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女子不如男……”</br> 文馨月喃喃自語著,她剛剛從幻境中清醒,腦海中還在思索著花木蘭的傳奇經歷。</br> 不知怎么她想到“阿姊聞妹來,當戶理紅妝”,岳恒那送給她的《女武者》詩中,“不愛紅妝愛素顏”應該就是引用了《木蘭詩》的這句話。</br> 抬眼一看,現岳恒正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文馨月的臉唰的一下又紅了,心中碎碎罵了一句,心有些慌亂,不敢與他對視。</br> 此刻恢復行動能力的齊縣令和文掌院迅交換一個眼神,暗自點頭。</br> 這次僅僅是觸了府院幻靈大陣的幻象激,并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在其他人都不清楚幻靈大陣原理的時候,他們還可以想辦法蒙騙過去。</br> 兩人看向毫不知情的岳恒,笑起來。</br> 齊縣令哈哈大笑道:“岳恒,好一《木蘭詩》,此文感情真摯,細節逼真,故事敘述方法有趣,與大京國的另外一《木蘭歌》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經過你個人文采的后期加工,將其改編成詩文,也顯得有些新意,不錯不錯!”</br> “《木蘭歌》?”</br> 岳恒嘴巴張的老大,心中暗怒道:“混蛋,剛才問你們有沒有聽說過花木蘭,你們一個個都搖頭,哦現在等我把木蘭詩說完了,你們就說和木蘭歌類似,這不是故意坑我嗎?看我出丑不成?”</br> “《木蘭歌》?大京國?這竟然是一別國詩歌?可惡!這小子竟然拿改編的別國詩歌欺騙我們,說成是他自己寫的!”匡青和匡云聽到齊縣令這么解釋,剛剛被打擊得支離破碎的心,竟然再度頑強地重新粘起來。</br> “啊?這么好的詩歌竟然是別國人所作……我還以為是我楚國學子寫的呢!太令人失望了!”另外一些文人學子紛紛搖頭,看著岳恒的表情也生了變化,不再是崇拜。</br> 不過還是有不少癡心的女考生,尤其是女武者們,唏噓感慨不已,久久不能從幻境中走出來。</br> 她們才是最忠心的粉絲,對岳恒心生好感,決定一直支持下去:“不管是誰寫的,我們都喜歡!這詩寫出了我們女人的風骨,寫出了女人的傲氣,寫出了女人的堅強。我也要做花木蘭一樣的傳奇女武者,謝謝岳公子的改編詩文!”</br> 撒一個謊需要用十個謊彌補,文掌院汗顏,任憑齊縣令在這里憑空說瞎話,自己也不得不跟著一起圓:“岳恒,聽聞你考前寫過一《女武者》的詩文送予小月,那句‘不愛紅妝愛素顏’應該就是出自這《木蘭詩》吧?《木蘭歌》寫的好,你改的更好,但切莫驕傲,文人很多時候都毀在自傲這一點上。你隨我來,我有事找你。”</br> 岳恒只能跟著兩位考官離開,此時距離復考大約只有兩柱香左右時間,他根本就不知道兩人要帶他去哪里,只能回過頭,求助一般看向文馨月,示意她跟上。</br> 但似乎文馨月根本就沒在意岳恒的行蹤,她此時正低著頭回憶默念剛才的《木蘭詩》呢!</br> 進到一間休息室,齊縣令和文掌院兩人對視后暗暗一笑,轉身看向岳恒時同時恢復了嚴肅。</br> “岳恒,你可知你補錄上榜是為何?”齊縣令故作神秘地問道。</br> 岳恒沒想到會是這個問題,不過他早有準備,笑了笑:“難道是與《早春》有關?”</br> 咳咳……</br> 齊縣令和文掌院根本沒有想到他會這么回答,一時間兩人不知道如何問下去。</br> 良久,齊縣令才干咳兩聲,臉上微紅說道:“實不相瞞,大京國的《木蘭歌》,也是我剛才杜撰之言,你所講述的《木蘭詩》非常精彩,我和文掌院也是頭回聽聞,我故意這么說,你應該猜到原因了吧?”</br> 岳恒一驚,他真沒想到《木蘭詩》竟然是他創的,因為他記憶中就非常不確定這詩是不是北魏所作,畢竟北魏與中元世界的歷史相隔太近,距離晉朝滅亡也不過幾百年時間,幾乎與中元世界現在的時空一樣。</br> 齊縣令和文掌院兩人都表示沒聽說過《木蘭詩》,所謂的大京國《木蘭歌》是兩人故意杜撰,這么說還真是他創的。</br> 既然這樣的話,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串聯起來,那么多古怪的現象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br> 岳恒小心翼翼地問道:“二位大人,是不是學生的《早春》和《木蘭詩》,都產生了一些異象,不方便被其他人知道?”