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俞潔的審訊結束后,支隊的人立刻對俞潔所提供的信息進行了調查。很快,調查結果反饋了過來,俞潔當晚確實在凌晨十二點半的時候去電影院看了電影,在兩點四十分的時候離場,這一點影院的監控有拍到。同時,影院的監控顯示,陪同俞潔一起看電影的發小楊敏學在凌晨十二點半進入電影院,還未散場,便在在凌晨一點五十分離開了電影院。
通過對俞潔手機檢查,發現俞潔當晚確實在電影散場后利用打車軟件打車回家,并在三點零五分在小區附近下車。此外,在俞潔的手機中發現了一個交友軟件S,俞潔在里面發布了很多的隨筆散文,質量很高,粉絲眾多。軟件中,有一段聊天記錄十分特別,是凌晨一點三十分俞潔發給一個網名為“向左”的網友的:
“還有一個小時就是我們當初相識的時間。
你還記得當初是怎么對我許諾的嗎?
你還記得我們當初相識的那個地方嗎?
你還記得你對我的愛嗎?”
之后不久,死者的前妻謝雨安以及其現任丈夫陸子真一起來到了刑警支隊,他們對于死者之死似乎沒有太大的觸動,神情之中只能看到些許疲憊。尤其是死者的前妻謝雨安,她對于前夫的死沒有絲毫的惋惜之情,神情平靜,面色冷淡,就好像是來這里辦什么手續似的。
陳斌很快便安排了對二人的審訊,首先審訊的是死者的前妻謝雨安。謝雨安面容姣好,衣著得體,很有氣質,說起話來也十分溫柔,吐字清晰,交談的時候讓人感覺十分舒心。
“昨晚我八點下班,回家之后吃過晚飯看了會雜志就睡了。我老公昨天晚上一直在店里忙,到我睡覺的時候都沒回來,之后他具體幾點回來的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在三點左右吧。”
“你和死者是因為什么離婚的?”
“很多原因吧。你們應該也知道,他有家暴傾向,一生氣就要打人,很難相處。不過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我發現他出軌了,這一點我無論如何無法容忍,所以就提出要和他離婚,但他一直拖延時間,過了半年我們才把離婚手續辦完。”
“你和死者離婚后還有聯系嗎?”
“很少,因為我離婚后不久就和我現在的老公結婚了,趙泰他也很識相,知道我結婚了就再也沒有來打擾我。不過有時候他喝醉了會給我打電話,說他對不起我什么的。我對他沒什么感情,過去他有很多對不起我的地方,不過都過去了,我們都有了新的生活,又何必再有糾葛呢。”
魏玄確認了一下謝雨安的相關資料,發現她所說的離婚、再婚等時間點都是與調查結果相符的。在謝雨安的家中,調查人員發現了兩樣值得注意的東西,一個是床頭柜的雜志,基本都是美食烹飪類的;還有一個是小孩模樣的奇怪人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從風格來看似乎是東南亞那邊的產物。最后,調查人員發現了謝雨安一年前的體檢記錄,記錄顯示謝雨安被診斷無法生育。
魏玄接著看了看謝雨安現任丈夫陸子真的資料。陸子真是一家餐廳的老板,其本身也是廚師出身,手藝很好,店里有一些菜就是他自己原創的。該餐廳小有名氣,每天都會有很多客人,客人多的時候陸子真也經常自己上手。根據走訪調查的結果顯示,謝雨安和陸子真結婚之后感情很好,夫妻和睦,沒有聽說二人有過吵架、意見不合的情況。
謝雨安之后,就輪到了對陸子真的審訊:
“昨晚我一直在餐廳,當時客人很多,比較忙。送完客人之后又清點了第二天的蔬菜什么的,一直忙到了兩點的時候。之后我就直接回家了,到家的時候差不多三點吧,當時雨安已經睡了,我也沒叫醒她,洗漱了一下也就睡下了。”
“你和你妻子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兩年前,那時候她和趙泰正在提離婚的事,我也剛和我前女友分手。我們都是剛剛在感情中受過傷的人,而且很巧合的是,我們都選擇去Z市旅游散心,所以碰到之后有很多的話題可以聊。我們互相安慰,互相依靠,很快就確定了戀愛關系。回到Q市之后,她因為要辦離婚的事情,所以和我分開了一段時間,等她的離婚手續辦下來后我們就在一起了。之后相處不久,我們就確認登記結婚了。”
“你和趙泰有過接觸嗎?”
