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要不你給總結總結今天游玩的具體感受唄。”</br> 總統套房的客廳里,路明非抖了抖眉毛,率先對楚子航開口道。</br> 凱撒芬格爾以及諾諾繪梨衣都在。</br> 隨著他的開口,其他人不由得看向楚子航,尤其是凱撒與芬格爾,更是滿臉玩味的表情。</br> “總結什么?你們不也去玩了么?”</br> 楚子航被這些人盯得很不自在。</br> “嘿嘿,楚學弟,我們玩倒是去玩了,但過程不一樣啊,你可是親自陪同那位小龍女玩耍嬉戲的人,難道就沒有什么要跟我們說的么?”</br> 芬格爾猥瑣的搓了搓手,湊了上來。</br> “沒錯楚會長,我們僅僅只是通過對方的一些行為做出分析與判斷,具體并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你大可以把其中的感受直接說出來,我們也好給你參謀參謀?!?lt;/br> 凱撒也忍不住跟著附和。</br> “抱歉,我真沒什么感受。”楚子航澹漠的說,一時間還不知道其他人話語中的深意。</br> 好吧,就是知道了,他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入,干脆裝傻充愣好了,反正這些人都已經想歪了。</br> “楚老弟此言差矣,可以具體把你們在摩天輪高空車廂里發生的事情說一下。”芬格爾抖了抖眉毛。</br> 此話一出,其他人也不由得曖昧看過來。</br> “哦吼,玩這么大的嘛,楚會長,快快給我們說說,越細越好。”</br> 諾諾正在吃一塊巧克力蛋糕,聽到芬格爾的話,頓時惟恐天下不亂的囔囔,精通側寫的她,通過這些人的表情與話語,哪里還猜不出發生了什么事。</br> “在摩天輪車廂里的時候,前半段我在打坐冥想修行,后半段她睡著了,跟豬一樣沉,怎么喊都不醒?!背雍綗o奈的說道。</br> 最后生怕其他人不信,又強調了一遍夏彌的睡眠質量。</br> “我懂我懂,打坐修行當然可以理解,而后實在太累了睡著了,也都可以理解,畢竟這些都是很正常的嘛,激戰起來的消耗遠超一般人想象的。</br> 就是楚老弟你說的太委婉含蓄了,大可以直說的,這樣也方便我們理解?!?lt;/br> 芬格爾一副猥瑣至極的樣子,就連身邊人都有點受不了這個老變態了。</br> “抱歉芬格爾學長,我并不能理解你言外之意的意思,我以上說的都是事實。”楚子航微微皺眉,總覺得芬格爾話里有話,而且還是非常曖昧的那種。</br> “哎呀呀,這有啥不好意思說的,我來給翻譯一下,楚子航同學,你是不是在摩天輪車廂里跟人家空戰雙修,然后一番激戰之后,對方表示很累,一不小心睡著了的那種……唔唔唔。”</br> 諾諾湊上前來,紅潤的小嘴叭叭叭說個不停。</br> 一旁的凱撒臉色驟變,本來諾諾剛上前來的時候,他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沒成想他還沒來得及捂住對方的嘴巴,諾諾就將那些曖昧的事情一股腦給復盤完了。</br> 好家伙,這嘴給你快的!</br> 凱撒不由得臉黑,生怕楚子航一個不滿,直接拔刀砍過來。</br> “對對對,就是這么個道理。”芬格爾在一旁附和。</br> “抱歉,真不是各位所想的那種?!背雍綆缀跏菑难揽p里吐出這幾個字。</br> 他刀動了,甚至都快要拔刀了。</br> “喂喂喂,我說楚會長,是男人就敢作敢當,別以為人家是龍女就想不負責任,我最看不起你們這種明明偷吃了還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lt;/br> 諾諾儼然成為了打抱不平的選手,打算批評批評楚子航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br> “諾諾,你冷靜點?!?lt;/br> 凱撒在一旁汗顏的拉著諾諾,生怕對方做出一些過激舉動。</br> “我什么我,還有你凱撒,你以為你干凈?好意思擱這說人家?我呸!</br> ”諾諾一臉不爽的懟向凱撒。</br> “我……”</br> 凱撒頭皮發麻,沒成想將禍水引到了自己身上,這還真是啞巴吃黃連啊。</br> 芬格爾非常雞賊,眼瞅著事態不對立馬躲向一邊,老老實實的在一旁擦起了桌子。</br> “既然你們不信,何不把錄音拿出來聽聽呢。”楚子航冷冷的提議道。</br> 他雖然覺得很無聊幼稚,但眼看著不解釋無法收場了。</br> “芬格爾!”</br> 幾人齊齊看向芬格爾。</br> “稍等哈,我擦完這塊就來。”</br> “芬格爾學長,等會再擦可以么?”楚子航拇指推開一寸村雨刀格,神情冰冷的說。</br> “誒誒,好嘞好嘞?!?lt;/br> 芬格爾渾身一哆嗦,扔下抹布,連忙屁顛屁顛的小跑了過來。</br> ……</br> “楚學長,我難不成還是龍王么?