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董,這是什么意思?是財務部那邊出問題了嗎?”我緊張問道。</br> 辛辛苦苦掙來的五百萬,說拿不到就拿不到,換做誰都會緊張。</br> 而且,所謂一步落空即步步皆空,沒有了那五百萬,我往后還怎么東山再起?面對朱由的威脅時還怎么花錢買命?更重要的是,我沒有錢了,還怎么讓我媽安享晚年?</br> 毫不夸張的說,那五百萬現在就是我的命根子,是絕對不能丟的存在。</br> 見我驚慌失措,馬青明趕緊解釋道:“子陽你先別擔心,我的意思是,那五百萬你最好不要從財務部那里拿,而是我給你。”</br> 聞言,我懵了。</br> 這中慶廣告又不是馬青明開的,我從公司這里賺的提成,他為何要幫公司出錢?</br> 難道,像上次突然把策劃案交給我來弄一樣,他這一次又有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br> “馬董,這可就把我給弄糊涂了,你還是別賣關子了吧。”我笑著坐到馬青明對面,等待著他來解釋一番。</br> 只見馬青明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我,道:“打開看看,你會能明白了。”</br> 我疑惑的接過檔案袋打開,等將里面的文件都瀏覽了一遍后,我猛地看向馬青明,驚訝道:“你想讓我去當商業間諜?”</br> 馬青明點點頭,道:“準確的來說,這個計劃是公司上層決定的,而且是想讓你去當反商業間諜。”</br> “從這些文件中你也看到了,競爭對手的公司在我們中慶這里安插了一個商業間諜,那間諜曾經給對方偷偷發送過不少中慶的商業文件,已經給公司造成了不小損害,但我們至今都沒能查出那間諜的真實身份。”</br> “所以,我想讓你到競爭對手的公司去任職,從他們內部入手,爭取查清那個商業間諜的身份,幫公司揪出這根暗針。”</br> “當然啦,公司方面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一個月后就是股東大會,到時我要正式升到董事了,空出來的位置會由劉湛接手,而他的創意部總經理位置,公司會幫你一直留著,直至你凱旋歸來。”</br> 說完,馬青明又抽出一本支票小本子,寫了張五百萬數額的支票塞過來給我,接著道:“公司為了給你創造一個辭職的借口,打算通知財務部不給你蓋章發提成,轉而讓我當面給你,所以你就拿著吧,這筆錢是你應得的。”</br> 我接過支票,半晌說不出話來。</br> 馬青明和公司上層都把事情安排的如此明明白白了,我真的有拒絕的資格嗎?</br> 很顯然,除非我真的離職,否則只能答應。</br> 這一波呀,這一波是要趕鴨子上架呢。</br> 見我猶豫了,馬青明繼續道:“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公司會全力支持你的,只要你按照公司的部署,到指定的地方職滿兩年,到時不管能不能查出商業間諜,你都可以立馬回中慶任職經理,而且如果你查出了商業間諜,公司還會額外獎勵你三百萬。”</br> “馬董,容我先考慮一個晚上吧,明天再答復你。”我微笑道。</br> 說實在的,兩年穩拿創意部經理的位置,還有可能拿下三百萬,這筆賬是真的劃算。</br> 要知道,像中慶這樣的大型廣告公司,從副經理升到經理,怎么說也至少需要個五六年吧,而我只要答應了去當這個所謂的反商業間諜,便能把這段時間縮減到兩年,簡直是穩賺不賠。</br> 但我又不能答應的太快,因為事發突然,我還得花點時間斟酌一下其中到底有沒有貓膩,不能別人一挖個漂亮的坑,你就死命往里頭跳,別到時候被賣了都不知道。</br> 這不是說我既站隊馬青明卻又不相信他,而是我根本不會完全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br> 在經歷了妻子的背叛后,我的疑心就變得很重了,唯一能夠完全信任的只有我自己。</br> 告別了馬青明,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繼續進行監視趙泰的工作,但他今天好像并沒有什么大動作,那個神秘的國外郵箱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他也沒有去跟妻子私會。</br> 晚上下班后,我去買了輛小電驢當做代步工具,因為我的駕照已經沒有分了,再開車上路的話怕是要被抓去蹲號子。</br> 騎著我新買的小電驢,我來到市區城東的一家酒吧。</br> 這酒吧是東區幫的老巢,在我印象中,東區幫的老大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在這里快活。</br> 當年他欠過我的人情,上次蘇小筱被許鑫綁架的時候,他算是還上,這一次該我來欠他的人情了。</br> 今晚,我就要找人買下朱由那頭賭狗的命!</br> 進去酒吧后,我輕車熟路來到一間豪華包廂前,東區幫的老大就在里面了。</br> 然而就在這時,走廊一側走來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其中男的走起路來踉踉蹌蹌的,看樣子是喝醉酒了,女的則攙扶著他。</br> 在兩人走到我身后的時候,那個男的突然失去平衡,身體往我這邊一歪,借著酒勁差點把我撞倒。</br> 在酒吧這種是非之地,沒有醉鬼才是不正常的,我又急著辦正事,也就沒有理會他。</br> 可是,我不想主動招惹是非,麻煩卻是不請自來。</br> 那個喝醉酒的男人在撞倒我后,竟一把抓住我的衣領,嘴里大聲嚷嚷著:“你小子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撞我,你是不是活膩啦!”</br> 醉酒男子不過二十五六歲,穿的跟個二流子似的,抓著我大聲吼叫發酒瘋,一陣陣酒氣熏過來,令人作嘔。</br> 我一把擋開他的手,稍稍用力一推,他就站不穩跌倒在地了。</br> 那個小太妹打扮的年輕女孩趕緊跑過來攙扶他。</br> 這時我才看清楚,這女的居然是黃曉正上次帶回家的那個女朋友,名字好像是叫什么麗麗。</br> “你踏馬敢打我?老子今天弄死你!”</br> 那男子估計在平日里橫慣了,加上酒精上頭,罵罵咧咧的爬起來后,就拿出一把刀子沖向了我,看樣子是真的想弄死我。</br> 然而這種喝醉酒的軟腳蝦,盡管手里拿著把刀,那也是軟腳蝦,根本沒有戰斗力,剛沖過來就又被我一腳踹開,刀子脫手后便痛苦的捂著肚子跪在地上。</br> 我過去撿起刀子,然后走向那個小太妹,沉聲問道:“你叫麗麗對嗎?還認得我是誰嗎?”</br> 麗麗抬頭看了我一眼,瞬間瞪大著眼睛,結巴道:“你…你是黃曉正的姐夫?”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