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劫,注定流星與邪主只能活一人,手足相殘,正如當初無名親手斬殺自己心愛女子那般,縱然有千般不舍,為了道義,為了心中信仰,他不得不這么做。</br> “或許,這也是個解脫。”</br> 無名露出一抹釋懷微笑,當初之事,他依舊歷歷在目,但那只是過往,成為回憶。</br> “你終于現身了,我還以為你是個縮頭烏龜,躲在他后面不敢出面。”</br> 邪主望著流星,嘴角露出陰森冷漠笑容,他雖與他身上流著一樣的鮮血,但同樣,兩人也是宿敵,今生只能活一人!</br> 因為邪主氣運被他二人平分,武道想要在突破,根本不可能!</br> “你來,我怎能不現身?”</br> 流星深吸了口氣,語氣毫無感情。</br> “何況,你這般做,不就是逼我現身嗎?”流星深吸了口氣,大道氣息釋放,流露出至尊境氣息。</br> 感受著流星武道,邪主不慌不忙,甚至露出絲絲嘲笑:</br> “修行多年,你的道終究還是止步于此,若真這樣,你不如將邪主氣運全都給我,因為你,真的不配!”</br> 說完,只見邪主舉起手中嗩吶,頓時一道無形力量在他身旁流動,散發著詭異光斑,一股股可怕的氣息順著光斑彌漫而出,令流星感受到一抹威脅。</br> 至尊巔峰境,邪主氣運比他還要濃!</br> 同為邪主傳承,他與他是同宗同源,甚至連體內流淌的血液都是一樣,如今兩人戰斗,必是能者勝之。</br> 但這個勝者,流星可能性極小。</br> “流星,枉我邪族培養你多年,本想你能帶領邪族重回巔峰,可你的做法,太讓人失望,幸好老天有眼,讓我等遇到了你弟弟,我們將他培養為新任邪主,沒想到吧?”</br> 就在此刻,從那黑白相間,陰陽詭異的轎內發出一道沉悶的怒聲,聲音極為蒼老,很快,但見那兩名女子掀開轎簾,里面坐著的,是一名瘦骨嶙峋老者。</br> 老者近乎是癱軟在轎子內,渾身縮成一團,似是不能動彈,里面還有一名帶著面具女子在左右服侍著他。</br> 當看到這名老者時,流星眸子一顫,這人他自然認識,邪族活長久,曾經指導過他,算是半個恩師。</br> “老師。”</br> 流星恭敬對著老者一拜,若非因為活長久,他恐怕沒有以后成就。</br> “你不配叫我老師,從你背叛邪族那一刻起,你我恩斷義絕,今日我與新任邪主來此,為的就是與你新仇舊怨,一起算!”</br> 老者怒極,頓時捂著胸口咳嗽起來,一旁的女侍見狀,連忙上前,跪在老者面前,為他撫順胸口,這一番動作,卑賤如蟻。</br> “老師,你可知為何我當初背叛邪族,投靠佛門?”</br> 望著那女侍誠惶誠恐模樣,流星嘆了口氣,說道。</br> “因為在邪族,沒有公平可言,女不如男,男不如貴族,貴族不如皇族,皇族不如你。”</br> 說到這里時,流星露出無限感慨,繼續說道:</br> “在我流星心中,只想要一個公平,至少不是如邪族這般,人人不平等,邪族這條禁令,別說以后,就是下一個百年,也會衰敗!”</br> “老師,您比起佛祖來,確實不配為邪族之王。”</br> 這一番話,算是流星心里話,佛家講究人人平等,普度眾生,但在邪族,勢力分布之下,女不如男,無論何等身份,女子皆如螻蟻,命比紙薄。</br> “大膽!”</br> 邪主大怒,指著流星怒罵起來,活長久是什么身份?他可是邪族最為尊崇的強者,邪族上下無不聽他號令,若非他,邪族早就衰敗無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