讓你這么抗拒?!?lt;/br> “我在冥想修行?!?lt;/br> “混血種也需要修行么?難道不是憑借自身的龍族血統爆發實力?”</br> “從地升入天,從天再降,獲得其上,下之能,如此可得世界之榮耀,以此遠離黑暗蒙昧?!?lt;/br> “哼,不就是《翠玉錄》么?那玩意有用的話,我們一個個早爽到升天了?!?lt;/br> ……</br> “成沒成神我不清楚,但對方必然是掌握了非常至高的煉金理論,因為在此基礎上,已經誕生出不少煉金術師?!?lt;/br> “然后他們都死了,現在估計連灰都不剩了吧?!?lt;/br> ……</br> “夏彌同學,喂,快醒醒,都已經……”</br> 啪啪啪。</br> “嗚嗚,不夠?!?lt;/br> ……</br> “得罪了?!?lt;/br> 呼呼呼,呼哧。</br> ……</br> 桌子的最中心,錄音設備正在緩緩播放著錄音。</br> 青年與女孩的對話雖然讓人浮想聯翩,但結合其中的語氣以及氛圍,好像并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br> 但要是以另類眼光去翻譯的話,那就是另一種解讀了。</br> “芬格爾學長,你說的上下其手呢?”</br> “沒錯,還有那些空戰的具體細節呢?”</br> ……</br> 凱撒路明非皆是忍不住看向芬格爾。</br> 他們真正把這些錄音聽下來,好像也沒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就是單純的學術探討罷了,可為什么芬格爾會將這些問題描述的這么,這么曖昧。</br> 芬格爾唯唯諾諾的低下頭,話說他當時的確非常自然的就將那些行徑理解成了曖昧與羞羞的事情。</br> 楚子航同樣出言了。</br> “芬格爾學長,我跟對方只是探討一下《翠玉錄》,后來對方困頓,不小心靠在我肩頭睡著了,我覺得男女授受不親,就費力推開對方,怎么就變成了我對她上下其手,然后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呢。芬格爾學長,針對這些問題,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么?”</br> 說罷,村雨刀格再度被頂開一寸,凌厲蕭殺的氣息涌蕩開來,刺激的芬格爾當場渾身一哆嗦。</br> “楚老弟,你消消氣,是我不對,我當時被狗屎蒙了眼,沒想到你跟龍女之間如此單純的學術探討,竟然被我誤解成這樣,是我黃了?!狈腋駹柤钡枚伎炜蘖?。</br> “一句對不起就行了?”楚子航眼瞅著就要拔刀。</br> 一只手伸了過來,按住了楚子航即將抽出的村雨。</br> “師兄,芬格爾一向就很賤,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他一馬?!甭访鞣沁B忙出來打圓場。</br> 然后又瞪向芬格爾,“還不快給師兄道歉!”</br> 后者連忙會意,泫然欲泣的連連道歉,“楚老弟,對不住了,真對不住了,我這就去弄個果盤回來給你負荊賠罪。”</br> “不要榴蓮!”路明非忍不住強調。</br> “好嘞好嘞,絕不會的?!狈腋駹栒f完,一熘煙的就竄向了酒店后廚,速度飛快,那架勢生怕楚子航背后對他捅刀子。</br> 其實捅刀子還好,就怕對方真的怒極,直接一記村雨斬過來。</br> “楚會長,抱歉哈,我也需要向你道歉,在沒弄清事實的情況下就蹦出來亂打拳,實在抱歉,我先干了這碗酸梅汁給你賠罪。”諾諾也一臉汗顏地對楚子航說。</br> 連忙將手里的一碗酸梅汁一飲而盡。</br> 鏘的一聲,楚子航將村雨全部插入刀鞘,不再回應。</br> 不過雖然兩者沒有發生什么,但通過這些對話的交流,也能看出來夏彌對楚子航有非常大的好感,甚至這種好感已經超出了尋常見面的朋友。</br> 路明非自然知道,因為夏彌曾經就因為楚子航身上有烙印的事情,曾經兩人有過一段深切的交流,只是后來夏彌消除了那段記憶罷了。</br> 而楚子航雖然不記得曾經發生的事情,但那些事情夏彌本人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自然會對楚子航沒有戒心,甚至還會抱有很大的好感。</br> “師兄,我今天必須要夸贊你,這次跟小龍女的互動非常完美,成功獲得了對方的好感,這是一場屬于我們的勝利!”路明非對身旁一臉冷峻的青年豎起大拇指。</br> “那是那是,這可是卡塞爾學院的獅心會會長,人中龍鳳,能不牛逼嘛,區區龍女,分分鐘給拿捏。”</br> 芬格爾拿了份果盤出來,一臉熱切的對楚子航獻殷勤。</br> “接下來有什么安排嗎?”諾諾用牙簽隨手插起一塊哈密瓜。</br> “當然是繼續保持跟小龍女的這種關系了?!甭访鞣且桓崩硭斎坏臉幼樱缓罂聪虺雍?,笑著說道:“師兄,這幾天就先委屈你了?!?lt;/br> “難道還要……”</br> 楚子航忍不住皺眉。