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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兩手分?jǐn)偅跤谀X后,像要把手里的東西呈給誰。只是,其手中空無一物,這種姿勢,著實(shí)有些奇怪。讓我忍不住想,難道當(dāng)初有人來地府,從這尊石雕手中拿走了什么?
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腦后一陣風(fēng),驚嚇中回頭看,正見立在身旁的獸,一口將一只撲來的鬼差吞吃了。
還沒等我松口氣,耳邊就響起了慘叫聲。
再回頭,見到摸鬼脈的子弟,正被兩只鬼差屠戮著。
而更多的鬼差已經(jīng)完全復(fù)生,此刻睜開眼睛立在那,像在整理塵封千年的思緒。沒過多久,就有越來越多的鬼差開始活動。
摸鬼脈的弟子不過區(qū)區(qū)二十,哪經(jīng)得住鬼差的殺戮。
這些鬼差身大力沉,勇猛無比。而且它們的身軀似有奇異之處,道咒與法器的攻擊,在其身上并不能完全奏效,有大半的力量都被莫名抵消了。
此消彼長之下,二十多名摸鬼脈弟子,眨眼間就被殺了個干凈。
看到這一幕,我才明白魏家當(dāng)初為什么損失慘重。
鬼差的力量或許并不是特別的強(qiáng)大,但修行者的力量,也不能對它們產(chǎn)生太大傷害。
鬼差出手并沒有絢麗的光華,但其利爪與兵器,無人可擋。所有的法器與之碰撞,觸之即毀。連堅固的法器都如此,那么脆弱的人體就更別提了,簡直是摸哪哪碎……
摸鬼脈弟子血肉紛飛中,慎老第一時間退回我這里。他并沒有與那些弟子共同奮戰(zhàn),這讓人不齒,但也沒話說。明知道是死還往上沖的,是英雄,也是傻帽。
碎肉遍地都是,我只看一眼就感覺胃在翻騰。這讓我想起九陰山,魏家子弟鋪滿整個山道的碎裂尸塊。
鬼差的手段,實(shí)在太血腥了。
那只頂級銅甲尸已不再隱藏,但也沒有參與戰(zhàn)斗。它提著噶木不斷后退,目標(biāo),是我旁邊。
不光是慎老和它,就連魏擎蒼,也在噶木退走后,立刻向這邊跑來。
剛才巨獸吞吃鬼差的樣子,所有人哦度看到了,他們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只有我這里才是最安全的。
可對我來說,這種情況明顯是壞事。
來的人越多,越集中,到最后就越是成為鬼差的集中攻擊點(diǎn)。
僅靠一只巨獸……我們真能活下去嗎?
我惶恐著,忍不住看向老道。他面色依然平靜,只看著殮尸人的方向一動不動,對周圍的動靜充耳不聞。
我們要不要……
不用,馬上就該開始了。老道士回答。
我頓住了話語,老道極為聰明,他明白我的意思。這種情況下依然淡定地說不用,他肯定早有了打算。
我希望,這一次老道的A計劃是靠譜的……
老道的話音剛落,前方忽然閃起了兩道光。
之前提過那只,身上半白半黑的怪物,手中忽然多了一黑一白兩把棍棒。白色的很細(xì),極其光滑。而黑色的很粗,上面長有數(shù)寸長的黑刺。
退到我身旁沒多久的慎老,忽然用力按了一下我的肩膀,借力一般的從我頭頂躍過,向那怪物沖去。
他剛動身沒多久,緊接著又是兩道光,一為黑,二為白,從地下升起,涌動不休。
兩道光分別落在身穿紫褂綠裙,雙目怒睜卻咧嘴笑的鬼物手上。只是眨眼間,光華便開始逐漸收斂,我見到那鬼物左手托著一本書,右手托著一方石臺。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從我眼前掠過。
是魏擎蒼!
