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一抖,咬了咬牙站起身,伸手握住餐刀。
王猛開始嗚鳴掙扎,可我卻一刀捅在自己腿上,腦門立刻冒出冷汗,強忍著哀求。
“老板,我認罰,求您饒了我兄弟。”
不是沒想過強行救人,可蘇震天絕對不會獨自面對我,而且一旦那樣,之前所有的鋪墊全都前功盡棄。
蘇震天露出欣賞之色,卻嘲諷出聲。
“你還是太年輕了,把他放下來吧。”
我拔出餐刀放在桌上,一瘸一拐走過去將王猛放了下來,將他嘴里塞的一塊爛肉挖出。
“謝謝老板。”
王猛驚慌道謝,攙扶著我往外走,卻被蘇震天攔住了。
他竟然把餐刀遞給王猛,用手一指我,“捅他兩刀才能放你走。”
王猛傻在那里,我也愣住了,只見蘇震天一揮手,從冷庫擺放的凍肉后面走出來三個面容兇惡的人,都是他的保鏢。
“老大,對不起……”
在我震驚的表情中,王猛竟然拿刀捅向我肚子,手腕卻被蘇震天抓住。
隨著蘇震天一甩,王猛摔倒在地,我站立不穩也坐在了地上。
“這就是你兄弟?”
蘇震天說完蹲下身一拍我肩膀,“你為他兩肋插刀,他卻為了自己捅你兩刀。孩子,這年頭除了自己,誰都不能信!”
神情沒落說完起身往外走,很有感觸的樣子,到門口又扭頭,“自己看著辦吧,明天別忘了去上班。”
三個保鏢也跟著走了出去,我捂著腿上傷口趔趄起身。
“老大,我錯了,我……我一時鬼迷心竅。”
王猛驚慌失措辯解,可手里依舊緊握那把餐刀。
我苦笑一聲,“老大都該死!”
沒在理他,一瘸一拐往外走,外面地上看到有根繩子,撿起來上車。
用繩子勒住大腿,看著王猛跑出來,我慘笑一下開車就走,直奔醫院。
傷口不大,我沒太用力,刺進去不但半寸深,好在沒扎住大動脈。
正在縫針,手機鈴聲響起,見是張栓打來,我伸出染血的手拿起接聽。
“老大,你在哪呢?”
“我沒事,你們睡吧,早上再說。”
“還特么沒事,王猛給我打電話了,說你捅了自己一刀。”
“他沒說為什么嗎?”
“沒說,那不是重點。你在哪呢,我和苗子已經出來了。”
“二醫院縫針呢。”
說完我掛斷通話,既然王猛沒說原因,我也懶得再提。
這個人注定從我余下的生命中消失!
沒多久張栓和苗圃到了,傷口已經縫合,我卻沒打算住院,早住膩了。
回到住處已經是后半夜三點多鐘,張栓和苗圃問不出什么,見我一臉虛弱閉眼,只好回到自己住處。
清晨兩人很早就來了,眼睛都有點發紅,我卻跟什么都沒發生一樣,讓他們開車帶我去上班。
剛到辦公室坐下,張誠就一臉嘚瑟湊過來。
“聽說沒,我妹又變成秘書了。”
“恭喜啊。”
“同喜同喜,中午慶祝下唄?”
“我還有事,你自己慶祝吧。”
說完起身往外走,他這才看到我一瘸一拐的樣子,卻沒問原因。
張栓過來要攙扶,我擺手制止,已經打卡報道,讓他和苗圃開車帶著我出去辦事。
昨晚我也沒睡好,一直琢磨蘇震天什么意思,卻又猜不出他的意圖。
車來到一棟商業大樓,我們來到了九樓,這里就是天涯貿易公司的辦公地點。
只租賃了樓層角落的一片區域,地方不是很大,客氣的詢問一番后,被引領到了總經理辦公室。
一個戴眼鏡,留著偏分頭,姓劉的中年人接待了我們。
表明來意后,這人還是很客氣,東拉西扯,就是不提錢的事。
我們三個默默的聽著,直到他口干舌燥,拿起茶杯喝茶,我這才淡淡開口。
“沒事,我們不著急要,不過也不能白來一趟吧?”
