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謹依舊在外面等候,楚墨跟著群臣一起走進了大殿,一直走到了最前面的位置。</br> 只是忽然間,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該站在哪個位置上了。</br> 因為這個傻太子,以前從來沒有上過早朝,在他的記憶里,自然也不知道太子應該站在哪里。</br> 他上一次被傳召進殿,是直接站在中間的位置。</br> 但楚墨再笨,也知道這一次的情況跟上次不同,左右兩邊,他肯定要選一邊來站著。</br> 這萬一選錯了,那他丟人可就丟大了。</br> 很快,文武百官就站成了兩列,大皇子楚勝和四皇子楚鈺分別站在兩邊,看到楚墨傻站在那里的時候,兩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嘲笑。</br> 這兩個人,算是楚皇眾多皇子之中比較器重的兩個,也是楚墨最大的威脅。以他們的身份,自然也可以來參加早朝。</br> 只不過,根據楚墨掌握的信息,這老大和老四平時是很少參加早朝的。今天竟然全都到場了,想必是得知了他也被楚皇安排參加早朝,所以才特意想來讓他出丑的。</br> 楚墨站在那里猶豫了一會兒,正當他準備隨便選一邊站的時候,旁邊突然站出來一個人,小聲的對他說道:“殿下的位置,在大皇子旁邊。”m.</br> 楚墨連忙轉身看了一眼,卻發現好意提醒他的那人,已經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過楚墨還是認出了他。</br> 他也沒想到,好心提醒自己的人,竟然是安知語的父親,安國公安如山。</br> 看來這未來老丈人,還是向著自己未來女婿的,楚墨在心里暗暗偷笑。</br> 隨后,他邁著大步,走到了楚勝的身邊,還不忘對他冷哼一色。</br> 只是,楚勝對著他微微一笑,難得一句話也沒有說。</br> 沒過多久,楚皇在兩個小太監的攙扶下,坐上了高高在上的龍椅。</br> 下面的文武百官,馬上紛紛跪在了地上,向楚皇行跪拜禮。</br>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當然,唯有一個人意外。</br> 楚皇目光一掃,看了一眼楚墨,發現在場這么多人,就只有他一個沒有跪。</br> 猶豫了一下,楚皇索性由著他去,對著群臣喊道:“眾卿家免禮平身!”</br> “多謝陛下!”</br> 眾人紛紛起身,這才發現楚墨一直站在那里,沒有下過跪。</br> 此舉,讓在場的文武百官都吃了一驚。</br> 但楚皇都沒有說什么,他們就算被楚墨的舉動震驚,此刻也沒有人敢站出來,指責楚墨對楚皇不恭敬。</br> 畢竟在籌集賑災款上,楚墨功不可沒,誰現在去指責他,無疑是自討苦吃。</br> 上一次指責他有損皇家顏面的三個人,差點被他逼著喝下鴆酒,此刻還有誰敢再去跟刁難楚墨?</br> “今日,哪位卿家有事要奏?”端坐在龍椅上的楚皇,已經威嚴開口。</br> 頓時,就有人站了出來,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br> 楚皇一連處理好幾樁小事,臉上也露出了疲憊之色,站在旁邊的洪四峰,馬上喊道:“眾位大人,有事起奏,無事退……”</br> 楚墨看了一眼,在場的文武百官里,竟然沒有人再站出來。</br> 眼看著洪四峰就要喊出“退朝”兩個字,楚墨這才馬上站了出來,對著楚皇說道:“父皇,兒臣有事要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