原本要退到我身旁的魏擎蒼,此刻如腳下生風(fēng),呼的從我面前轉(zhuǎn)個彎,直奔那鬼物而去。
而這時,最后一尊石雕也完整的復(fù)原了,還是兩道光。
一道為青,一道被白。
青光自虛空中涌出,而白光自地下升起,這光,落在了第三尊石雕的手上。
一直沒有動靜的老道,此刻也像吃了火藥一般,騰的竄出去。
我被他的動作驚住了,有些發(fā)愣。
在老道輕點(diǎn)腳尖,身如大雁向第三只鬼物掠去的時候,我看到跪在地上,雙手上捧的第三尊石雕,其掌間的光華已經(jīng)開始收斂。兩樣?xùn)|西出現(xiàn),其中一樣為書,另一樣……猶如一支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情與道(7)
慎老是最先動的人,別看他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樣,可這速度,快的出奇。
第三尊石雕的書筆出現(xiàn)時,慎老已經(jīng)到了第一尊石雕面前。我見他略微猶豫了一下,只是這剎那,魏擎蒼已掠至第二尊石雕前,伸手向白書黑臺抓去。
老道的速度也不慢,眨眼間就跟了上來,慎老的頭立刻轉(zhuǎn)了回去,伸手去抓那兩根棍棒。
他們在那邊搶寶貝,可苦了我和噶木。
幾十只鬼差相繼復(fù)生,它們紛紛向我倆撲來,因?yàn)槲覀冸x的最近。
身旁的巨獸怒吼聲震天,揮爪擺身,總是輕易地將鬼差擊倒。可它只是一只獸,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完全護(hù)住我和噶木。
在這種緊張的時刻,我連八索護(hù)身咒都念不全了。往往只念出幾個字,就被巨獸擠到一旁,因?yàn)槟抢镉泄聿罟怼?br/>
巨獸的力量大的離譜,隨便動一下,我都感覺像被山撞了一下。腦袋蒙蒙的,還上哪有精神去念咒。
或許是被幾十只鬼差打煩了,巨獸咆哮一聲,抬爪按在地上,血盆大口一張,吐出了大片的白色霧氣。
這霧氣繚繞著盤旋,將它身前的七八只鬼差包裹起來,然后緩緩上升。
我驚愕的發(fā)現(xiàn),當(dāng)霧氣消散的時候,鬼差也隨之不見了。好像這霧氣,有吞噬的效果,像里面藏了一個黑洞。
只是,這種攻擊手段明顯不能多用,巨獸只吐出一口,便只能繼續(xù)依靠強(qiáng)大的肉體搏殺。
好在鬼差被封千年,也許是肚子太餓沒力氣,才被巨獸打的落花流水。
我與噶木,就在這險象環(huán)生,生而復(fù)險,讓人不斷提心吊膽的情形下,堅強(qiáng)的活著……
還不助我!那邊慎老忽的大喊。
我只來及瞥了一眼,正見他一對鬼爪子握在兩根奇異棍棒的柄端,想用力從鬼物手中抽出來。但那棍棒被鬼物握得太緊,他抽了幾下沒動靜,這才焦急地喊起來。
魏擎蒼也遇到了麻煩事,白書黑臺同樣在紫褂綠袍的鬼物手上生了根,以他天下第一的力氣,竟然拿不動。
魏擎蒼沉喝一聲,拉開架勢用力扯了幾下,依然沒有成功。
他也學(xué)慎老大喊一聲:還不醒來!
老道去的最晚,但回來的最快。他手里拿了一張金葉子,沖那本青色封皮的古書掃去,嘴中輕喝一聲:落!
奇異的金葉子,看似輕如無物,也無神異的光華,卻將那本古書輕易的掃下來。老道伸手抓來后,直接塞進(jìn)了袖子里,然后飛快后退。
魏擎蒼和慎老自然大為驚奇,但他們只是看了一眼老道,還是把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東西上。
遠(yuǎn)處忽然傳來了巨大的聲響,大地又開始了顫抖。
趁著巨獸一口將離我最近的那只鬼差吞吃的時機(jī),我轉(zhuǎn)頭望過去,卻驚詫地看到,天帝數(shù)千米的身軀正逐漸變矮。
不對!