</br> 齊縣令緩緩點頭:“不錯,《早春》乃是一共鳴之文,你應該知道它的重要性吧?”</br> 岳恒恍然大悟,《早春》與他體內的神宮產生共鳴這是真的,但孕育出哪個文符他還是不確定,當時作出這詩,他體內只有神宮擴大,才氣增加,文心變得更加穩固一點這些現象,而沒有新的文符出現。</br> 要是齊縣令和文掌院不問,他不會主動說出自己體內孕育出“生”文符的事實。</br> 齊縣令端起手邊的茶水,小抿一口,感嘆說道:“文人一輩子若能寫出一‘共鳴之文’就算不錯了,可你不僅作出《早春》,還能寫出《木蘭詩》這初級戰詩,主動激活府院幻靈法陣,這非常了不起。待你成為童生,文名入籍之后,文部必然重重嘉獎。”</br> 岳恒微笑:“所以補錄我,又安排文姑娘與我組隊,其實是在幫我隱藏文名?低調保護我的安全?”m.</br> 咳咳……</br> 文掌院扶著頭,齊縣令差點沒嗆住,他們倆同時意識到,這個十八歲的書生,恐怕真的是一切盡在掌握中,沒有什么他不知道的。</br> 岳恒看到對方的表情,心知肚明了,他笑了起來:“二位大人,其實大可不必如此緊張。學生已經在考前自主激活了體內神宮,并且孕育出文符,已經是貨真價實的童生了。”</br> “什么!你已是考前童生?”</br> “你還沒有經過引星,難道你是自行激活神宮?”</br> 這下子,齊縣令和文掌院再也坐不住,驚詫地齊齊站起來。</br> 文掌院滿臉疑惑,齊縣令更是從懷中拿出一顆出自千機閣的啟靈珠,快步靠近岳恒。</br> 只見那圓珠散出淡淡光芒,齊縣令臉上喜色一閃,欣喜叫道:“嘿!此子竟然真孕育出文符!”</br> “難得,難得!寒門學子自創共鳴之文和初級戰詩,沒有世家之力相助,沒有宗門之力相幫,自我激**內神宮,自我孕育共鳴文符,這不是天縱之才,又是什么?”文掌院開懷大笑起來,他越來越欣賞岳恒這個人了。</br> 岳恒詩文水平非常高,才氣出眾,而且為人處世老道,機靈聰明,雖然面容和肌骨并不上乘,但胸中有大才,僅此一條就比萬千文人強許多,文掌院和齊縣令最欣賞這種人長得丑但是有才的文人。</br> 岳恒謙虛說道:“大人贊譽了,學生也知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所以萬分感激二位大人的維護之心,雖然學生受到一些不公待遇,但心中坦蕩,愿意配合。”</br> 文掌院撫須贊道:“此乃三國文人李康所言,‘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前鑒不遠,覆車繼軌。’你小小年紀能感悟到這一點,已經非常難得了。齊大人與我也是保護你之心,絕無加害之意,你可千萬不要往心里去。”</br> 齊縣令同樣連連點頭,不過他注意到另外一半話,皺眉問道:“你受到過哪些不公平待遇?你這斷裂的右臂可是被人所傷?”</br> 此時只要岳恒開口,基本上誰惹了他誰就會倒霉,不過他不想給兩位考官留下錙銖必較的記仇表現,另外又自認為可以憑借文采干翻那些敵對分子,若是等復考結束后自己還解決不了的話,再將閔虛懷寫出的傷情診斷書文交給齊縣令就可以了。</br> 于是岳恒搖搖頭,微笑道:“那也是因文而生的矛盾,理應以文來解決,學生愿意參加復考,堂堂正正打敗那些污我欺我罵我之人。”</br> 齊縣令甚為高興,他甚至主動走過來,拍著岳恒的肩膀,贊許道:“文人就該有如此傲骨,否則以后怎么上戰場?輸陣可以但不可輸人,若是一味退讓逃避而不敢面對,將來必定會對你的成長有很大影響,輕則文心蒙塵,重則文心破碎,神宮即便再強大,也無法堅持到最后!”</br> “謝齊大人提點!”</br> 岳恒真的是很感激這番教導,文心是人的意志力,如果向上的文心變得支離破碎,那就是沒有上進心,在戰斗中就比不過那些意志堅韌的對手,在神宮修煉中就熬不過寂寞痛苦和漫長等待的耐心,將來就無法成長。</br> 文掌院心中更加歡喜了,此時越看岳恒越高興,他撫須笑問道:“岳恒,你可愿拜入我門下,成為我的閉關弟子?”</br> “啊?”</br> 岳恒萬萬沒想到文掌院竟然想收他為徒,若是早幾年收他,他必定欣喜若狂,而且拜入名師后一路順風順水,就像匡青匡云兄弟,或者是眾多洪縣童生一樣,只要能成為文掌院座下的得意門生,成為童生毫無懸念,每年文掌院的弟子考生無一落選。</br> 可現在嘛……</br> 究竟拜不拜師呢?岳恒思考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