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恍然:“堂主的意思,是怕有人半路搶劫賑災款?”</br> 楚墨點點頭:“沒錯,諸位雖然身懷俠義心腸,不會做出攔路搶劫的勾當,但此去一路山長水遠,難保其他窮山惡水的賊寇,不會打這批賑災款的主意。”</br> “那咱們這不就算是在替朝廷效力了嗎?”</br> “對啊!不行不行,咱們此前都說好了,只管江湖事,不管朝廷的事。”</br> 頓時,這些閑散慣了的江湖俠客,立刻就炸開了鍋。</br> 楚墨眉頭一皺,馬上站了起來,大聲喊道:“諸位,諸位靜一靜!你們這一次,不是在為朝廷效力,是在解救青靈兩州數百萬的災民。”</br> “我曾聽過一句話,叫作俠之大者,為國為民。諸位都自詡俠義之士,現在青靈兩州的災民正等著這筆賑災款救命,你們怎能讓這筆賑災款,落入賊寇之手?”</br> 楚墨聲音不小,更是慷慨激昂,感染力十足。</br> 讓在場的江湖俠士,再次安靜了下來。</br> 見此,楚墨笑了笑,繼續開口:“所以,這筆賑災款,我們必須要保,等賑災款到了青靈兩州,本堂主一定重重有賞!”</br> 話音落下,在場的江湖俠士相視一眼,終于有些意動了。</br> “好,我們聽堂主的!”</br> “沒錯,誰敢動那筆賑災款,就是和我們過不去!”</br> 通過楚墨的一番游說,這些加入了金玉堂的江湖人士,終于答應了,暗中護送孔孟之押運的那筆賑災款,前往青靈兩州賑災。</br> 當然,現如今金玉堂除了望江樓里那幾十個七八境的好手之外,他們還四處招攬了不少五六境的江湖人士加入了金玉堂。</br> 現如今的金玉堂,儼然已經是一個人數達到了四五百人的小幫派。</br> 所以暗中護送賑災款的事,也用不著金玉堂全體出動,最終,楚墨也只派出十幾個七八境的高手,帶領上百名幫眾,前去執行這個任務。</br> 他知道,以右相的性格,半路上肯定會想方設法阻止這筆賑災款運抵青州。</br> 他要么是派出自己的人截殺,要么就勾結半路上的賊寇一起搶奪。</br> 所以在孔孟之出城的時候,楚墨才馬上在望江樓召集金玉堂的高手,讓他們前去護送賑災款。</br> 安排好了這件事,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終于可以放下了。</br> “但愿這一路順暢無阻吧!”</br> 隨后的幾天里,楚墨繼續窩在太子府里,平時除了練功就是翻看賬本。</br> 連日來,荷葉雞的進賬少了許多,好在此前他也賺了不少錢,足夠揮霍一陣子了。</br> 在府中憋悶了幾天,楚墨才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是天人閣的老板之一呢。</br> 所以,趁著當天閑暇有空,楚帶上了降雪,換上了一身素衣,又偷偷從太子府的后門溜了出去,一路去了天人閣。</br> 只是,剛到那里,兩人就被秦朗和趙子云給堵住了。</br> “好你個莫楚,一連消失好幾天,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們差點以為你被仇家給殺了呢!”趙子云在他胸口錘了一下,心里似乎松了口氣。</br> 秦朗也跟著笑道:“莫兄,能看到你安然無恙,真的是太好了。”</br> “先前為了躲避仇家追殺,一直不敢露面,讓兩位擔心了。”楚墨連忙抱拳,語氣里,帶著一絲歉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