</br> “這個……”</br> 路明非同樣顯得有些為難,“的確是這樣,師兄,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但是跟對方的交流,直接關乎到這座城市以及千萬民眾的安危,我也不想以此來綁架師兄,如果你實在覺得過意不去,那干脆就果斷放手,我再想辦法就是了?!?lt;/br> 欲擒故縱,又來!</br> “說吧,明天怎么安排。”</br> 楚子航直接快人快語,路明非的確沒有逼他,是他自己在逼自己。</br> “好嘞,師兄你看,這是京都各個游玩景點,明天你可以帶著小龍女去這里,還有這里……”</br> 路明非動作麻利的從身后摸出一張京都旅游觀景大全,里面吃喝玩樂一應俱全,簡直不要太全面。</br> 甚至連到了各個景點,讓楚子航怎么招呼夏彌,吃喝什么之類的都給安排的明明白白,簡直將楚子航的人設徹底打造成溫馨大暖男一枚。</br> “明非還真是想的周全?!?lt;/br> 楚子航眼角劇烈抽搐,敢情路明非早就把坑給挖好了,就等著他凜然一跳。</br> 芬格爾凱撒等人也不由得暗暗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太高,這一招欲擒故縱可謂出神入化登峰造極。</br> 畢竟這可是楚子航,哪怕死亡的刀鋒噼斬過來都不會眨下眼睛,沒成想全程被路明非拿捏死死的。</br> “哎呀呀,我這不也是想讓師兄玩得開心嘛,別太感動,都是我應該做的?!甭访鞣切χチ俗ズ竽X勺。</br> “Sakura,明天我們也能一起去玩么?”繪梨衣在一旁偷偷拉起路明非的手,一副我見猶憐的低聲說。</br> “可以啊,明天當然可以,到時候我帶著繪梨衣好好轉轉?!?lt;/br> 路明非看向繪梨衣,心中不禁慚愧起來。</br> 他看似是為了繪梨衣著想,為了不讓對方跟零起沖突,為了不讓夏彌有所懷疑,而不讓繪梨衣走出酒店,可這樣無疑讓繪梨衣受委屈,所以路明非這次打算帶繪梨衣好好在京都玩一玩。</br> “好耶?!?lt;/br> 繪梨衣欣喜的抓緊路明非的手臂搖晃起來。</br> ……</br> 空靈的歌聲響徹起來。</br> 一個穿著亮麗的女孩蹦蹦跳跳,空靈的氣質與眼前這座破舊小區顯得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只誤入人間的精靈。</br> 女孩正是夏彌。</br> 在離開了游樂場之后,她也就跟其他人告別了,趕上了公交的末班車,在乘坐一個小時后,來到了這處相對偏僻老舊的小區。</br> 這里是她在京都的住所。</br> 夏彌來到其中一個單元,沿著破敗的樓梯走上去,直到來到第五層左手邊第一戶,她推開了門。</br> “我回來了幼?!?lt;/br> 夏彌在開門的一刻,發出熱情的歡呼,像是房間里有家人在等待著她的回歸。</br> 然而房間里并沒有任何人的回應,準確來說,房間里只住著她一個人,除此之外,再無別人。</br> 等到關上門的時候,夏彌的情緒變得低落起來,像是在一瞬間卸下了所有偽裝。</br> 夏彌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看著老舊的電視機,電視機甚至都沒有打開,她就是坐在這里發呆罷了。</br>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甚至連澡都沒洗,夏彌就直接躺在了床上,透過旁邊的窗戶能夠看到天邊一輪皎潔明月懸掛,月華從窗外傾瀉下來,打在女孩那張沉靜絕美的臉頰上。</br> 夏彌的睫毛微微顫抖,旋即又睜開了眼。</br> 她翻身來到床邊,從床底拿出一個沒有上鎖的小盒子。</br> 就著月光,她打開盒蓋后,里面赫然是一沓照片以及電影票或是購物小票之類的東西。</br> 其中最顯眼的就是那些照片。</br> 除了夏彌以外,上面還有楚子航的身影。</br> 準確來說照片里只有楚子航這一個異性,男孩在照片里顯得格外冷峻,又有種說不出的靦腆,有兩人在學校小樹林的照片,有在商場購物的照片,還有在電影院門口的照片,顯然照片里的楚子航是認識夏彌的,否則不可能跟對方走那么近。</br> 這些照片因為經常翻看顯得有些老舊,此時夏彌將這些照片一張張翻閱,偶爾看到其中個別照片會停留一段時間,像是在回味當初的情景。</br> 直到將盒子里的照片以及各種票據全部看完。</br> 夏彌重新躺在床上休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美眸在月光下顯得熠熠生輝。</br> “笨蛋……”</br> 足足沉默了好久,夏彌輕聲說,旋即閉上了眼,沉沉睡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