“沒有,我感覺他雖然有些行為上比較令人作嘔,但還算是個體面人,我們結婚之后他從來沒有來鬧過,也沒有騷然過雨安。剛結婚的時候他還給我打過幾次電話,囑咐我要好好照顧雨安什么的,再之后就沒有什么聯系了。”
審訊結束后,陳斌一直皺著眉頭。他走到魏玄身邊,拿起謝、陸的資料翻閱了幾下,說道:“我怎么感覺他們的嫌疑更大一些呢?”
魏玄道:“確實有可能,陸子真本身就是廚師,擅長用刀,確實可以做到那種程度的剝皮。同理,謝雨安床頭有很多烹飪類的書籍,刀工應該也不會很差,也是有可能做到的。”
“嗯,有這點的懷疑,還有……”陳斌一邊說著,一邊翻閱著二人的文件。突然,他停了下來,指著那張小孩模樣的奇怪人偶照片,說道:“誒,這個不是古曼童嘛。”
“古曼童?”
魏玄感到有些疑惑,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也從來沒有聽過陳斌所說的這個名詞。
陳斌解釋道:“嗯,以前去過一次泰國的曼谷,在那邊見過這個東西。我記得這玩意好像是用什么做成的來著。嗯……具體的我都忘記了,當時也只是簡單的聽別人說了幾句。”
魏玄仔細的聽完陳斌的講述,但并沒有發現這些信息和案件有什么關系,便問道:“這和案件有什么聯系嗎?”
陳斌一邊不耐煩的點著腳,一邊努力的思考著,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時間太久了,忘了。應該和本案沒什么聯系吧。”
魏玄對古曼童完全沒有了解,也不覺得這對案件有什么幫助,便沒有在意。他繼續分析道:“根據調查顯示,謝雨安家的小區有兩處大門,其中南門是正門,裝有監控設備,而東門是偏門,那里只有一扇電動開關門,附近也沒有監控設施。因此,如果這兩個人當晚行兇的話,是可以利用沒有監控的東門來偽造不在場證明的。”
陳斌道:“而且他們的小區離案發地點并不是特別遠,走路過去也就十多分鐘的時間。從這些方面來看,謝、陸二人作案的可能性還是有的,需要進行進一步的調查。”
魏玄點點頭,對此表示同意,又說道:“不過我還是覺得楊敏學更有嫌疑一些,因為他的作案動機是最明顯的。等審訊完他之后再說吧。”
等待楊敏學的時間,技術隊調取了謝雨安家小區以及陸子真餐廳附近的監控錄像,并確定謝雨安當天晚八點三十分鐘到家,之后沒有從南門進出的記錄;陸子真在凌晨兩點零八分離開餐廳,凌晨兩點四十二分到家,之后同樣沒有從南門進出的記錄。同時,調查到陸子真當天是開車從餐廳返回小區,路中大概需要二十多分鐘的時間。
除此之外,技術隊也調查了二人的通訊記錄,發現二人近期都沒有和死者聯系過,也沒有發現其他可疑的通訊記錄。
看完這些沒多久,楊敏學便來到了支隊,他看上去非常疲憊,精神狀態和技術隊里熬夜看資料的警員差不了多少。
審訊室內,楊敏學有些有氣無力地回答著陳斌的提問:
“昨晚我在陪俞潔看電影,看到一半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說要我趕快回去做手術,所以我就提前離場了。回到醫院后就一直在跟那場手術,一直忙到了三點多的時候。之后稍微睡了一會,你們的人就來了,說我跟案件有關什么的。我哪有啊,我昨天那么忙,哪有時間去作案吶。”
“你和俞潔是什么關系?”
“就是發小嘛,小時候我們是鄰居,父輩的關系也挺好的,所以就一直是朋友,上學期間也基本都是同班,感情很好。我其實也暗戀過俞潔,但是她就喜歡長得帥的人,所以我追求她好幾次都沒有結果,最后就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相處了。再之后,俞潔和趙泰開始戀愛,不久俞潔就告訴我趙泰不喜歡看到我和她走得太近,所以他們戀愛的這段時間我都盡量不和俞潔聯系,也很少有接觸。”
“那么,趙泰曾打過俞潔的事情你知道嗎?”
聽到這里,楊敏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流露,但是拳頭卻緊了一下。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說道:“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趙泰最近對俞潔的態度挺差的。昨天俞潔過生日,他都不來陪俞潔,感覺這個人除了長得好看以外,其他方面挺糟糕的。”
陳斌明顯察覺到了楊敏學的異常,追問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嗎?”
楊敏學眼睛不自主的向一旁瞥了一眼,回答道:“對,不知道。”
見狀,陳斌將桌上的文件重重一合,怒道:“你可想好了,在這里說謊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我再問你,真不知道?”
楊敏學一口咬定:“不知道。”
“哼,”陳斌冷哼道:“你可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