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br> 我聽到老陳的話,眼睛瞪得巨大。</br> “鐘武真的死了?你這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消息是否屬實?”</br> 我只覺得不可思議。</br> 鐘武在我心中是一個純粹的小人,做事情不擇手段。可越是這種人,就越希望自己能夠活得好好的吧。他現在就這樣死了,的確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br> “我一開始也不相信,但是這件事情都已經上了濱江晚報,他是從自己公司的大廈樓頂直接跳下去的。看樣子是接受不了退市的失敗吧……”</br> 老陳說完這句話以后,我們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br> 本來我們應該是三兄弟的。</br> 只是當時上當失敗,一個好兄弟也是無法接受失敗,他也選擇了跳樓的方式來終結自己失敗的人生。</br> 沒想到,慘痛的一幕再度發生。</br> “老林,你心中也沒什么好內疚的,我們也只是為了完成我們自己的想法而已。鐘武之前那樣對你,他也是罪有應得!”</br> 老陳看著我臉上的凝重表情,立刻安慰我說道。</br> “我……我其實還好……”</br>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只是鐘武的死訊過于突然,讓我一時之間沒有完全接受。</br> “按照正常的道理來說,周家在他身上砸了這么多的錢,無論如何也應該保住他的性命才對。哪怕是他無法對周家產生太大的價值,但是這條命幾乎是屬于周家了的……”</br> 周政到底在干什么?</br> 他都虧了這么多錢,何必不把鐘武直接收到手下呢?</br> “你把周家想象的太從容了,我看他們現在自己都已經到了自身難保的地步。就他們現在的狀態,還想去收新的小弟,我看夠嗆!”</br> 老陳也是搖了搖頭,臉上充滿了不屑。</br> 濱江市第一的周家?</br> 不過如此!</br> 我心中還是思緒萬千。</br> 鐘武與我之間爭斗的畫面一直在我腦海當中跳動著,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是我心中最恨的那個人。</br> 但是現在他因為商業失敗而跳樓,我的心中卻高興不起來。</br> 這到底是為什么呢?</br> “瀚洋廣告公司完全是資不抵債的狀態。鐘武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就苦了那些買了他股票的股民……”</br> “都說愿意有頭債有主,現在連債主都已經跳樓自殺了,他們真的想投訴都找不到地方。”</br> 有錢人的游戲就是如此的殘酷,受傷的不只是擁有大量金錢的那一方,最為倒霉的還得是普通人。</br> 有資本的那一方,早就已經拿到了各種消息。</br> 知道眼前是火坑,他們也不會傻乎乎的跳進去,但是普通人就不一樣了……</br> 他們只能夠憑借自己的技術甚至是直覺來進行購買股票,一旦一招不慎,就很有可能會滿盤皆輸。</br> 對于行業內部人員而言,這種情況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br> 可是卻是絕大多數股民遭遇的現狀。</br> “別去想這么多了,今天下班好好去喝一杯吧。聽說你在城西那邊的酒吧擴建了,咱們今天晚上必須得找找樂子才行。”</br> 老陳一談到酒,臉上就露出了頗為貪婪的笑容。</br> 我搖了搖頭,心中實在是升不起興趣。</br> “去吧去吧,我覺得你都已經完成了心中的一個夙愿,必須得好好去樂呵樂呵才行!”</br> 老陳對于酒精還是很感興趣的。</br> “那行吧,我今天晚上就陪你去轉一轉。”</br> 鐘武死了,但我的生活還得繼續。</br> ……</br> 當天晚上。</br> “老板,怎么今天這么早就來了?”m.</br> 之前那個酒吧經理,如今已經成為了這個酒吧的負責人。看見我走過去,他立刻點頭哈腰,臉上堆滿了微笑。</br> 在成為酒吧負責人的這段時間當中,他已經成功的換了一輛新車,生活品質直線上升!</br> 而這一切都是我賦予他的,如果沒有我的那句話,他的命運根本不會被改變……</br> 對他來說,生活的軌跡的確被大大的改寫了。可是對我而言,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br> “別那么多廢話,拿酒上來。”</br> 我只覺得心頭堵得慌。</br> 老陳見狀,笑著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攙扶著我走上了二樓。</br> 一樓是年輕人玩的地方,對于我們這種老東西而言,二樓相對來說更加親近一些。</br> “下面的小年輕真多啊……”</br> 老陳略顯滄桑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追憶,他看著下方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br> “怎么?最近對年輕的姑娘這么感興趣?”</br> 我挑了下眉毛說道。</br> “我感覺雨晴對我沒有任何的想法,他對于那個程序員倒是挺有好感的。只能說老子吃了年紀大的虧,要是年輕個十幾歲,那小子怎么可能會是我的對手!”</br> 老陳說到這里,表情頗為不憤。</br> “哈哈哈!”</br> 我看到這個老兄弟有些氣急敗壞的模樣,心中莫名其妙想笑。</br> 他倒是被那個家伙給迷上了。</br> “老陳,你現在這么有錢,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br> “看到下面沒有,那些可全部都是年輕人。酒吧不只是喝酒的地方,你想要做什么,心中有一個想法就行了。”</br> 我淡淡一笑說道。</br> 這種事情在酒吧這種地方,發生的還是比較普遍的。</br> 只要有個大哥開臺,相信很快就會有妹妹貼上來。</br> 可那些所謂的大哥,在我跟老陳的面前,連弟弟都算不上。</br> 開臺?</br> 整個酒吧都是我的!</br> “行,你過來!下面給我弄個最大的臺,我去那里坐著!”</br> 老陳似乎真有想法,對著我使了個眼色以后,便對著酒吧的負責人揮手說道。</br> 酒吧的負責人自然不敢有半點怠慢。</br> 眼前這一位先生是老板的朋友,而且二人的關系看上去頗為親密。就算是借他這個單子,他也不敢拒絕對方的要求。</br> 下方最大的臺之前已經有顧客預定了,可是對于老板的朋友來說,推辭那些人也只是一個手勢的問題。</br> “行,這位先生,您現在跟我過去就好。”</br> 酒吧負責人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br> 他帶著老陳一起下去,我只是在二樓饒有興致都看著這一幕。</br> 老陳,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