
沅陵老人嗯了一聲,說:凌家沒來,古道四門也沒來,這兩家一家是西北大妖,一家是東部龍頭。他們不來,這場戲就演不完。
哦……我點點頭,隨后好奇地問:那其它地方的人呢?這才兩個方向啊。
南部被打壓的厲害,大部分都和周家一樣被同化了,能來的極少。現在站在那的人里,估計就有南方的修行人。至于西部的……
沅陵老人嘿嘿笑兩聲,一臉得意地說:除了那些喇嘛外,都是老子手下的兵。
得……我撇撇嘴,看來整個華夏地區的修行勢力,能來的也只是一部分。或許占了一半之上,但絕對不是全部。湘西四省大多為少數民族,修行的法門與內陸不同,而且有沅陵老人這么個領頭人,他們不來簡直太正常了。
倒是南方……我望了望前方,想找出周家所在。只是那里人太多,就算我是千里眼,一時間也很難分辨誰是誰。
煙花仍在繼續,天空被火藥妝點的斑斕絢麗,科技就是這樣,一種暴力的美。
我們遁入虛無后,向不凍泉前進。一路走著,能看到幾根光柱在天空不斷掃射。這看起來,有些像探照燈。
我的話看起來像笑話,但老道卻沉思起來。快接近地方時,他忽然說:人言昆侖高數千里,上有瓊樓玉宇,為帝君行所。而古籍中記載,昆侖無定所,于九天六界浮游。或許,那些光柱是尋找昆侖山位置的東西。
我聽的一陣向往,幾千里高的大山在虛空浮動,那該是多么的壯觀?古神話的大氣磅礴,讓人無法想象,到底是怎么樣的世界,才讓古人把這些驚世駭俗的畫面用語言流傳下來。
那些光柱沖天而起,高有幾十米,正在煙花的掩蓋之下。只是,這么低的高度,能找到昆侖山嗎?
當我們趕到不凍泉的時候,已有數十人現出身形,以身涉水,踏入不凍泉內。這些人雖然膽大,卻沒有打出攻擊,只是站在水里細細感應。
但沒多久,許多人便身子一顫,或仰或趴倒地。幸存下來的人立刻抬起同伴的尸體,迅速離開不凍泉。
這種探查持續很多次,忽隱忽現的身形,并沒有讓劇組的人驚慌。他們依然演著自己的戲,好像沒有看到那些神出鬼沒的修行人。
從這點來說,這些人心智和演技,都強的可怕。但細想的話,他們或許就是邪教在世俗的另一部分勢力,所以早就知曉一切可能發生的事。
修行人一般不會無緣無故對普通人動手,這是一則鐵律。因此雖有些人像劇組投去不懷好意的目光,卻無人理會。
我們幾個站在不凍泉旁,看著一批又一批人在那里探查著。
沒人能查出個究竟,因為邪教入地太深,除非他們也下去,或者把這里整個挖開。當初老道在秦嶺能把蛟爺弄上來,一是他用了大量的道力,二是他以道法牽引,而非強行打開一條通道。
就像你用滑輪提起一千斤重的東西,和你直接舉起一千斤重的東西一樣,兩者完全沒有可比性。
他們真會在這里動手嗎?我好奇地問。
沅陵老人點點頭,說:應該會,畢竟是邪教引起的震動,他們有理由出手。即便軍隊介入,也只會收拾殘局,打打落水狗。對修行人,政府會打壓,卻不會逼迫得太厲害。這畢竟是一股超出世俗,用科學無法復制的力量。
不過,現在來的人還不算多。恐怕再過兩天,人都到齊,這里的夜晚就會很不平靜了。沅陵老人環顧四周,接著說:或許邪教會選擇白天動手,那時候許多修行人都會有所顧忌。只是不知道他們的計劃如何,如果升仙過程不長的話,那白天可能性更大一些。
這一夜并沒有太大進展,到后半夜的時候,光柱消散,煙花自然也就不用放了。
因為大批修行人的到來,劇組直接不走了。他們挖坑放電線,或扎起許多小帳篷,看樣子,是打算在這里常駐。
公路上的大巴車里,并沒有留下太多人,許多人都下了車進入帳篷歇息。這種明目張膽搶地盤的方式,讓沅陵老人覺得很有意思。打掩護打到這份上,邪教真是太謹慎了。
至今為止,還沒看到政府機關來這里。看來,他們打通了許多關節,如今的掩護,只是為了欺瞞輿論。
我們幾個自然不方便留在這里,雖然凌家可能知道我們的打算,但許多修行人還是會覺得被擺了一道。要知道,瘋狗從來不管你是不是人,它們只是單純的想咬而已。因此,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在光柱消散一個小時后,也離開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