對方又開始訴苦,“兄弟,實在是沒錢啊,我都好幾個月沒開工資了。要不這樣,就這么大點地方,你看上什么就拿走。”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我立刻笑了,“既然劉總這么大方,那我就不客氣了。”
扭頭看向張栓,“還不聯系搬家公司,記住了,一張紙片都別給劉總剩下。”
張栓也笑了,拿出手機打算撥打,姓劉的笑不出來了,伸手一拍桌子。
“朋友,你也不打聽打聽這是哪。”
果然,太極拳打不下去,就開始耍橫了。
“我知道,這里是賈斯文罩的。”
見我一臉輕松提起賈斯文,他愣住了,眉頭微皺再次說道。
“既然知道斯文哥,那就大家互相給個面子,別到時都難看。”
我臉色立刻一沉,“八百萬,欠了那么多年,我只要本金不要利息,還不夠給面子嘛?恐怕是你給臉不要臉!”
“說話別那么難聽,這錢可不是欠你們。這樣吧,也不讓你們白來。”
說完打開抽屜,取出來一沓嶄新的鈔票丟桌面,“這是一萬,就當我請兄弟們喝酒了。”
“你這是打法叫花子呢,給賈斯文打電話吧,告訴他呂斌來收賬了。”
我不能直接聯系賈斯文,聯系過多的話難免被人抓住把柄,只好用這種方式變相讓他知道,相信他會有辦法配合處理,讓人看不出破綻。
讓我意外的是,姓劉的又開始哭窮,“兄弟啊,我這真沒錢,這點小事就別麻煩斯文哥了。”
“那我給他打電話。”
作勢掏出手機,根本就不知道賈斯文電話號碼,上次見面我和他都故意沒留聯系方式。
只是在試探,感覺欠賬的事賈斯文并不知道,或許還有什么內情。
姓劉的立刻急了,站起身阻止,“兄弟,干嘛這是。這樣吧,你們先拿十萬,中午我做東,有事好商量嗎。”
說完扭身打開保險柜,里面放著不少錢,苗圃立刻起身竄了過去把他推開。
“這……這是準備開工資的錢。”
苗圃沒理會,將錢全都拿了出來,加上之前的一萬一共十五萬多,還有些美金和港幣。
事已至此,姓劉的也沒阻止,看著錢被裝進一個黑色塑料袋里。
看向我賠笑,“兄弟,給打個條子,要不然我沒辦法交差。”
說完遞來一根煙。
煙我接了,順便還拿走他手里多半盒,示意張栓以公司名義打了個收條。
不按手印,也沒簽名,一張白條屁用沒有!
“你盡快籌錢吧,我們明天再來。”
起身離開,姓劉的還送到電梯門口,一個勁兒要聯系方式,我將電話號碼告知,也要了他的號碼。
回到車里,我從塑料袋里隨手拿出四沓錢丟給兩人。
張栓一臉詫異,“老大,不回去交賬嗎?”
我撇嘴,“公司要的是打臉天涯地產,最起碼也得要回幾百萬,這點小錢算是咱們的跑腿費。”
副駕駛的苗圃將一沓錢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新錢就是好聞,下來怎么辦?”
“看來賈斯文不知道欠款的事,應該是這姓劉的以公司名義欠的,明天找搬家公司,把東西搬空了。”
“他們要是阻止呢?”
我撓頭想了下,“多給搬家公司點錢,阻止就就鬧,一旦賈斯文的人來了在撤。重點是這個姓劉的,明天看情況再說。”
車行駛離開,先去了趟銀行存錢,讓他倆自由活動,我回家養傷。
剛到家躺下,蘇媛媛微信聯系我,埋怨蘇雅柔對她有點愛答不理。
我苦笑,何止是對她愛答不理,同樣也沒理我哦。
回了句女人都是莫名其妙的生物,立刻引來她不滿,慫恿我主動去找蘇雅柔。
我告知腿受傷了,家里正在養傷,好在她還知道關心兩句。
午飯時張栓和苗圃買來吃的,一邊吃一邊旁擊側敲,詢問我受傷的具體原因,話里話外的意思,猜出跟王猛有關。
這種丑事原本越少人知道越好,可我還是沒忍住說了出來,他倆立刻義憤填膺。
義憤填膺又如何,畢竟是老兄弟,徹底撕破臉自己都跟著丟人,看清楚是什么人,以后不來往了就是。
一個個都在感嘆,隨著年齡增長,朋友越來越少了。
有時候你把他當兄弟,可對方卻把你當傻逼,讓人氣憤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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