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思索片刻,立刻就明白了什么。</br> “哎呦,你這個太子還有點小聰明啊!”</br> “沒錯,我就是想來告訴你,你們那個戶部侍郎啊,他是叫什么來著,哦,對了,叫沈繁星,真是可惜了這個好聽的名字了,那可是一只十足的大倉鼠,貪了好多好多的銀子呢!”</br> 夜行衣少女伸直了胳膊,盡力的比劃了一個大圈。</br> “嗯?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敢問姑娘尊姓大名啊?”</br> 楚墨有些奇怪,按理說,這個夜行衣少女,能夠“核查”到一些芝麻官,這都不足為奇,可是,戶部侍郎,那可是堂堂的二品官,也算是一個朝廷大員了,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被一個黃毛丫頭給探查到了底細了呢?</br> “誰是姑娘啊,你才是姑娘呢,我可是俠女!”</br> “至于尊姓大名就免了吧,在尊也尊貴不過你姓楚的啊,本俠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小蜻蜓!”</br> 夜行衣少女昂首挺胸,鼻孔都快要仰到天上去了。</br> “小蜻蜓?你就是那個小蜻蜓!”</br> 楚墨神色一呆,語氣里有幾分詫異。</br> 這段時間他一直招賢納士,那自然是對一些江湖名人有些耳聞。</br> 這小蜻蜓,被江湖人稱怪盜,名氣還不小。</br> “那當然,我就是小蜻蜓,那還能有假?”</br> “沒想到,你這個在深宮大院里的太子,也聽說過我的名頭啊!”</br> 小蜻蜓似乎又有些得意欣喜。</br> “是啊,多有耳聞,多有耳聞!”</br> 楚墨說完,趕緊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忍不住笑了出來。</br> “喂!你笑什么啊!”</br> 小蜻蜓見到楚墨在偷笑,便大聲問起來。</br> “哦哦哦,沒什么沒什么!”</br> 楚墨重重的咳嗽了幾聲,壓制住了笑意。</br> 因為,這個小蜻蜓,雖然是個嫉惡如仇的美少女,來無影去無蹤,但是,武功卻并不怎么樣,不過,輕功卻非常卓絕,單靠一手“偷”的手段,愣是擠進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瑯琊高手榜!</br> “有我小蜻蜓的名頭做保證,我們應該可以繼續談下去了吧?”</br> 小蜻蜓也知道,楚墨之前之所以問她是什么人,就是要確定她接下來所說的話,有多大的可信程度,有小蜻蜓的名聲作保,接下來的談判自然就會是省上不少力氣。</br> “當然,我相信,你這個堂堂的“俠女”,絕對不會做出行刺之事,說說吧,你此行究竟所為何事?”</br> 楚墨開口詢問,也來了點興趣。</br> “我想請你下旨,抄了那沈繁星的家,砍了他的腦袋!”</br> 小蜻蜓一開口,殺氣騰騰,憤怒不已。</br> “哦?那戶部侍郎,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壞事?”</br> “你竟要讓孤行那抄家砍頭之舉?”</br> 楚墨聽到小蜻蜓的意思,并沒有做出回應,反而開口反問。</br> “那戶部侍郎沈繁星,巨貪大惡,利用職務之便,大肆斂財,搜刮民脂民膏,強取豪奪,大刮地皮,這大楚,都快要天高三尺了!”</br> 小蜻蜓聲色俱厲,嚴肅的開口。</br> “事關重大,不可道聽途說,可有確切實證?”</br> 楚墨一聽這話,也嚴肅了起來,正色問道。</br> “殿下,什么叫天高三尺啊?”</br> 降雪有些不明所以,湊到楚墨的耳邊小聲詢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