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開什么玩笑!”</br> 一直以來最為認定的白老板坐不住了,他身旁的女人極力拉著他的胳膊,想要將他安撫下來,可也無濟于事。</br> “你知道之前你拜托我們辦的事情,對我們生意上的影響有多大嗎?”</br> “整整十六個點!”</br> “往常,我們每月的銷售額,穩定增長十六個點以上,但就是因為那件事,以至于我們少了許多的老主顧!”</br> “凈虧十六個點!”</br> “黃老板,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清楚十六個點對于我們來說意味著什么?”</br> “我們手底下有那么多要吃飯的兄弟,我們是可以把你拜托我們的事情給你辦妥了,可是我們自己怎么辦?喝西北風嗎?”</br>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br> 面對白老板的怒火,黃志剛卻顯得有些無所謂:“在座的各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就不相信,當我開出條件的時候,你們不清楚其中的利弊。”</br> “既然答應罷了,我的事兒拿了我的東西,那就應該承擔相應的風險。”</br> 說道這,黃志剛忽然不屑一笑,滿面嘲諷的說道:“再說了,就算你們接受不了,虧損又如何?要知道,這方面的生意一直是我黃家占大頭,你們的那點市場份額,加起來和黃家也沒有可比性,即便是虧損十六個點,又能值多少錢?”</br> 這些話,對于作為旁觀者的我來說,聽著似懂非懂的。</br> 據我所知,黃家底下的商業分布極廣,幾乎在各個層面上都有涉及,但其中的大頭基本上是房地產之類的行業,硬的很。</br> 而濱江的其他房地產大頭我都認識。</br> 因為我一直是在做廣告行業的,而那些樓盤每次建成之后,都需要大量的廣告來提高知名度。</br> 所以,我自認為在黃家驕傲的幾項產業內,認識的人還算多。</br> 可眼前這幾個,如果真的是濱江的房地產大亨,那我沒理由沒見過他們,但甚至于我連她們的名字聽都沒聽過。</br> 不對。</br> 直覺告訴我,我現在所想的和黃志剛他們所說的壓根就不是一回事兒。</br> 但究竟如何,我只有繼續聽下去才能清楚。</br> “白老板,各位都是明白人。”</br> 到了這個時候,黃志剛已經莫名的變得有恃無恐了起來:“我今天能給你們的,別人八輩子也湊不足,只要完成這一單,擠垮了黃家,那到時候落單的那些市場份額還不都得被你們瓜分?”</br> “現在的虧損能叫虧損嗎?”</br> “那叫投資!”</br> 黃志剛拍板叫囂道:“站在風口上,豬都能起飛,就是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沒有那個魄力了。”</br> “這……”</br> 此話一出口,其他幾人的顏色頓時變得陰晴不定,尤其是那個叫耗子的,可能他后輩的勢力并沒有其他幾人的龐大,但從我多年來的閱歷便可分辨出來,這人的鬼心眼兒是最多的。</br> “白老板,雖然我看著小崽子很不爽,但是他說的也并非沒有道理。”</br> 耗子低下頭,對黃志剛咧了咧嘴角說:“現在咱瘦點無所謂,等到黃家一倒,就是撿幾個油星吃,咱也夠本了。”</br> 話都挑破了。</br> 巨大的誘惑擺在面前,在座的三人也沒有理由不答應。</br> “行!”</br> 白老板點了頭,他在這三人當中算是領頭的那一個,既然他都同意了,那么其他兩個人自然也不成問題。</br> “合作愉快!”</br> 雙方洽談完畢,白老板接過了黃志剛遞過去的信封。</br> 可是打開一看之后,這個男人的臉色頓時又沉了下來:“黃老板,生意人講究的是誠信,但是,你給我們的東西可只有一半,這一半,就想把我們幾個糊弄過去?”</br> “開什么玩笑?”</br> 對此,黃志剛更加囂張。</br> “我現在給你們的一半是誠意,如果你們不要的話,剛才我們所說的一切就全當是屁話,白老板,雖然在這一行中,你在濱江可以稱得上是老二,但就憑我手里的這點東西,我想找誰合作,恐怕都不敢難吧?”</br> “到時候別人起來了,還有你白老板做生意的份兒嗎?”</br> 話說到這里,已經變了味道。</br> 從一開始的洽談成為了威脅,但有一點最令我搞不懂,偏偏黃志剛拋出的這些威脅,對于白老板這幾個人挺管用。</br> 白老板幾人沒再吭聲。</br> 而黃志剛這個時候也掙足了面子,心滿意足地對著白老板幾個人點了點頭。</br> “放心,有我在,你們跟著我合作絕對不會虧的。”</br> “嗯。”</br> 白老板淡淡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的時候,坐在右手旁邊的那個胖子,卻突然之間一手撐著沙發彎下了腰。</br> 癲癇犯了?</br> 看那胖子的模樣,我就知道他這個時候肯定不好受,不過其他幾個人都沒什么動作,我也就只能看看。</br> “給他!”</br> 白老板的目光落到胖子身上,頓時變得滿臉厭惡,有些不耐煩地朝著漢子揮了揮手。</br> “是。”</br> 耗子黑黑的笑著,然后從貼身的衣兜里拿出了一小塑料包,里面裝著一些白色的粉末,倒在手上之后,大步走到了胖子身邊,將那只沾著白色粉末的手放到了胖子的臉上。</br> “用力。”</br> 耗子陰森森地笑著說道。</br> “這都多長時間了?給你說了你也不聽,咱這個東西啊,自己人千萬不能沾,我看你啊,還是抽個空去戒了吧,不然,用不了多久,身體一垮,家產和老婆可都成為別人的了……”</br> 眼看著這一幕,我的腦子宛如被雷擊中。</br> 僅僅是那么一瞬間我就明白了,剛才黃志剛和這些人口中所談的生意到底是個什么東西?</br> 果不其然,家大業大的黃家背后,存在著一些不可告人的灰色產業鏈,而這些灰色的產業鏈才是黃家巨額利潤的來源!而且更為致命的是,黃家這條產業鏈極為龐大,幾乎可以說是壟斷了整個濱江。</br> 干這一行的,利潤本來就高,而黃家在濱江干了這么多年,所積累的財富肯定已經到達了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