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有人將他認出來,岳恒也是略感驚訝,向那邊看過去。</br> 大殿內大致分成兩群,一群是純正的人類,有全身勁服的武者,古怪隨意的靈師,滿臉驚訝的工匠,另一群則是非人類的妖獸,有的化為人形,有的直接本體出現。</br> 人類這邊大概有五六個老家伙,而妖獸那一群的個體數量遠遠過人族群,至少有三十多個,兩邊以大殿中央線自動隔離,互不干擾。</br> 岳恒不動聲色,拱拱手,微微彎腰行禮,謙虛道:“晚輩正是岳恒。”</br> 一聽確實是岳恒,剛剛歡笑不已的這群人嘎然而止,杳無聲息,一個個驚詫莫名,看著岳恒愣。</br> 岳恒沒有走過去湊熱鬧,他大致猜到了什么。</br> 這里應該是葫蘆山腳的接待處,所有持有木牌的人都會在這里統一接待,再做安排,人族與妖獸勢不兩立,大殿內肯定有禁制,雙方都無法動用本族力量,又被分隔,不可能打起來。</br> “岳恒?今年聽說他挺火的呀,又是寫小說,又是出詩集的,突然冒出來,蹦跶的挺厲害的!不過他最多也就是個五級文師,跑到這里湊什么熱鬧?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最先認識他的中年武者皺眉道。</br> “朱長老,你也不要說的太絕對,一棒子把人打死了。文人不寫詩作文那還叫什么文人?據說他在昆山得到天大的好處,文位突飛猛進,說不定現在已經有六級輔堂的實力呢?”另一個高階工匠搖頭,反駁了幾句。</br> “六級輔堂也能算成戰力?你們也不看看,在場的妖獸有誰低于七級?在場的人族八級以下的有幾個?每年進入北洋靈山的就那些人,妖獸實力年年過人族兩三倍,七級以下的人族進來就是死路一條,就算他是七級文相,也是兇多吉少!”這個朱長老相當看不起文人,對岳恒表示出強烈的厭惡。</br> 這么一說。大家也都沉默了,就算想替岳恒說點好話,也只能無奈搖頭。</br> “朱長老說的也是,文人單獨的戰力最差。我一開始看到他還驚喜了一下,怕是有十年沒有文人來到這里了吧?原本以為是哪國的大儒,誰知道竟然是這個毛頭小子,他一個低階文人能幫什么忙?”</br> “太年輕,太年輕咯!”</br> “他今年也才二十出頭吧?老夫當年二十出頭。還在軍中服役,與低級妖獸廝殺呢!這么年輕的文人,老夫也不看好他,說不定不僅幫不上忙,反而還拖后腿!”</br> “唉,還是等等其他道友吧,景國龍將軍還沒到,大離國離門主也沒來,看樣子今年又會輸掉頭陣,搶不過那幫妖獸咯!”</br> 這群五六個人相當不看好岳恒。連招攬他過去聊天的想法都沒有,在他們看來,岳恒不僅無用,還可能拖累他們,就算這半年來這小子很火,被譽為文人崛起的希望,那又如何?</br> 在場的能進入到北洋靈山的人,誰不是各大職業頂尖的存在?這群人不是準備沖擊各自職業的圣位,就是走在沖擊圣位的路上,根本不需要給岳恒這個后輩小子一點面子。</br> 至于十年難得一見。現在突然冒出來的文人?呵呵,文人算什么東西?十國七山六島什么時候有文人準備沖擊文圣?最高的才幾級來著?八級!最高八級!十年來,一個文人都沒到過北洋靈山,這就是差距!</br> 沒人邀請他。沒人招呼他,沒人在乎他,岳恒絲毫沒有生氣,他不動聲色,隨意站在一個角落,冷靜地仔細打量著大殿。</br> 人族這邊他一個都不認識。不過看起來都很強,就沒有一個年輕點的面孔,全都是中壯年與老年人,各個面容倨傲,氣勢不凡,想必在各自的屬地都是說一不二的大人物。</br> 而妖獸那邊,岳恒認出來了四種妖獸,半蛇,猿妖,豹妖,狼妖,另外有一些化為人形,但怪異的服裝,細微處的變化,還是能與真人區分出來的。</br> 沒人打擾岳恒,他反而落個清靜。</br> 又等候了半天,大殿外66續續進來一些新人,有妖獸,也有人類,每進來一個新人,同類都會歡呼迎接,如果是熟人相見,還會更加客氣,熱情相迎,仿佛大家都是來這里開茶話會一樣。</br> 有人注意到落單無人搭理的岳恒后,稍加詢問,人族十多人都知道了這個年輕后輩的身份,不過多半只是遠看一眼就不屑了,根本就不會向他打招呼,更不會邀請他過來。</br> 不過這樣的情況很快就改變了,一個新進入的中年武者似乎非常出名,進來后許多人向他招手,他滿臉微笑走過去,在與眾人打過招呼后,見到了人群外孤零零的岳恒。</br> 中年武者似乎吃了一驚,疑惑問道:“岳小友,真的是你?站在那邊干什么?快點過來!”</br> 岳恒仔細看去,此人面色赤紅,雙目炯炯有神,濃眉大鼻,聲音洪亮,看上去和藹可親。</br> “正是岳某,請問前輩是?”岳恒上前幾步,不卑不亢問道。</br> 中年武者哈哈大笑,主動走過來,雙手握上,熱情說道:“我是洛回島的夏天遠,早就聽說過岳小友的大名了,一直沒能相見,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真是大大的驚喜呀!”</br> 夏天遠?</br> 岳恒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但對方太熱情,雙手拉著他融入人群,大聲向四周介紹著:“這位岳小兄弟,可是中元世界最有潛力的文人,你們這些老家伙們還不快快歡迎?剛才怎么沒人接待他?怎么,都瞧不起人是嗎?”</br> 聽到夏天遠的質問,四周苦笑連連,誰都沒接這個問題。</br> 朱長老鄙夷地看著這一幕,冷嘲熱諷反問道:“喲,既然夏兄這么看好那小子,第一場你帶他?”</br> 夏天遠迅拉下臉:“原來你們是擔心這個,以為他會拖你們后腿,害你們丟掉飛鶴?”</br> 朱長老嗤笑道:“夏兄不擔心,那你就帶他嘛,你能,你上呀!”(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