那不是變矮,而是天帝正向著地底緩緩下沉。
天帝周身的金光,已收斂的七七八八。雖然高大依舊,卻不如之間那般雄偉。
身邊的巨獸動作一頓,也望向了天帝,就連兩只鬼差擊打在它身上也毫無所覺。
退回來的老道一手抓住我,輕呼一聲:走。
我愣了一下,這老頭帶我回來,就為了拿這本古書?
這時,天帝那邊再次傳來了巨響。
我抬頭望的時候,正見一尊數(shù)百近千米高的巨大山岳轟然而現(xiàn),其上有云霧繚繞,禽鳥鳴叫不絕。
那是……
看著龐大的山岳帶著無比狂烈的氣勢,斜斜的撞向地面時,我忽然想起了東巴朗。
秦嶺御山訣,御千山,千山歸岳鎮(zhèn)千脈。
從這句話就可以看出,東巴朗所修行法門的霸道。
然而,遠(yuǎn)處那尊大岳,卻隱有暮年荒涼之色,禽鳥的鳴叫,仿似帶著不舍。
我依稀看到,東巴朗與身周的數(shù)十人,從復(fù)生的喜悅,再到眼睜睜看著天帝沉入大地。在絕望中,他們淚拜天帝,帶著一去不復(fù)返的決心,向困住天帝的符咒鎖鏈,發(fā)起了最后的反抗。
那是一種無法言明的慘烈,也是帝脈數(shù)千年來的憤怨。
這種怨恨,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可以殺死任何人,同樣,也可以殺了他們自己。
就如同老道一般,二十幾年的煎熬,讓他無法再撐下去。
而帝脈的煎熬,卻足足持續(xù)了兩千年!
龐大無匹的山岳,轟然爆碎,在青光中不斷消弭。
那聲音不算很大,卻如鐘鼓一般在我耳邊時刻鳴響。我仿佛看到,東巴朗目眥盡裂,血與淚模糊了他的眼,但他卻義無反顧的用盡所有的力量,把所有的一切,都化作此生最強(qiáng)大的力量。無論前方是什么,他都向著那里沖去!在他身后,同樣有數(shù)十名黑衣子弟,默默的,卻緊跟其后,向著最后的希望發(fā)起了沖擊。
那座山,是壓在帝脈人身上數(shù)千年的沉重。
那座山,也是如今帝脈人發(fā)自心底的怨恨。
從希望到絕望,只是一瞬間……
大山,就此消弭,再無聲息。
我忽然覺得鼻酸,心里又突然充滿了愧疚。
但對于這個結(jié)果,我無力改變。
只是那個曾霸氣凌人,高喝著一山鎮(zhèn)千脈,為天帝復(fù)生盡心盡力的黑衣漢子,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這個我所見過的修行人中,稱得上最光明磊落的人,他的消逝,無疑是我這段離奇故事中,最令人悲咽的一幕。
因?yàn)樗麖奈醋鲥e過什么,卻只得到一個慘淡的收場。
大山破碎之后,地下的黑氣忽然呈現(xiàn)了井噴的異象。
大量黑霧彌漫,將四周全部圍裹。我聽到一聲喊,仿似來自地底深處,帶著勾魂動魄的詭異。
黑,白……查監(jiān)……
緊接著,有人慘叫。
那聲音沙啞,像是慎老發(fā)出的。
該死!慎老慘嚎著,沖破黑霧,飛快地向外逃竄。我看到,他雙臂都齊肩而落,血淋淋的,像被人生撕下來。
緊接著,魏擎蒼的大吼聲傳來:還不快醒來!
鬼神之用,不可觸……又一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